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編好！”

“劉主任好！”

林奇微微一笑，鞠躬致意：“我是林奇，歡迎二位老師！”

“……”

陳文山和劉玉鳳愣了好半天。

才點頭回應：“你好……”

“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問。”

郭有道笑道：“甚至可以說，有很多質疑。但是沒關系，相信你們在和林奇暢談過后，就不會有這種質疑了。

走吧，咱們直接去我家里坐坐，我那里有很多書籍雜志，方便咱們討論問題。”

“好。”

陳文山點點頭：“快去！”

四人擠在一輛出租車上，前往家屬院小區。

一路上，林奇都沒有說話。

郭有道也只是和他們聊了幾句家常，完全沒有談經濟方面的事情。

但等他們來到郭有道家里后。

陳文山和劉玉鳳，立即就三篇論文中的內容，與林奇展開了討論。

說是討論。

其實是考校。

是驗證。

驗證郭有道和林奇有沒有撒謊。

驗證這三篇論文，是不是林奇寫的。

如果是林奇寫的，那么，到底是不是林奇的真才實學所作，還是林奇通過某些手段，請了代筆，想沽名釣譽。

面對二位大佬。

林奇就像是在面對喬致民的時候一樣。

在一定范圍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把步子邁得太大，不說一些太“超綱”的言論，在符合當前社會國情的基礎上，由三篇論文中的內容，引申闡述自己對于國企改革工作的思想見解。

陳文山和劉玉鳳，不停地拋出問題。

林奇一個接一個地進行解答。

雖然有時候，會有沉吟思索的表現，但最終針對每個問題，都會給出自己的答案，甚至能夠講出答案的由來。

林奇在撰寫論文的時候，并不是根據前世經驗憑空捏造，而是閱讀、引用了大量論文的。

其中就包括了劉玉鳳的兩篇論文。

而他在把論文交給郭有道之后，也知道，這三篇論文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關注，也很可能會有這種考校的場面，所以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里，他又抽空閱讀了不少文獻資料，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個不停。

郭有道不說話。

只是為大家倒了杯茶后，便端著茶杯，坐在一旁，神情悠然地抿著茶水、旁觀起來。

表情里，滿是驕傲。

瞧，這就是我的學生。

你看牛逼不？

陳文山和劉玉鳳，一開始，絕對是抱著挑刺的心態提出問題的。

他們不信，林奇是這三篇論文的真正作者。

背后絕對有貓膩！

他們想拆穿林奇，探究真相！

然而，聊著聊著，他們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

從質疑，逐漸變成了驚訝，再變成駭然！

他們赫然發現。

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大一學生，竟然真的對三篇論文了如指掌！

這個“了如指掌”，指的不是對三篇論文的文字內容，而是指，表面的文字內容下面，所蘊含的經濟行為和邏輯、社會現狀和改革進程，以及其他專家學者的前沿理論研究動態！

每一個觀點、每一條理論，林奇都能旁征博引地解釋出它們的來源。

或者，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這種想法的理論依據和現實依據是什么，對于當前的經濟形勢和國企改革工作，從理論上來說，又可以帶來什么樣的改變、具有什么樣的意義。

他講的很全面、很細致、很深刻！

其中包含了，許多在論文中沒有提及的內容！

就好像，他在寫完論文的這段時間內，又有了大量的最新思考成果！

“好了好了……”

眼看著天色漸晚，妻子都快下班回來了，郭有道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時候不早了。”

他眉眼驕傲地笑呵呵道：“要不然，咱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或者就好好吃頓飯，聊聊天，等明天咱們再坐下來，繼續專心致志地聊經濟問題和國企改革問題，怎么樣？”

林奇當然沒意見。

講了半天，他也有點口干舌燥了。

端起桌子上已經放涼的茶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點頭道：“好！”

“陳主編，老同學……”

郭有道看向陳文山和劉玉鳳：“二位怎么說？”

“好。”

二人神情復雜地點點頭：“先去吃飯。”

飯店就選在了不遠的地方。

郭有道做東請客。

心情大好的他，點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吃！”

“都別客氣！”

他熱情地招呼陳文山和劉玉鳳吃飯。

陳文山和劉玉鳳動了動筷子，吃了兩口，卻又撂下了筷子。

他們此時的心情，用翻江倒海來形容也不為過，一時間，全然沒有吃飯的胃口。

“想不到啊……”

陳文山感慨一聲。

劉玉鳳點點頭：“確實想不到，如此驚艷的三篇論文，如此具有指導意義的國企改革理論觀點，竟然出自一個大一學生之手！”

“更想不到……”

陳文山說道：“大一學生，在經濟學方面，在國企改革領域的造詣，竟然這么深！”

“二位老師謬贊。”

林奇微笑道：“其實我在經濟學方面，談不上什么造詣。至于在國企改革領域，雖說有所收獲，但也是機緣巧合、靈光乍現的結果，算不上有多么深刻。我需要學習和進步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靈光乍現？妙手偶得？”

劉玉鳳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們國企改革課題組，從88年成立，到現在已經三年了，一群人，花了大筆經費，全國各地進行考察、分析研究，開各種座談會進行討論，廢了這么大力氣，結果還不如你靈光乍現的成果？”

“不能這么說。”

林奇認真道：“剛才在郭老師家中，我也提到，我的論文，都是建立在各位專家學者們理論研究和學術成果基礎上的。

您看我的參考文獻目錄就知道，僅僅是您的論文，就包括了兩篇，我想其中肯定還有其他論文的作者，是屬于你們課題組的。

如果不是各位老師筑起了基礎、建起了臺階，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理論研究成果。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各位老師的理論研究，都是建立在大量實地調研基礎上的。

可我的理論研究成果，幾乎是閉門造車出來的。

所以，能否真正運用到實踐方面，還一定……”

“聽你這么講，我這心里還能好受一些，否則就要感覺自己是個廢物了。”

劉玉鳳笑了笑，道：“至于，你的理論研究成果，能否運用到實踐方面。

這么說吧，根據大量走訪調查的經驗，依我看來，絕對是有實踐價值的。

甚至可以說，極具實踐價值。

其實，在來之前，我本就打算將它們上報給改革相關部門的，后來確定行程要來見你，我又想著，先見見你、聊一聊吧。

結果這一聊，我發現，你對國企改革工作的理論研究，并不僅僅是論文中所提到的那些內容。

所以……”

她正色道。

“我想請你以那三篇論文為基礎，加上這段時間的思考成果，再重新整理出來一份文件，由我們課題組提交到改革相關部門，你看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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