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親上的時候,她是睜著眼睛的。
她能看見俊朗的五官在眼前變得越來越大,直至無比貼近。
繼而唇上陷落一陣柔軟。
一股幽冷的,卻透著灼熱的氣息,生生刺破口腔的防線。
勢如破竹,橫沖直撞。
時漫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
漆黑的夜里,柔軟仍在繼續(xù)。
再次睜開,眼前是一片光明。
時漫撐著從床上坐起來,輕搖了搖頭。
嗓子干疼,頭痛欲裂。
她捏著自己的眉心,回憶昨晚的事情。
可惜記憶只到她上電梯之前。
從燒烤店到酒店那中間的一段記憶,也有些模糊不清。
她記得,自己在路邊遇到了許京言。
然后隨便嘮了幾句,人就被掛在了他肩上。
強(qiáng)制從燒烤店被帶走了。
再后來,她勸他不要老吃醋,對身體不好。
然后……
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
怎么全是些沒有用的回憶。
連自己怎么回到房間的都不知道……
等等。
時漫好像突然記起了什么。
一瞬間的場景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是許京言問她房間的密碼。
“我生日!
似乎是這么回復(fù)的。
時漫陷入了沉思……
許京言怎么會知道自己的生日?
是自己說的,還是……
冥思苦想的時候,枕邊的電話響了。
時漫翻身滾到床頭,接了起來:“喂?”
“導(dǎo)演,你……醒了嗎……”
是副導(dǎo)演,語氣聽起來有點兒卑微。
“……沒醒是誰在接你的電話……”
“那你現(xiàn)在能不能來拍攝現(xiàn)場?”副導(dǎo)演像是有所忌憚。
時漫看了一眼窗外:“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
“……”
怎么才叫她。
換好衣服洗完臉,急匆匆出門,臨走的時候,看見茶幾上躺著一個玻璃杯,
水灑到了地上。
來不及多想,她便匆匆奔赴現(xiàn)場。
到的時候時漫愣住了。
有條不紊。
可以這么形容。
演員在自覺排戲,其余部門忙的忙,不忙的也在原地待命。
比她在的時候還要井然有序。
副導(dǎo)演一路小跑過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導(dǎo)演,你終于來了!
“這怎么回事?”時漫不解。
“是……許京言,”副導(dǎo)演委屈地說,“他不讓我們吵你,而且你手機(jī)也不通,聯(lián)系不到你?墒悄悴粊恚覀儧]法兒拍,只能用酒店的電話!
“你做得對!睍r漫扯了扯帽檐,接過對講機(jī),迅速投入狀態(tài),“各部門都有……”
一口氣拍到傍晚。
時漫去剪輯那邊過了一下,滿意地點頭:“丁老師,謝謝您!
“嗐,這有啥好謝的,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怎么樣,今天能收工了?”
“嗯!
劇組提前收工,全體一片歡呼。
幾個人又?jǐn)了酒局。
還是叫上時漫。
這次是實心實意的。
時漫輕笑,回頭看了一眼許京言,問:“許京言,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燒烤?”
工作人員:“……”
許京言其實心動了,但是淡淡瞥了一眼時漫身后噤若寒蟬的一群人之后,思忖片刻,說:“還有事,不去了,謝謝!
工作人員:呼呼……
“那好吧,”時漫聳肩,回頭抱歉地對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我也不去了!
“唉,真可惜,那導(dǎo)演,我們自己去了啊?!
時漫點頭:“去吧,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哈哈,知道啦!”
“導(dǎo)演再見!”
時漫忙完手頭上的事,又和攝影溝通了一會兒明天拍攝的事宜,才回到酒店。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許京言。
她站在許京言的房間門口,才抬起手,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硎裁磩屿o。
時機(jī)好像不對。
換個時間再來好了。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門就開了。
門口里外的兩個人彼此對視,面面相覷。
忽然,里面的人笑了一聲,親昵地叫了一聲:“漫!
聲音酥到骨子里了。
時漫不由打了個寒顫。
附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有點兒嫌棄地說:“師兄,能不要這么油膩地叫我嗎?”
“油膩?”唐晉清愣了愣,難以置信,“你真覺得我這是油膩?”
“不然呢?”
“當(dāng)然是愛你啊。”
唐晉清笑了,笑得跟一攤泥似的,軟趴趴的,極其曖昧。
可惜時漫從來不吃他這套。
這時許京言也已經(jīng)走到門口,見是時漫,臉色有些頓促。
時漫看了一眼許京言,又看了一眼唐晉清。
當(dāng)即了然。
原來是吵架了。
俗話說,“夫妻”吵架,千萬不要當(dāng)和事佬。
否則倒霉的只有自己。
“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時漫拔腿就走。
“不打擾!碧茣x清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去,扔進(jìn)房間,然后事了拂袖去。
房間里只剩時漫和許京言。
時漫站在玄關(guān),有點兒尷尬。
許京言默默望著她,眼神沉默。
是無可奈何的心疼。
“今天謝謝你。”時漫說,“謝謝你把現(xiàn)場控制得那么井然有序!
