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想見
午夜時分。
一輛沒有牌照的五菱神光悄然駛進富民新村,停靠在24棟跟前。
這是一棟老式的六層步梯樓。
嘩啦!
面包車的車門打開,從中走下一位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黑衣男子。
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隨即,手一揮,面包車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
林昭拽了拽帽檐,遮擋住那深邃的眼睛,低下頭快步繞到102的后院跟前。
看了看足有兩米高的院墻,向后退了好幾米。
然后如同靈活的貍貓,一個助跑就輕松的翻上了墻頭。
噗!
微不可察的落地聲傳來,林昭已經跳進了院內。
院子里雜亂不堪,丟滿了煙頭、煙盒、啤酒瓶、易拉罐和破舊家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宛若一個小型的垃圾場。
足以見得,這房屋的主人是何等的懶惰。
林昭小心翼翼的穿過堆積如山的垃圾,來到了陽臺。
老式的木門由于年久失修,早就已經變形。
林昭摸出一張卡片,沿著門縫輕輕一劃,就將陽臺門打開。
吱呀!
木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余大頭作為一名大混混,外面也有不少仇家,警惕性要遠超常人。
哪怕是睡覺時,枕頭底下也會放一根棒球棍防身。
聽到門響后,他并沒有聲張。
反而抓起棒球棍,悄悄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
咔噠一聲打開燈,就準備襲擊偷偷溜進來的小偷。
可下一刻,陰風大作,房間里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燈光,不停的瘋狂閃爍。
一個長發遮面耷拉著腦袋的紅衣女人靜靜的站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鬼啊(破音)……”
余大頭嚇的是魂飛天外,手中的棒球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尖叫一聲后就想跑回臥室。
可更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距離臥室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可任由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仿佛咫尺天涯似的,無法逾越半步。
“老孫,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嗎?”
林昭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跟個小丑似的在原地踏步走的余大頭,眸中閃爍著好笑之色。
“差不多吧。”
老孫很有技術范兒的解釋道:“按理說,這個余大頭陽氣旺盛,即便是我和琳琳聯手,也是無法影響到他的腦電波的。
可這家伙自己作死,之前按摩時找了兩個女技師,接連泄了三次元陽,陽氣自然衰弱了不少。
再加上他壞事做多了,心里有鬼。
被琳琳嚇的亡魂大冒,陽氣再次弱了三分,才讓琳琳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連接上了他的腦電波。”
“連接上了他的腦電波?”
林昭疑惑的道:“不是干擾他的腦電波嗎?”
“干擾腦電波最多能讓他內心最恐懼的事情不斷侵襲他的意志,令其精神崩潰。”
說到這里,老孫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濃濃的羨慕:“琳琳利用精神連接入侵了他的腦電波,已經完全掌控了他的精神世界,可以任意操控他去做任何事,包括殺人或者自殺。”
“掌控精神?”
林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想起鬼片中,那些被鬼操縱著去殺人甚至是自殺的人。
難怪老孫會羨慕,琳琳這個專屬技能確實有點逆天啊,
“琳琳,是不是不用審問他了,你控制著他就能帶咱們去找那個阿貴。”
林昭有些激動的問道。
“可以,主人。”
琳琳簡單的回答中充斥著強烈的自信。
“好,那咱們現在就出發。”
林昭興奮的一拍大腿。
讓琳琳控制著余大頭去開車。
他則依然走后院,翻墻出去。
沒辦法,前門的樓道口可是有監控的。
“余大頭,本名余宏斌,今年37歲,有個12歲的兒子,五年前,妻子因為無法忍受他的長期家暴而起訴離婚。
由于他沒有正式工作,還整日里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靠著幫人打架和替人討債為生,兒子被法官判給了他的前妻。
他內心最大的渴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搶回兒子的撫養權。
只是他的兒子恨他入骨,根本不愿意認他這個父親。
導致他內心最大的恐懼,就是兒子一輩子都不會跟他相認。”
琳琳通過精神聯系向坐在車后排的林昭,匯報著她從余大頭的記憶中獲取的信息。
而余大頭則已經被琳琳完全控制,目光呆滯的開著他的豐田凱美瑞去找老貴。
“有老貴的信息嗎?”
“沒有,我雖然能夠通過精神連接竊取他的記憶,卻只能竊取他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事情。”
琳琳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如實的回答道。
林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樣才合理嘛!
若是琳琳能竊取一個人完整的記憶,那也太可怕了。
這讓他由此而展開聯想。
余大頭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何嘗不是一種執念呢?
