羅昊乞求地看著我：“有沒有辦法去掉？”

        我說：“有，不過要去掉這東西就得把它后面的東西滅掉。”

        老陳皮說：“林海，你要想清楚了，能讓老尸舍身保護的東西肯定是妖孽，進去了，能出來的機會很渺茫�！�

        我苦笑一下：“就算是死，我也要進去，我不能丟下兄弟不管�！�

        羅昊聽我這么一說，先是感激得想哭，可他馬上就正色說：“不，你不能死在這里，你還要去救蘇海寧。我鬼蛾纏身沒救了，別冒險，離開這里�！�

        我沒有理會羅昊，對洛瑤說：“我要進去。”

        我下意識地要求洛瑤允許，洛瑤說：“好，我也跟你進去�！�

        我沒有拒絕，我為朋友冒險，洛瑤為我冒險，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huán)，三人都不可能拆解，只能接受。

        老陳皮說：“我也進去，是我提議來這里的，我得負責任�！�

        能養(yǎng)鬼蛾的妖孽肯定很可怕，我們進去必定九死一生，老陳皮還要照看他的女兒，我真的不想他進去，可是我也不可能阻止他，就算他表面答應了不進，可是很難保證我們進去之后他不會跟著進去。

        最終我們都決定一起進去，多一人多一分力。

        我拿出鐵銃，洛瑤也把三眼銃拿出來。這兩把銃我都叫人改造過，加裝了板機，可以用撞針激發(fā)，省去了點火的麻煩，只是火藥只能單發(fā)，有些遺憾，以后再找個能匠看看能不能改造一下。

        老陳皮一馬當先，用寶刀挑起石板，露出石板下面的梯級，下面是一個地窖之類的空間。

        我依照走偏門的老規(guī)距，在梯級的前頭點了一根紅蠟燭，看看這次進去有沒有兇險，此窖陰氣極重，有兇險是我們意料之中。紅蠟燭一下子轉青，再直接熄滅。

        我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走偏門的人對于紅蠟明滅有著很強烈的依賴，如果紅蠟滅了，里面有再多的明器青頭都不會再進去盜取，因為保命要緊，而我們現在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進去。

        羅昊勸我說：“哥，要是你出事了，海寧怎么辦？我可答應過她要幫你，要保護你�！�

        我輕哼一聲：“我需要你保護么？別他娘的費話，都決定要進去了，你再磨蹭，吱吱歪歪的我就一腳把你踢進去�！�

        我發(fā)怒，羅昊只好順從了，從小到大，我聲音一大，就算我多無理，多蠻橫他都會順著我，不會反對。我不是喜歡罵人，但是這小子有時候犯傻，我不得不假裝生氣。

        有時候，兄弟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羅昊不再多說什么，他拿起一把步槍，腰包里塞子彈。

        我把一架攝錄車放入地窖里面，先探查里面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闖，也順便探測一下空氣里有沒有毒氣。

        探測空氣可以用活物，不過太麻煩了，我買了幾臺小型的空氣探測儀，不到三分鐘就能得到數據了。

        攝靈車被我放在梯級上，梯級阻止不了這種輪子大過車身的攝錄車，攝錄車翻了幾翻就落到了底部。我用平板電腦操控車子，打開了燈光，調整攝像頭。

        平板電腦上面很快就顯示出黑白影像，梯級的盡頭只有一段空地，三米左右之外是一道石門，石門上雕刻著詭異的古老花紋和兩只水鬼獸。

        水鬼獸是一種半邊人身半邊獸身的圖騰，一般都水墓用來守門的守門騰圖，如果是在水墓里，不值得驚訝。可是這里是旱地，山上，干旱之處，用這樣的圖騰來守門，看起來不倫不類。道觀之內，仙福地之中居然有水墓圖騰，完全不搭，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洛瑤說：“如果里面埋葬的是水鬼王呢？”

        聽到水鬼后，我眼皮狂跳，老陳皮不知道我們指的水鬼是何物，他不解地說：“水鬼很多只是死漂而已，不值這么隆重對待，一般的道士都能超度。”

        我搖頭說：“此水鬼非彼水鬼，不知道陳叔有沒有聽過南海水皇城？”

        老陳皮點頭說：“聽說過，南海水皇城是傳說中的海底城市之一，不過這只是傳說，沒有證實它存在過�！�

        我說：“異鬼搜記中有一段記載，南海水皇城中有異人，在水中履平地，穿行堪比箭魚，如鬼似魅。野史中，異人在惡羅海域出現過，把過往船弄翻，殺掉了船里的所有人，那些人的尸體被異人詛咒變成水鬼，異人用水鬼保護惡羅海域。傳說惡羅海域的異人幾近透明，在水中不可見全身，只能見到一只邪惡的骷髏人頭，所以被稱為水鬼王�！�

        老陳皮說：“這個傳說我聽說過，可是跟這鬼獸有什么關系，怎么就肯定里面有水鬼？”

        我說：“鬼獸用來作水墓門的守護獸，不是水墓不設水獸門。然有一種傳說說，水中異人想要成仙，一定要把墓建在旱地，山上為最佳，如果這堵門后面是水鬼中異人的墓，那用鬼獸鎮(zhèn)守很合情理。”

        老陳皮疑惑地說：“水鬼在水里，把墓設在旱地，而且還在山上的道觀之中，這樣能成仙，太異想天開�！�

        我說：“陳叔應該聽說過一個諺語，水鬼升城隍。在聊齋志異中也有水鬼升城隍的故事，說的是一個池塘小水鬼升仙的故事。我猜，水中異人是想脫離海水，旱地成仙�！�

        洛瑤接我的話頭：“在我們的時代也有這樣的傳說，海中生靈想要成仙比起旱地的生靈要艱難得多，旱地生靈天天吸收靈氣，而海中生靈只能靠稀薄的海氣修行，成仙無望，但又無法脫離大海，所以有些生靈就會選擇死后葬于旱地，像海中異人這樣在水里透明，但出水后和人無異的生靈，只要偽裝一下就很容易找到在旱地埋葬尸身的方法�！�

        羅昊說：“既然知道是水中異人作祟，不進去有沒有辦法解決。”

        我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必需進去才能把那只鬼蛾驅走，我們碰都不能碰，萬一出了亂子，你死是最好的下場，變成被人操控是最壞的下場�！�

        羅昊打了個冷顫，他寧愿死也不愿意被人操控，尤其被一只水鬼王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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