“不用謝我,那是你自己辦到的!痹S京言走到時漫面前,抬手去觸摸她的臉頰,無疑還是被她躲開。
帶著那一絲絲的失落,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輕輕將她擁入懷里。
許京言:“別推開我,一會兒就好。”
時漫被攬在他懷里,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落寞。
心口忽然有點兒酸酸的。
“你們,吵架了?”時漫問。
許京言低沉地應(yīng):“嗯!
時漫忽然想起了小時候。
她第一次目睹父母吵架的時候。
爸爸氣憤地摔門離開,留下媽媽一個人哭泣。
當(dāng)時她也是這么被抱在懷里。
小小的身軀,體會到的是足以壓垮整個家庭的無力和窒息感。
快要沉溺。
如果能回到過去,她一定會對那個時候的馮蘭香說一句:“離婚要趁早。”
何必一直糾纏不清,陪葬了青春大好年華。
最后還不是慘淡收場。
她沉沉地呼氣,抬手輕拍著許京言的后背,低聲安慰:“如果實在合不來,就分了吧,對雙方來說都是解脫。”
許京言身體一滯。
孔靖找到時漫的時候,她有些意外。
他們坐在咖啡廳里,靠窗的位置,透明玻璃外面是來往匆匆的眾生。
時光斑駁,從來不為誰留下。
孔靖雙手緊攥著手里的馬克杯,掌心被那尚且灼熱的溫度燙得紅通通的。
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他低頭盯著杯面上的拉花,漸漸彌漫開。
不禁沉沉地嘆了聲。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助:“漫姐,你就收留我吧。”
“可是我們劇組的副導(dǎo)演已經(jīng)滿了!
不是時漫不幫這個忙,而是實在不好安排。
她雖然不能對別人安插關(guān)系戶進(jìn)組說什么,畢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卻接受不了自己安插別人進(jìn)組。
哪怕不是演員。
“漫姐,不是副導(dǎo)演也行,你隨便給我找個活兒干吧,我什么都能干,”孔靖松開馬克杯,握住時漫的手,“我是從場務(wù)開始干起來的,攝影,燈光,錄音,我都行!
他的手心是滾燙的。
“漫姐,算我求你了,我媽住院了,我手頭上又沒有多少錢,現(xiàn)在《溫!芬膊慌牧耍日业叫碌幕顑河植恢赖玫绞裁磿r候去,要不是真的困難,我不會來麻煩你的。”
孔靖說著說著已經(jīng)快哭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有多難,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場務(w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要不是生活不容易,誰又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夢想!
說到最后,他沉沉地嘆了聲,氣息顫抖,灼熱滾燙:“誰不想當(dāng)一個能拍自己想拍的東西的導(dǎo)演……”
可是又有多少人,抬頭看得見空懸夜空的夢想,低頭的時候,就只顧前路艱辛了。
說到底,像時漫這樣真的能實現(xiàn)自己夢想的,寥若晨星。
誰都知道影視圈不好混,時漫也知道。
而且比誰都清楚。
所以她答應(yīng)了。
安排孔靖進(jìn)了劇組。
不是擔(dān)任副導(dǎo)演,而是生活制片。
即便如此,孔靖還是很感激時漫。
有一場戲的地點是高塔,孔靖提前去聯(lián)系場地。
另外帶了兩個攝影。
他站在門口和門衛(wèi)一塊兒抽煙,聊得火熱,攝影就自己先上去了。
“聽說,《溫!凡慌牧耍俊逼渲幸粋攝影把設(shè)備架好,對另一個人說,“周曼,你到那兒去站一下,我看看畫面!
周曼悠悠地走過去,煞有介事地擺了幾個姿勢:“好像是,孔靖都來我們這兒干了,八成是不拍了吧!
“你動什么啊,站著別動,對,再往旁邊來一點兒,好,可以,就站在那兒!
周曼木呆呆地站在那兒,臉上有點兒不高興:“你說,是不是咱們導(dǎo)演?”
那個人沒聽懂:“什么是咱們導(dǎo)演?”
“背后捅刀子唄!敝苈湫σ宦,“她不是背靠著唐總那棵大樹么,現(xiàn)在又搭上了許京言這個太子爺,不想讓誰拍,還不是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能搞定!
“哎,沒有根據(jù)的話可別亂說啊。”
“誰亂說了,”周曼不滿地噘嘴,“我都親眼看見了!
“看見什么?”
“看見,她跟許京言在一塊兒啊!
背后傳來孔靖的聲音:“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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