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難(十)
隨后,在先皇的溫柔攻勢之下,她動搖了,結果我開始發現她的好了,然后我就和先皇開始了一番競爭,我夫人她性格要強,本來我的勝算并不是很大,可是那時候年少,容易干傻事,我硬生生地害相思害的身體衰弱了下去,先皇看我如此凄慘,終不愿壞了這份兄弟情,但他那時是真的喜歡我夫人,知道她一生要強,自然不會做出直接放棄這件事情,這樣不僅對他自己,連同著對我夫人一起,都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但就像剛剛我說的那樣,老陳和我關系好一些,所以當他得知我喜歡我夫人以后,開始在暗地里幫助我追她,再加上先皇那時還在糾結到底是該選擇兄弟情誼還是美人在懷,稍微松懈了一些。于是我便有機可乘了,最終是我與我的夫人喜結良緣。當然,你們這些后生說我們幼稚也好,說我們狡詐也罷,我們的曾經就是在這糾糾纏纏中磕磕絆絆地發展的。“
“這件事讓我產生了極大的愧疚感,先皇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情緒低落,但有失必有得,他之后發瘋了一般,完全不近人情,之前因為他心慈手軟,倒是錯失了許多奪得皇位的機會。這一次挫折,他成長了許多,他不再拒絕我們的幫助,而是抓住了每一個機會,最終奪得了皇位。說起來還真的是不容易啊。”
“本來,幫助他取得皇位后,我和老陳還是有些擔憂,如果他掌權后對我們不利,我們到時候可能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反抗。”
“所以,您們兩人后來的勢力是能與皇帝相抗衡的嗎?算了,也不用你講了,你再講下去,陳公子就要劈了我了,剩下的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已經大致猜到了,我就問您一句話,您說我如果想要帶林公子走的話,成功的概率大嗎?“
丞相頗為遺憾地感慨道:“連我的話都不愿意聽完,還想我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真的是十分失望啊。不過,你如果想在這段時間帶走徹兒的話,我奉勸你還是放棄為好,無論你覺得你的計劃有多天衣無縫,沒有絕對的勢力,你是成功不了的。“
“多謝丞相大人提點,晚輩今天實在是太失禮了,還請多多包涵。這就自行離去。“鐘聲感覺莫名地覺得頭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今天狀態十分不對,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怎么就沖動地直接來丞相府,還讓自己手下的人去攔著守衛,自己還這么光明正大地推門而入問東問西。實在是和平時的自己不符,太過沖動了。
“你先別給我急著走,今天的談話已經被你打擾了,我也不想在這呆下去了,準備回王府,你跟著我一起回去,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陳玄看著突然有些恍惚的鐘聲,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他自己也十分不對勁,心里總是在壓抑著一股無名的怒火,讓他必須花極大的力氣才能勉強語氣正常地和鐘聲說話。
誰知道鐘聲一聽到他說這句話,不知道又是哪根火線被點著了,“跟你去王府,有什么話不是在這里能說的?虧我以前還以為你一心一意地對林公子好,原來不過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你想說什么,你就在這說,不說,我們各自回家,沒什么好聊的。”
“鐘聲,你以為你自己是誰,怎么能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長幼之序,待人的禮節,全被你這幾年在外面給混沒了。你以為一個臨風公子的身份你就高高在上了是吧,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哦,不對,你是不是就喜歡追求刺激,好好的出塵脫俗的臨風公子不當,到是去當起戲子了。你還嫌你自己不夠臟嗎?本來就是個乞丐出身,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狂傲的!”
“我臟?我從頭到尾都不會有你臟!是,你是陳王府的世子,你自幼和丞相之子相匹,你是所謂的天之驕子,除了他,所有人都是可有可無的棄子。你說你多臟啊,喜歡著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林公子,卻永遠也說不出口,表面上看事事為他考慮周到,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盤算著讓他滿足你的利益需求。你就沒有心,你愛他,你卻打算讓他生不如死,你說到底是我臟還是你的心臟?”
