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起苗頭沒用
提到勞改農(nóng)場陳芬芳就來氣,那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凍的時候凍死,熱的時候熱死,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一丁點(diǎn)娛樂活動都沒有,又累又無聊。
她不過去了大半年,就落了一身病。
不過也正好尋了機(jī)會,可以回家來養(yǎng)病。
勞改了大半年,陳芬芳并沒有改好多少,反而越發(fā)覺得,是季清害她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氣呼呼瞪著季清,“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壞,我是二哥的親妹妹,你怎么就對我這么狠,巴不得我死在那里面,是吧?”
季清挑眉:“我可沒那么說,你別冤枉我。”
“誰冤枉你了,要不是你……”陳芬芳手指著季清,“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這么慘!”
季清無語。
這個陳芬芳,典型的自作自受,不反思自己哪里做錯了,總覺得都是別人害她的。
“看樣子你是不服當(dāng)時的判決唄,你們自己做出傷天害理的事,現(xiàn)在怪到我頭上。”季清冷笑一聲,“要不要我?guī)闳タ纯赐醮笙眿D,看看她被你們打的腿,好利索沒?”
“我……”
“你什么你,我看勞改農(nóng)場沒教育好你,你還打算對我動手呢?來吧,再用麻袋套我一次,進(jìn)去多蹲幾年,好好勞改一下你。”
陳芬芳頓時啞巴了。
她這次能出來,多少是沾了政策的光,前些年錯抓進(jìn)去不少人,現(xiàn)在為了彌補(bǔ)這些人,放寬了管制條款。
有病的,被人誣陷的,表現(xiàn)良好的,暫時都可以回家。
可若是再進(jìn)去,就是真正的罪犯,難出來了。
陳芬芳打死也不想再回農(nóng)場,因此就算心里無比記恨季清,也咬牙忍了下來。
狠的不行,她就陰陽怪氣。
“季清,我二哥對你不薄,你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全憑我二哥,可你呢,你怎么對他弟弟妹妹的,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怕做噩夢嗎?”
季清好整以暇的抱起胳膊:“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倒是你,心里裝著那么多餿主意,晚上睡覺能睡踏實(shí)嗎?”
陳芬芳:“你!”
這女人,還是這么牙尖嘴利!
打又不敢打,罵又罵不過,陰陽怪氣還不是對手,陳芬芳?xì)獾男乜谏舷缕鸱魂嚉馍喜粊恚瓤瓤龋人云饋怼?
去自留地收菜回來的老太太,聽到陳芬芳的咳嗽聲,踩著小腳一溜煙跑了過來。
“哎呀,我的芬芳,這怎么又咳上了?”
老太太一邊給陳芬芳順背,一邊狠狠剜了一眼季清:“她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有什么話你還不能好好跟她說!”
不待季清回答,招娣憤憤不平,叉腰喊道:“分明是她自己跑來罵娘的。”
家旺站隊(duì):“就是,身體不好就好好在炕上躺著,跑出來罵人,嗓子眼里鉆了風(fēng),不咳嗽才怪呢。”
倆人一唱一和,說的一板一眼的。
老太太掉頭斥責(zé)陳芬芳:“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病秧子嘛,跟她一個潑婦,你見什么勁?”
“我……我……咳咳咳……”陳芬芳想替自己辯駁,然后嘴一張,便是一串咳嗽聲。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快跟我進(jìn)去躺下。”
老太太扶著陳芬芳進(jìn)了堂屋,季清打量著兩人的背影,心里有了盤算。
陳芬芳生病這事,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招娣扯了扯季清的衣袖,壓低聲音:“娘,奶罵你是潑婦,你怎么不生氣?”
“沒這個必要。”季清嘴角勾起,聲音也大了幾個度,“可得記住我是個潑婦,別以為現(xiàn)在一團(tuán)和氣,就想給我開刀,潑婦可不是個好欺負(fù)的哦。”
她們說她是潑婦,那她怎么著也得把這個名號給坐實(shí)了呀。
陳芬芳咳咳咳個沒完,季清懶得看她和老太太做作的樣子,帶著孩子們到王大媳婦家玩。
在季清家?guī)讉孩子的影響下,王大媳婦的女兒春花也開始識字算數(shù),她跟必旺是一個年紀(jì),見面就玩在一起。
必旺把自己畫的畫給春花看,春花則是向必旺展示自己新學(xué)的漢字。
三姐弟和兩個小的沒有共同語言,跑出院子,到田里撒歡去了。
王大媳婦在廚房做飯,季清在一邊幫襯,兩人閑聊。
“聽說,你家老太太打算給陳芬芳找對象呢,你知道這事不?”
