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生當初買下了顧宅這事，薛文華知道。當時他還笑問陸衍生是不是可憐顧笙，想買下來還給她。

        可那時陸衍生只說是看上那塊地了，雖然后來也沒見他去過。

        “難道你打算賣給她了？”

        陸衍生聞言，搖搖頭，他又不差那點錢。現在顧宅是顧笙和他之間唯一的聯系了。

        ……

        快到下班時間，沈辭給顧笙打了通電話。

        “我今晚可能會晚點回去，不能去接你了。”

        顧笙關電腦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你要忙到很晚嗎？”

        她語氣不確定，想到陸衍生說的話，她猜測是因為要對付陸氏。

        沈辭沒告訴她，只說：“公司的新項目，可能要晚一點回去。”

        說完，他笑著轉移了話題，“我不去接你，不習慣了，嗯？”

        他富有磁性通過手機傳過來，讓顧笙紅了耳朵。她咬了咬唇瓣，小聲嘀咕，“才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沈辭又是一笑，然后說：“你要是不想做飯，就在外面吃了回去。記得要關好門。”

        他的最后一句叮囑，顧笙聽的無語。她一直很注意安全，那次就是個意外，她燒糊涂了以為關了門，誰知道沒關！

        “我知道了，那你忙吧，我下班了。”

        掛斷電話，顧笙剛走到門口，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趙珍打來的，問顧笙有沒有時間今天晚上回去吃飯。

        顧笙想了想，答應了。她是有一段時間沒回去看看了，到公司樓下停車場開車回趙家。

        ……

        “回來了，還沒吃飯吧，快進來。”

        顧笙一下車就看到趙珍等在門口，“媽媽你干嘛在外面等我啊？冷不冷？”

        趙珍拉著顧笙的手，笑著說：“不冷，A市最近的氣溫剛剛好，不冷不熱的。再過段時間就要冷了，你要注意多穿點衣服。”

        趙珍關心的嘮叨，顧笙聽得暖心，她回握住趙珍得手，兩人一起走進去。趙家人都已經吃過了，趙珍讓人給顧笙留了飯菜。

        母女倆聊了好一會兒，顧笙吃完飯，準備上樓去看趙老爺子。

        在樓梯口時，趙珍神情難掩悲傷，“這次回來了，就多住幾天吧，你外公天天念叨你。”

        已經到了門口，顧笙沒回話。打開門，趙老爺子還是上次那樣躺在床上，可看起來精神差了很多，呼吸也弱。

        “外公……”她頓時聲音哽咽，走到床邊。

        趙老爺子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才認清眼前餓人是顧笙。他說話有些費勁兒，“小笙回來了呀，你好久沒來看外公了。”

        躺在床上的趙老爺子已經是個小老頭了，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年老體衰弱不禁風的老人，年輕時也曾是這A市的風云人物。

        顧笙眼眶泛紅，忍著淚水，“外公我這次會在家里住幾天，多陪陪您。”

        趙老爺子聽清楚后，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嘆了口氣，“小笙，你也別怪你舅媽，她人雖然貪婪了一點，但是這些年對趙家很好。”

        以往他沒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管事好多年了，家里一般都是李梅在做主，顧笙和李梅的關系不好。

        他現在沒多少時間，只想看著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走了以后的事他也管不了。

        “外公，你放心吧，看在舅媽照顧你的份上，我也不會對她怎么樣。”只要她不來招惹我。

        顧笙最后一句話沒說出來。

        趙老爺子放心的點點頭。見他有些犯困了，顧笙給他掖了掖被子，等趙老爺子睡著了，才出去。

        顧笙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趙珍的臥室，“媽媽我晚上和你一起睡。”

        趙珍在整理夏天的衣服還沒睡，見她進來，笑著打趣，“怎么這次回來變得這么黏人了！好好好，和我一起睡吧，你先去洗澡，媽媽把這些衣服收拾完。”

        ……

        等躺到床上，顧笙才開口問：“外公的身體是不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臥室里安靜良久，趙珍才嘆口氣，“前幾天醫生來檢查過了，說……最多這一年的事兒了。”

        到了趙珍這個年紀，她依然經歷了很多。而且趙老爺子天天開導他們，說人都有老的時候。

        顧笙眼里剛才沒落下的淚珠，此時再也忍不住。趙珍輕輕拍著靠在懷里的女兒，摸著她的腦袋，像小時候一樣。

        “嘟——嘟——”

        良久，手機鈴聲打破了臥室里的悲傷氣氛。

        是沈辭！完了，她忘記說自己沒回去！

        “媽，我出去接個電話。”顧笙說著拿著手機跑了出去。

        到了客廳，在電話掛斷的前一刻，顧笙滑下接聽鍵，“喂，沈辭？”

        沈辭忙到十一點，本來準備悄悄看看她，再去睡覺，誰知道打開顧笙家的門卻發現她沒回家。

        “你在哪里？怎么沒回家？”沈辭語氣擔心。

        顧笙抱歉的摸摸腦袋，心虛的開口：“我、我在我媽媽這里，外公情況不太好。對不起，我忘記和你說一聲了。”

        聞言，沈辭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板著臉說：“下次不回家，一定要告訴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顧笙趕緊點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連忙開口回答：“好，我以后一定告訴你。”

        可能是她聽認錯的態度誠懇，他的語氣有所緩和，想到趙老爺子他又問：“外公怎么樣了？沒事吧？”

        說起這事顧笙又有些難過，她知道人都有老的時候，可是一時還是沒辦法接受。

        她沒說話，沈辭猜到情況可能不好，猶豫片刻，安慰她，“外公那么大年紀了……多陪陪他吧，這世上有的事情只能順其自然。”

        “嗯，我最近會住在這邊。”顧笙吸了一下鼻子，聲音發悶，“你回去了嗎？回去了的話去我家把窗戶關一下，我早上好像沒關。”

        沈辭抬頭瞥了一眼陽臺那邊的窗戶，果然沒關，他揉了揉額頭，嘆口氣，“晚上好像會下雨，我要是沒回來，你就等著家里被水泡吧！”

        說著，他起身去關窗戶，順便幫她把曬在陽臺外的衣服也收了進來。

        “可是有你在呀！”顧笙聲音軟軟的，帶著依戀。

        她想了一下，以前她好像沒這毛病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下意識的就會依靠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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