鐘聲看著陳玄慘白著一張臉站在那,一言不發,感覺到一絲不祥,他僵硬地把頭轉向書房門口,看到了同樣一臉慘白的林徹。他感覺一下子就頭疼的更加厲害了,眼前的光線在他腦海里逐漸退去顏色,視線逐漸模糊,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他沒有理會他這種不正常的狀態,他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要玩完了這一波。
“鐘聲,你給我滾出去,你滾,你憑什么這樣子說阿玄,你這樣說,把他的名譽都當成什么了,我以為你本性良善,沒想到你背著我竟然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你還站著干嘛!你趕緊給我滾,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否則,我看你一次,便趕你一次,快給我滾。”陳玄來的時候,看到丞相府內的守衛大都不見蹤影,便心覺不妙,趕來一看,沒想到看到守衛正與鐘聲的人纏打在了一起。而鐘聲則是沖著陳玄不知道在吼些什么。陳玄慘白著一張臉,在那里站著,他走近一聽,剛好聽到了鐘聲說的最后那番話。不由得悲憤交加。悲的是自己竟一直被鐘聲虛假的外表所蒙騙,憤的是鐘聲他竟敢口出惡語,污蔑自己的結拜兄弟。縱使阿玄可以忍,他也看不下去了。
鐘聲聽到這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里還出現了嚴重的嗡嗡聲,他已經待不下去了,為什么,林公子他一來便是趕他走,為什么偏偏只聽到了自己最后那段話,為什么陳玄那段侮辱他的話林公子偏偏沒有聽見呢?哦,也對,自己本就是林公子小時候路上撿的一個玩物罷了。怕是在林公子的眼里,自己的的身份和他們的身份總是不能夠平等的,自己在他們眼里始終是低人一等啊,所以,為什么還要操心他們的事呢,大不了完成不了任務,最多也就是一死罷了,哪里還會出現這種明明是為那個人殫精竭慮地考慮,卻結果落了個惡徒的名頭。
走,是時候走了。
鐘聲此時已經不大能看得清楚人了,而也沒什么人還值得他去看了,他憑著記憶中的路線顫顫巍巍地走出了丞相府的書房,路上好像撞到了什么人,但那人卻直接厭惡地推開了他,他也不想再去理會這種事了,他的手下們看他決定走了,也不糾纏,迅速地撤離了。
林徹看著鐘聲這副樣子,有些無措,但還是狠心地將他推離,這種沒有良心的人,留在身邊日后定成大患。
“來人,把他給我縛起來,押送出境,隨便找個地方扔了。”
“放他走,徹兒,不用管他,他走了便不會再回來了。”林丞相遺憾地嘆了口氣,本以為這個小子還有點本事,沒想到不過是只紙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是,父親。阿玄,你怎么樣,身體可有不適,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這樣子的。”
陳玄聽到他說的話,臉色更加白上了幾分,所謂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明明已經把滿心的喜歡擺在了你的面前,你怎么還是能做到視而不見呢。鐘聲,你真的是好計謀,你是不是料到了他知道了也不會相信。”
“阿玄,你在說什么?”
“哈哈哈哈哈,好,好,簡直是好極了。”陳玄仰天大笑,笑完后便昏了過去。
林徹嚇得趕緊扶住了他,看他的臉色一會蒼白一會紅的,拿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一探竟發現是滾燙滾燙的,便趕緊扶他回了自己房里休息,也忘了問問自己父親事情原委,趕緊找人去請大夫過來。
“阿徹,你告訴我,鐘生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為什么為了去見他,連我的生日也忘記了,為什么。”
“阿徹,不要怕,我會輕輕地,從今以后,你就呆在這個屋子里,哪兒也別去,好嗎?好不好!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明天帶你去超市,乖乖的就不會有事,帶你放放風啊。”
“超市?什么超市?大夫,他這都說起胡話了,您快點想想辦法。”
“林公子莫急,陳公子不過怒火攻心致使心神大亂,等會兒我讓小童煎來幾副藥劑,按時服下,短期內莫要再大悲大喜,陳公子自然會好。”
“真的嗎,謝謝你了,大夫。”
而與這邊忙得人仰馬翻相比,鐘聲這邊過分地安靜。
鐘聲躺在床上,額頭上是剛剛自己掙扎著讓人去裝來的冰袋,房里除了他一人就沒有別人了。
桌上是白日匆匆丟下的還未處理的事務,地上是自己覺的太熱而脫下的件件衣裳,他自己只穿了身單薄的里衣,躺在被子里,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當中仿佛有什么令人難過的東西,想要纏住他,扼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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