或許,琳琳的延伸能力并不是能夠竊取記憶,而是能夠察覺到對方的執念。
白馬會所。
只要有錢誰都可以來消費。
而消費水平也遠比同行低了一大截,令很多小老板趨之若鶩。
當然,唯有會員們才會知道。
會所的消費之所以會遠低于同行水平,不是檔次不夠,而是在賠本賺吆喝。
說白了,就是一種引流手段。
先用低廉的價格來吸引客戶,然后從中篩選出優質的消費群體成為會員。
因為白馬會所根本不在乎外圍的那三瓜兩棗。
真正賺錢的核心產業是地下黑拳賽和賭場。
而老貴,就是白馬會所名義上的老板。
此刻,老貴正在豪華的辦公室里觀看著監控上的黑拳賽。
他本一番好意,想要提攜一下曾經的老兄弟,才把綁架楚青檸的美差交給了余大頭。
可沒想到這個慫貨,竟然因為一輛幾十萬的車就打起了退堂鼓,害的他被大老板罵的狗血噴頭。
若不是他立下軍令狀,三天內一定完成任務。
恐怕,他這個會所老板都要當到頭了。
“這個該死的余大頭,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活該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個街頭小混混。”
老貴越想越生氣,一邊物色著合適執行任務的目標,一邊憤憤然的咒罵著。
“老板,余大頭來了,說想要見您。”
賭場保安隊長突然進來匯報。
“他來干什么?”
老貴臉色一沉,一點都不想見這個讓他丟盡臉面的昔日老兄弟。
“不知道,他說有事跟您談。”
保安隊長知道老貴和余大頭的關系,一直都對余大頭很客氣。
若是以往,老貴肯定會讓人把他帶來。
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壓根就不想見他。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跟他說,老子不想見他,讓他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噢!”
保安隊長不知道老板跟余大頭鬧了什么矛盾,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就連忙出去回話。
“什么?不見我?”
余大頭目光呆滯,看著跟往常有些不一樣,聲音也略微有些沙啞。
但保安隊長又不是警察,哪里會在意這些細節。
礙于他和老板的交情,也沒敢直接攆人,客氣的道:“是的,老板說不見,大頭哥,我就是一跑腿傳話的,您就別難為我了。”
“哼!那他不要后悔。”
余大頭眼圈發黑,看上去就跟個癮君子似的,說話也冷冰冰的。
“大頭哥,老板不知道為什么很生氣,要不,您改天再過來?”
保安隊長攆人也不是,不攆也不是,只能賠著笑臉想著把他哄走再說。
“我可是白馬會所的會員,玩一會都不行?”
余大頭眼睛一斜,皮笑肉不笑的道。
“當然可以,開門做生意嘛,沒有往外攆客人的道理,大頭哥您隨意。”
保安隊長心想,只要他不嚷嚷著見老板就行,笑呵呵的一伸手示意他隨意。
“來,給我換十萬塊錢的籌碼。”
余大頭這些年一直在攢錢想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
多了不說,幾十萬的存款還是有的。
“好咧,大頭哥,您稍等。”
身旁,穿著清涼的兔女郎連忙接過銀行卡,直奔兌換處去刷卡兌換籌碼。
“大頭哥,您隨意,我先去巡邏了。”
保安隊長見他沒有鬧事的打算,也不再盯著他,打了聲招呼后就自顧自去巡邏了。
當然,他也悄悄安排了兩名保安守在監控室門口,防止余大頭趁人不備悄悄溜進去。
很快,十萬塊的籌碼就兌換到手。
余大頭晃悠了一圈,站在了賭大小的賭桌前,直接把十萬籌碼都押在了大上面。
“三五六,大!”
余大頭看都不看,直接把所有籌碼繼續押大。
“五五四,大!”
繼續押大……
老板辦公室里,老貴通過監控看著余大頭,狐疑的小聲嘀咕著:“狗日的大頭,你又想玩什么花樣?要不是念在你曾經替我擋過刀的份上,老子早喊人把你丟出去了。”
可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為余大頭平時雖然也偶爾會玩兩把,但卻始終秉承著小賭怡情的宗旨。
每次最多輸贏個萬兒八千的,就會立刻收手。
如果說,他這次大手筆的兌換了十萬籌碼,還孤注一擲的全部押上是在賭氣的話,他也能夠理解。
可問題是,這家伙今晚怎么跟賭神附體了似的?
每一次都是孤注一擲的全部押大,偏偏還每一次都押中了。
連續五把開大,十萬塊錢籌碼已經變成了三百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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