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報應(yīng)
安排好這邊之后，蕭語陌才是不緊不慢起身，悠然去了菊芳閣那邊，一副打算興師問罪的模樣。
龍有逆鱗，沈瓔珞已經(jīng)多次挑釁于她，警告也警告過了，這次就沒那么簡單了。
雖說樓奕寒體內(nèi)蠱毒已清，可是她娘卻依舊在別苑之內(nèi)，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二小姐。”
菊芳閣門口，蕭語陌不出意外的被人攔了下來，大抵是因為之前匕首一事。
蕭語陌笑的燦爛，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兩個小丫鬟，“怎地，大夫人我不敢殺，可殺了你們二人的膽子我還是有的。”
到底是兩個小丫鬟，再加上上次可是親眼見蕭語陌拿著一把匕首威脅沈瓔珞，同時感覺脖頸一涼，出現(xiàn)了幾分猶豫之色。
就趁著此時，墨蓮已上前將二人攔在了一邊，蕭語陌輕輕一笑，移步生蓮而入。
“蕭語陌。”
菊芳閣中，蕭翎意和沈瓔珞二人正坐在涼亭之中不知說些什么，一見來人，目光立即變得兇狠起來。
“大夫人，別來無恙。”
蕭語陌眉眼彎彎，明明是在笑，可是其中的冰冷之意卻分外清楚，讓人不寒而栗。
她一步步走入，沈瓔珞似察覺到了什么危機一般的站起，剛想說些什么之時臉色就是陡然一變，渾身抽搐，倒在了蕭翎意懷中。
“娘！”
蕭翎意下意識接住倒下的沈瓔珞，面色焦急，“娘，你怎么了？”
蕭語陌一愣，轉(zhuǎn)頭看向墨蓮。
墨蓮隨之掃過沈瓔珞情況，淡淡開口，“殿下體內(nèi)蠱蟲已死，怕是大夫人遭到了反噬。”
聞言，蕭語陌就是冷冷一笑，漠然視線落在沈瓔珞抽搐的身子上，“果然是你做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娘，娘你別嚇我。”
蕭翎意如何見過這般場面，已經(jīng)是變得六神無主起來，“快，快來人！”
沈瓔珞突然倒下，立馬便有丫鬟小廝蜂擁而上，“去，趕緊給夫人找大夫！”
而，聽到這句話后，沈瓔珞的眼睛卻是突然瞪了起來，不停的搖頭，臉上帶著驚恐之意。
這時，蕭翎意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出聲制止，“都給我回來！誰也不準出去！”
突如其來的一吼，讓一眾丫鬟小廝都是一頭霧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為首的丫鬟率先開了口，“大小姐，夫人現(xiàn)在的情況緊急，若是不趕緊找大夫的話，怕是……”
“我說了，誰也不準出去！”
蕭翎意激動大喊，卻是緊緊握著沈瓔珞的手，“娘，堅持住，不會有事的！”
當初失敗的后果她們清楚的很，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蠱毒居然當真能被解開。
沈瓔珞身子依舊處于不停抽搐的狀態(tài)，努力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只是最終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聲響，根本聽不真切。
一旁，蕭語陌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眼前二人，一臉玩味道，“大夫人都成了這般模樣，難不成你們就眼睜睜看著？”
她環(huán)顧了一周的下人，又款款開口，“相國府大夫人，到時候若是因為延遲了醫(yī)治而亡，不知會是誰來負責(zé)？”
說話間，幾個丫鬟臉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動搖之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蕭翎意。
“嘖嘖，大姐，我倒是不知你如此狠的心腸，便甘心親眼看著大夫人這般痛苦？”
“小姐，我們不然還是……”
丫鬟再次出聲，蕭翎意雙拳緊握，惡狠狠瞪著眼前女子，“蕭語陌！你敢？！”
蕭語陌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輕笑一聲，歪頭看著沈瓔珞母女二人，“好啊，你看我敢不敢。”
話音剛剛落下，一襲白衣的樓奕寒便是悄然出現(xiàn)，鳳眸微揚。
“寧王殿下。”
蕭翎意平復(fù)了下呼吸，恭恭敬敬行禮，派人將沈瓔珞扶回了屋中，臉上勉強出現(xiàn)了一抹笑容，“不知殿下來此是為了……”
樓奕寒看過蕭語陌，二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一笑。
隨之，就在蕭翎意咬牙切齒之時，樓奕寒的目光終于看了過來，“本王聽聞沈夫人身子不適，特地請了太醫(yī)前來瞧瞧。”
“……”
蕭語陌一驚，有些意外的看向樓奕寒，顯然沒想到他動作居然這么快。
樓奕寒勾了勾唇，湊到了女子耳邊，“本王一向是有仇必報。”
想來之前，蕭語陌才剛剛昏倒不久，沈瓔珞便火急火燎的請來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浩浩蕩蕩闖入了香閣之中。
當時的她，定然不會想到自己竟也有這么一天。
“太醫(yī)？”
蕭翎意心下一驚，立馬上前一步攔在了太醫(yī)身前，“不，你們不能進去！”
許是她表現(xiàn)的太過驚慌，讓太醫(yī)也跟著懷疑起來，“蕭小姐，我等也是為了沈夫人的身子健康著想，還是請蕭小姐讓開吧。”
“我娘身子好的很，用不著你們來瞧！”
