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飯的時候，顧笙說了自己的夢。

        趙珍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要是喜歡女兒就趕緊再生一個。”

        顧笙瞥了一眼在給大寶喂米糊的沈辭，父子倆一個喂一個吃，沈辭耐心，大寶沒調皮畫面倒是很和諧。

        今天是難得的假期，吃過早飯，兩人準備帶大寶出去玩。

        沈辭兜里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把大寶交給顧笙，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沈宅的號碼。沈辭皺了一下眉頭，“我先接個電話。”

        “喂？”沈辭走到安靜的地方接聽。

        電話里傳來管家著急的聲音：“二少爺，你趕緊回來吧，老爺子病倒了進醫院了。”

        沈辭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聲，“怎么回事，爺爺怎么了？怎么會突然病倒？”

        在遠處抱著大寶的顧笙聽到了他提高了音量的聲音，微微皺眉，眼神擔憂。爺爺……

        管家還在給沈辭解釋：“具體情況現在還不太清楚，還在手術室里，只知道老爺子今天早上突然就暈倒進了醫院。”

        “知道了。”掛斷電話，沈辭面色沉重，爺爺生病了？難怪爺爺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那么奇怪，還問自己什么時候回家。

        深呼吸穩住心神后，沈辭才發現自己手腳僵硬，他從小就跟在爺爺身邊，爺爺對他很重要，不敢想如果……

        沈辭走回顧笙身邊，唇瓣動了動，喉嚨干澀一時竟然發不出聲音。

        “我們一起回去。”顧笙握了握沈辭僵硬的手。

        沈辭艱難開口：“好。”

        沈辭打電話吩咐助理買機票，顧笙和趙珍快速收拾了幾件大寶的衣物。

        “要不把大寶留在這里，你們回去這么著急，我怕大寶不能適應兩個城市的氣候。”趙珍邊收拾衣服邊說道。

        “媽媽，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之前就住過幾次院，我怕……”

        后面的話顧笙沒說出來，但是趙珍明報了，她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那好，不過你多注意點，不要讓大寶感冒了。”

        大寶是早產兒，一旦生病比普通小孩好得慢。

        “我知道。”

        “還有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萬一……別忘了一大家子等著你照顧呢。”趙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顧笙都一一應下了，她心里又不好的預感，就像外公去世的時候一樣，心神不寧。

        一家三口上了飛機，看著身邊閉著眼睛緊皺著眉心的沈辭，顧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緊抿著嘴，沉默著。

        出了機場，司機已經等在路邊了。看到三人，他連忙下車開車門。

        這次回來沒帶什么行李，就大寶的幾件衣服用一個小袋子裝著的。

        ……

        來到醫院門口，沈辭此刻已經恢復了冷靜，見顧笙抱著大寶有些吃了，他接過了大寶抱在懷里，摸了摸大寶的腦袋。

        大寶已經睡著了，畢竟是小孩兒一路趕來早就困了。

        來到病房門口，沈父沈母都在，沈辭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能叫出“爸媽”兩個字，“爺爺怎么了？”

        沈念安已經是中年男人，眼眶卻有些發紅，嘆了口氣道：“從手術室出來了，醫生說、說老人家年紀大了，恐怕……”

        旁邊的江雨移開了視線，她早年怨恨沈老爺子。

        搶了她的兒子威脅她還讓她和兩個兒子沒有建立母子情，可是轉念一想老爺子的兒子她的丈夫沈念安一直以來都堅定的選擇了她，萬般復雜的情緒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我們進去看看爺爺吧。”顧笙把大寶抱過來，對沈辭說。

        沈辭站在病房門口，遲遲不肯抬腿進去，他害怕看到爺爺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害怕自己會失控。

        顧笙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知道他內心的掙扎，輕聲說：“進去吧，說不定爺爺在等我們。”

        沈辭深吸一口氣，推開病房的門，一股濃濃的消毒藥水味撲鼻而來。病床上的老人閉目躺在那里，靜悄悄的，生命似乎走到了盡頭。

        沈辭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爺爺！”

        顧笙也心疼的叫了一句：“爺爺！”

        沈辭急忙跑過去坐到爺爺身邊，沈爺爺臉色蒼白，沈辭握住沈爺爺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爺爺，我是小辭……”

        沈老爺子睜開眼睛看著沈辭，渾濁的眼睛看了半響，才慢慢開口：“小辭啊！”

        沈辭急忙應答道：“是我。爺爺你感覺怎么樣？”

        沈老爺子咳嗽一聲，“我沒事。”

        沈辭看向沈爺爺，只見沈爺爺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小辭啊，你回來了？”

        沈辭點了點頭。沈爺爺又看向顧笙，“笙笙！”

        “爺爺。”站在床邊的顧笙又走近了一步，“爺爺，我在這里。”

        “大寶……”沈爺爺說話變得艱難。

        顧笙把懷里的大寶放到沈爺爺床邊，剛醒來還打著哈欠的大寶對上沈爺爺的視線，他似乎還認識疼愛自己的曾爺爺，笑著張開手想要抱抱。

        沈老爺子跟著笑起來，點點頭，他這輩子沒什么遺憾了，兒孫滿堂，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至于那些小打小鬧他也管不了了。

        “把他們都叫進來吧。”沈老爺子回光返照似的，變得精明。

        顧笙轉身走到門口，不一會兒沈父沈母還有沈澤一家都進來了，圍在沈爺爺的床邊，臉上都是擔憂的神情。

        “小川……”在哪？

        沈老爺子話沒說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了，是從公司趕來的沈川。

        他一身疲憊，胡子邋遢，黑眼圈很重。處理沈氏那么大的公司并不是像他之前想得那么簡單。

        “爺爺，對不起，我……”沈川愧疚的低下頭。

        沈爺爺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了一圈，見大家都在，他像是交代后事一般道：“沈氏的繼承人只能是小辭。我知道你們可能會覺得我不公平，可是小川管理公司的這段發生了多少事？

        小川你不適合當領導者，這幾個月給你練手，你應該也感覺到了，你管理不好沈氏。”

        沈川低笑一聲，抬起頭看向沈老爺子，他沒有否認。其實他不是在乎那個位置，他只是想給母親爭口氣，只是想讓大家知道他的優秀。

        江雨皺眉想說什么，卻被身邊的沈念安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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