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當你同時面對兩條選項，面前是在作案現場的大火中逼問你回答的二號宿主，后方是在系統空間中貼心關懷你在干什么的一號宿主，你要如何爭分奪秒立刻作答？

        初晴空：“……”

        ——哥們兒你怎么不太對勁啊！哥們兒你怎么也來了啊！

        他當機立斷，決定一心二用，勇做端水大師。

        裴辭以：“你會乖的，對么？”

        初晴空：“啊對對對。”

        有點敷衍，但不是很敷衍。

        裴辭以：“？”

        初晴空再接再厲：“啊對對對對對。”

        裴辭以：“……”

        他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目光微冷，指尖克制地頓了一下。

        他忽然很想初晴空再出現一次實體，然后把他的系統拉過來在頭發上猛揉，繼續揉成代碼都變成亂碼的樣子。

        初晴空有些警覺又有些心虛，默默移開目光，裝作看不見，暗暗心想他已經不會再上一次當了。

        系統可聽不得這個。

        還有一個系統空間的宿主。

        時惟之：“你現在在干什么？”

        初晴空一個激靈，下意識秒回，把準備好的自動回復扔了過去。

        996戰士申請出戰！

        “抱歉宿主，現在已經到系統下班時間。

        系統工作時間為09：00-21：00，每周一至周六，其他時間請留下您的說明內容，上班后會為您處理。”

        時惟之：“……”

        發完之后，初晴空忽然察覺到一絲違和感。

        時惟之應該已經看過這一條自動回復了吧？再發一次是不是有一點人工智障的嫌疑？不，他可是系統界最強的金牌系統，人工智障這種東西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他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于是他開始裝客服。

        “不過，客服菌竭誠為您服務，您有什么問題也可以詢問我。”

        時惟之：“。”

        ……看起來有點危險，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沒有。

        初晴空把這段對話先擱在一邊。

        花樓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發現這邊動靜的人數不少，大部隊已經上了這一層樓，間或還能聽到老鴇尖聲的斥責和質問。

        “——什么？！你說天字上房燃起來了，怎么回事？”

        “誰剛剛上去看的房間！蠢東西，連守也守不明白！上面的可是、可是那位啊！趕緊上去，真出事了十個百個你們也賠不起！”

        聲音越發亂紛紛。

        “！！”初晴空提心吊膽，“阿裴！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人追上來啦！”

        “任務再判定一次可能就要失敗了——！”

        裴辭以終于聽了一回他的系統的建議。

        黑發少年輕飄飄推開窗，身形一閃，躍出窗去，隱沒在夜色里。

        離開前，一片玫瑰色的花瓣幽幽落下。

        留下一道若有似無的沉沉暗香，正如百年前裴家后花園種植大片大片的花，名為“眠情”，只有裴家獨有。每至花開，風中飄搖，如一片熱烈玫色的海。

        ……

        時惟之看到了初晴空的工作日程。

        這一段時間里他處于離線狀態，名字后方的那一個小綠點一直是灰暗的。

        應該在系統空間？

        他試著詢問他在干什么的問題，得到的是一段自動回復，和一個來自“客服菌”的貼心回答——看上去很像人工智障的東西。

        時惟之：“客服菌？我從未聽他說過他有客服。”

        那一邊的初晴空痛苦地捂住了臉。

        初晴空：“親親，您好，給您造成疑問非常抱歉。因為客服菌是剛研發出來的呢。在系統a001下班時間，您有問題可以咨詢我。”

        時惟之：“他在干什么？”

        初晴空：“親親，您稍等，客服菌立刻為您查詢。”

        這個問題怎么圓啊啊啊啊啊啊！

        “a001正在進修職業技能。”

        時惟之：“？”

        這個問號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晴空硬著頭皮：“為了更好地為宿主服務，提升專業素養，a001正在學習無限流進階理論，《多維空間》、《莫比烏斯環》與《時空悖論》。親親，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聽聽，這努力工作的精神多讓人感動啊，這一次應該圓過去了吧！

        “進修時間，他不能回復我的消息嗎？”

        “親親，請您放心，客服菌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但您需要配合。”

        “嗯？怎么配合？”

        “親親，很抱歉，系統a001結束進修之后就會重新上崗的，他會回復您的消息，屆時您也可以聯系到他。請您耐心等待，謝謝。”

        真是完美的廢話文學，說了等于沒說。

        時惟之：“……你是人工智障嗎？”

        初晴空：“のの親親，您的問題已記錄。”

        時惟之那邊顯示“輸入中”，初晴空看得心驚膽戰，沒有等那邊提出新的困難問題，他“啪”地直接結束了對話。

        “のの親親，檢測到您的咨詢已結束。如滿意，請打五星好評……”

        然后他收到了時惟之的評分。

        一星。

        評語：“不需要這個功能，讓a001本人來。”

        初晴空咬手絹：“……”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即使是堅不可摧的無限流規則，也會被他的一號宿主逼瘋了！！

        好折磨人啊！！

        夜間涼風撲面，樹葉沙沙。

        初晴空瞥了一眼裴辭以。少年正披星戴月，于昏暗夜色里連綿一片林間的小道上趕路，月白衣袂飄然，縱林間過，片葉不沾。

        他似乎正在專注趕路，同時提防身周環境，沒有分神出來注意他的樣子。

        初晴空松了一口氣：“阿裴加油，我下班了先。”

        話音剛落，他“嗖”一下回到了系統空間。

        他走得太早，沒有看見在他走后，裴辭以倏地停下步伐。

        少年靜默一會，微微蹙起眉來。

        ……

        初晴空又下班了。

        按照他的工作計劃，周一至周六9：00-21：00，他在每個宿主那里隨叫隨到。由于他的宿主個個能力出眾，不需要他似乎也可以，所以至今沒有出現同時叫他的情況。而他主動地給每個宿主分兩天，正正好好。

        有些不妙的是，這種同時面對兩個宿主的情況，在今天出現了——但還好他在加班，沒有翻車。

        他在心里悄咪咪把制作一個真正的“客服菌”提上日程。

        只要多設置幾個自動回復，就能萌混過關吧？qaq

        本來他應該繼續去下一個世界加班，但是這兩次的工作有點疲累，他決定回到系統空間享受一個短暫的休息時間。

        一進入雪白通明的主廳，就聽見他的同事正在三三兩兩聊天。

        一個老油條同事，挺著不存在的啤酒肚大放厥詞：“我今天就直接問了，滿勤獎200積分又怎么樣，誰特么能滿勤？我都是一個月補卡40次！”

        他身邊圍著的人困惑：“？什么什么，一個月30天你怎么補卡40次？”

        老油條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微笑：“上午遲到，下午早退，晚上曠工。”

        身邊的人：“……”

        初晴空：“……”

        他本來已經精疲力盡，如一道游魂般走過去，現在又走了回來，強行插入他們的對話，眨眨眼睛說：“我能。”

        老油條：“？”

        一圈人也看向他。

        白發少年歪了歪腦袋，容貌精致，氣質柔軟可愛。

        下一秒他們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對上了他脖頸系著的水晶吊墜。湛藍的水晶上，刻著的是“a001”，任何一個看過排行榜的系統，都不會不認識這一串編碼。

        霧草rank1啊！

        霧草銷冠！卷王！卷王中王啊！！

        “不用這么看我，我明天也不會遲到的。”

        初晴空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眾人：“……”

        我真的栓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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