短短時間，蕭翎意的臉頰已經(jīng)因為惶恐而變得泛白起來，又匆忙看向身邊傻站著的下人，怒吼道，“都愣著干嘛，給本小姐將人攔住！”
一眾下人對視一眼，臉上皆帶著不情愿之色。畢竟來人是宮中太醫(yī)，若是他們得罪的話，想必日后……
一時間，滿院子竟是無人動彈，更是讓蕭翎意氣急敗壞起來，“一群廢物！都是廢物！”
“大姐何必如此激動，還是大夫人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連區(qū)區(qū)這點膽量都沒有？”蕭語陌笑意盎然，一臉明媚之色。
“沈夫人身子要緊，幾位大人請吧。”
樓奕寒淡淡出聲，當蕭翎意再想阻攔時，人已經(jīng)被流轉(zhuǎn)牢牢控制住，動彈不得。
“放開，你們放開我！”
蕭翎意眼睜睜看著太醫(yī)進了房間，眸中出現(xiàn)了幾分絕望之色，而后的掙扎也逐漸平息下來。
屋內(nèi)，沈瓔珞面色泛黃，顯得分外詭異，身子還時不時的戰(zhàn)栗兩下，似乎是已經(jīng)沒了神智。
蕭語陌同樓奕寒二人并肩而入，冷眼盯著眼前景象，不帶半點憐憫。
二人皆身居高處，看過太多世事，心下了無波瀾。若是此時心軟，怕是等待他們的，就是粉身碎骨。
“沈瓔珞，我曾經(jīng)給過你機會。”
蕭語陌瞥過床榻上之人，背過了身子。
“本王會處理。”
樓奕寒給了一旁墨蓮一個眼神，墨蓮隨即會意，“小姐，我們先出去吧。”
“張?zhí)t(yī)，如何？”
待女子出屋后，樓奕寒才款步走至榻邊。
“確實是南疆之術(shù)。”張?zhí)t(yī)神色肅穆，顯然是想不到長安城中竟會出現(xiàn)如此物事。想到皇帝吩咐，當下也不敢怠慢，看過身旁二人，“把人帶走吧。”
隨即，張?zhí)t(yī)起身沖著樓奕寒行了一禮，“老夫還要多謝殿下，不然陛下的吩咐，老夫怕是要辜負了。”
“無妨。”
于是，半刻鐘后，蕭翎意便見沈瓔珞被二人架著出了屋子，且渾身還在不停的顫抖之中。
“你們要干嘛，放開我娘！”
突然之間，蕭翎意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身旁流轉(zhuǎn)推開，撲到了沈瓔珞身上，“放開我娘，這里是相國府，誰敢胡來！”
“蕭小姐，此事由不得你做主，若再不讓開，到時候老夫也沒有辦法。”張?zhí)t(yī)瞇眼看過蕭翎意，一臉的果決之色。
聞言，蕭翎意身子一僵，緊緊抓著沈瓔珞衣袖的手也慢慢松開，一字一頓，“娘，你放心，翎意定當會為你報仇。”
只可惜，她說的什么，沈瓔珞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般，雙目混沌，只是呆滯的看著前方，沒有半分感情。
塵埃落定，蕭語陌也沒什么心思繼續(xù)看下去，轉(zhuǎn)身離去。
“夫人？”
蕭延年剛剛回府，便迎面撞見了自家夫人被二人架著的一幕，面帶詫異上前，擰眉看過張?zhí)t(yī)，“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有些擔心的看過沈瓔珞，卻見沈瓔珞根本沒有半點感情波動，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他這個人一般。
張?zhí)t(yī)掃了眼沈瓔珞，“丞相大人，你也應(yīng)該看到了，令夫人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適合待在相國府中。”
“你什么意思？”蕭延年瞇了瞇眼，不動聲色的擋在了沈瓔珞之前。
結(jié)發(fā)夫妻數(shù)十載，若說沒有感情定然是假的。
張?zhí)t(yī)亦不愿后退，畢恭畢敬，“丞相大人應(yīng)該不知道，相國府中出現(xiàn)了蠱毒，而令夫人的癥狀正是蠱毒發(fā)作。”
蠱毒二字，讓蕭延年如遭雷劈。
他身為當朝丞相，自然知道這兩個字根本就是禁忌，也知道一旦查出來后果有多嚴重，一派恍然中，蕭延年穩(wěn)了穩(wěn)心神，輕咳一聲道，“張大人會不會是瞧錯了，南疆之術(shù)在長安城中早就絕跡，怎么可能……”
張?zhí)t(yī)挑了挑眉，后退一步，“這么說來，丞相大人是在質(zhì)疑老夫的判斷？”
“自然不是。”
蕭延年咬牙切齒開口，依舊不甘心的轉(zhuǎn)身看向沈瓔珞，“夫人？你倒是說句話啊。”
可惜，沈瓔珞還是一動不動，似是被人抽干了渾身上下的力氣，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一邊架著她的侍衛(wèi)身上。
“既然如此，丞相大人告辭。”
張?zhí)t(yī)揮了揮手，便要舉步離去。
“慢著！”
這時，蕭延年帶著幾分惱怒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冷冷盯著太醫(yī)，“這里是相國府，張?zhí)t(y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將我相國府當成了什么地方？”
“丞相勿惱，下官也是奉了陛下口諭，若是丞相有什么不滿之處，盡可以去找陛下說。”張?zhí)t(yī)笑著回復(fù)，讓蕭延年的一腔怒火都憋在了心頭之上，久久不平。
蕭翎意自身后踉蹌而來，臉上帶著痛苦之色，抓狂的上前，“父親，你怎能就這么讓他們帶走娘親！”
蕭延年本就心頭有火，現(xiàn)下又被自己女兒指著鼻子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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