“不知道。”季清把擇好的芹菜放在一邊,“陳芬芳不是病著呢嘛,不好好養(yǎng)病,急著找對象干嘛?”
王大媳婦揶揄道:“那誰知道呢,估計(jì)擔(dān)心家里養(yǎng)個大姑娘,被人說閑話呢唄,原以為你家老太太多疼她這姑娘呢,現(xiàn)在看來,也就那樣吧。”
季清短促笑了下,沒接話。
她家這老太太可精著呢,陳芬芳這樣待在家里,別人說閑話都是小事,吃家里喝家里花家里的錢看病才是大頭。
老太太的錢,那可是給陳向東留著的。
“你說,陳芬芳要是出嫁的話,你們是不是還得給她準(zhǔn)備嫁妝?”王大媳婦突然想到這一點(diǎn)。
季清滿不在乎道:“二婚要什么嫁妝,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我不可能給她準(zhǔn)備的。”
王大媳婦卻說:“那不一定,以你們老太太的性格,十有八成要你們準(zhǔn)備呢,要不咱們打個賭,賭你今晚回去,她們準(zhǔn)給你起苗頭呢。”
“起苗頭沒用,我是不會給陳芬芳花一分錢的。”
犯了錯不改,對人沒有感恩之心,這種人,誰愛當(dāng)慈善家誰當(dāng),她才不當(dāng)。
說到這里,季清問王大媳婦:“最近老大家跟老太太走的近不?”
“應(yīng)該不近吧。”王大媳婦一邊回想,一邊說,“前兩天,還聽你們家老大媳婦在田里抱怨呢,說陳芬芳回家來什么也不干,就躺在炕上讓人伺候,跟個舊社會的大小姐一樣。”
“那不是老太太在伺候嗎,難不成讓她也伺候了?”
“就是說啊,自從她跟老太太分了家,她連老太太都不伺候,怎么可能伺候陳芬芳。”
“老大表過態(tài)嗎?”
“沒聽見過。”
季清大概明白,看樣子,對陳芬芳回來住在娘家這事,陳家老大也不樂意。
不然的話,也不會放任自己媳婦出去亂說。
季清嘴角勾起,這些人也真挺有意思的,住在一個院子里,各長著八百個個心眼兒。
幾個小孩玩著玩著,一路跑到了村委會前。
正巧,陳青巖在村委會忙完,走了出來。
“爹,娘在王嬸嬸家做飯呢。”家旺跑到陳青巖跟前,說了一句。
陳青巖點(diǎn)點(diǎn)頭,邁步朝著王大媳婦家走去。
幾個小孩落在后面,招娣看著陳青巖的背影,問家旺:“咱們今晚真要住在東廂房啊。”
“不知道,聽娘的。”家旺把玩著手里的蟋蟀,話中有話道:“今晚說不定有好戲看呢。”
招娣:“什么意思?”
家旺:“你猜?”
招娣直腸子一個,當(dāng)然猜不出來,她轉(zhuǎn)向盼娣,“姐,你猜呢?”
“嗯……”盼娣猜了個隱約,試著說:“奶和小姑可能要鬧騰。”
家旺:“也不一定能鬧起來,有爹坐鎮(zhèn)呢,奶不會太過分的。”
對于家里這些事,家旺看的透透的。
盼娣也夸家旺:“不愧是咱們家旺小哥,難怪娘說你聰明。”
招娣不服氣,切一聲:“我看這不叫聰明,這叫鬼主意多。”
“那不就是聰明的意思嗎,招娣,嫉妒我就直說,沒必要說話酸溜溜的。”家旺樂呵道。
“得了吧,我嫉妒誰也不會嫉妒你,哼。”
盼娣看倆人好端端的,又拌起嘴來,被逗的笑個不停。
……
陳青巖快步走進(jìn)王大媳婦家,季清正好在院子里擺桌子,陳青巖走過去,拉住季清的手。
“怎么了?”季清看陳青巖神色不對,疑惑的問。
陳青巖先是打量了下季清,見季清笑呵呵的,沒有生氣惱怒,這才略略松了一口氣。
他壓低聲音:“家里娘和芬芳沒惹你吧。”
“沒有。”原來是關(guān)心自己,季清笑起來,回握住陳青巖的手,“她們要惹也惹不過我呀。”
至于陳芬芳亂喊亂叫的事,季清不打算告訴陳青巖。
沒什么意思,徒添陳青巖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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