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休書
只是,在絕對的鐵證下,不論樓炎冥說什么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根本無人愿意去聽。
蕭語陌紅唇輕勾,“冥王殿下,難不成妖術竟能夠活生生的變出一個人來?而且還有著那人容貌記憶?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父皇,兒臣請求父皇派太醫(yī)再來查鑒!”這最后一絲希望,樓炎冥說什么都不愿放棄。
到了這個時候,一直處于憤怒狀態(tài)的蕭翎意才仿佛逐漸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再看看蕭延年鐵青的臉色,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臉色蒼白。
她,她壞了父親的大事。
可,不論蕭翎意此時又多么懊惱都無濟于事,蕭語陌他們已然站了上風。
聞言,蕭語陌和樓奕寒都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站在泠夫人身邊,表情坦蕩且誠摯。
“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兒臣,六弟和南疆勾結!眼前這個說不定就只是個傀儡而已!”
樓炎冥被逼的氣急敗壞,只得無奈大喊。
“夠了。”
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眾人紛紛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便見太后在樓塵湛的攙扶下款款而來,臉上還帶著怒意。
“見過太后娘娘。”
“孫兒見過太后。”
緊接著,就是接連一陣行禮之聲。
太后卻是連眼皮都未動一下,直接走到了皇帝身邊,“好一場笑話!偌大皇宮,如此多的人,難道連一個人是真是假都確定不了?”
太后皺了皺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氣氛也在陡然間變得凝重起來,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泠鳶,哀家記得哀家曾經(jīng)和你有過一面之緣。”
最后,太后將目光落在了泠夫人身上,微微緩和了語氣。
泠夫人怔了怔,身旁樓炎冥等人也是眼睛一亮,想著總算是出了紕漏。
可不料,泠夫人很快又恢復正常,“太后娘娘記得不錯,泠鳶之前確實和太后娘娘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隨丞相入宮,幸得太后賞識提點,泠鳶銘記在心。”
話音落下,太后跟著一笑,“是啊,一晃眼這么多年都過去了,物是人非。”
當初宮宴之上她曾見過這個曾經(jīng)名動整個長安城的女子,溫婉大氣,傾國傾城。她本以為,泠鳶能夠和丞相琴瑟和鳴,好好度過這一輩子。
只可惜,隨著蕭延年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卻是越發(fā)的愛慕虛榮起來,將自己曾經(jīng)共患難的結發(fā)夫妻拋至另一處,當做姬妾養(yǎng)在府中。
無情無義。
想著,太后便回憶起了當年,那個男人也是同樣……眉眼間更多了幾分怒火,“丞相,哀家都能夠認出來的人你卻認不出來,實在是妄為人夫!”
“母后息怒,老三不懂事,這才出現(xiàn)了今日的烏龍,母后切莫因為今日的事而氣壞了身子。”事情明了,還同時驚動了太后,讓皇帝心中的不快愈發(fā)彌漫開來。
樓炎冥看著太后出現(xiàn),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經(jīng)沒了回旋余地,只能想辦法盡快脫身。
他重重嘆了口氣,上前一步走到了泠夫人身前,“泠夫人,此事是本王的不對。之前丞相大人說夫人失蹤,本王才插手此事,想來是本王的屬下辦事不利,將人認錯,才出現(xiàn)了今日之事,實為慚愧。”
蕭語陌嗤笑一聲,這樓炎冥的反應倒是快,看著情況不對就立即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蕭延年頭上。
蕭延年本是被樓炎冥生拉硬拽才攪和到此事當中,如今這么一頂大帽子被扣下來更是有苦難言,“殿下……”
樓炎冥皺了皺眉,“行了,此事是我們的錯,還不給泠夫人賠禮道歉。”
蕭延年深吸一口氣,還能感受到不遠處太后的怒火,只能無比憋屈的上前,“是老夫的消息有誤,既然是個誤會,那今日的事情便算了吧。”
算了?
蕭語陌悄然抬頭,好不容易的機會,還有太后也在場,她可不打算這么簡單就給算了。而且看太后的神色,對于蕭延年也沒什么好感,她反倒可是好好利用一下。
“蕭延年,赤裸裸的污蔑,你三言兩語便要算了?”蕭語陌臉上帶著嘲諷笑容,“如若今日娘親未及時到來,或者出了什么紕漏,只怕現(xiàn)在本妃和寧王都已入了大牢。現(xiàn)在你一個誤會就想解決此事,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簡單了。”
蕭延年甩袖抬頭,“那你還想如何?”
蕭語陌看過泠夫人,開口道,“如今你和娘親已經(jīng)恩斷義絕,再沒了來往的必要。娘親也根本不稀罕這泠夫人之位,不如丞相大人今日便寫了休書拿來,以免日后再對我娘親動什么歪心思。”
這件事她已經(jīng)盤算許久,自己娘親的身份特殊,如若蕭延年非要深究,日后恐怕會是個麻煩。
擇日不如撞日,她倒是想看看,當著皇帝和太后的面,蕭延年到底會如何選擇。
泠鳶聽到此話之后并無異議,嘆了一口氣,“你我之間夫妻緣分已盡,既然丞相如此厭惡我,倒不如直接給我一封休書。”
無數(shù)道目光同時落在了蕭延年身上,讓他幾欲崩潰。
他強忍著內(nèi)心鋪天蓋地而來的羞恥感以及老臉上的燥熱,冷哼一聲,“那正好,相國府也不需要有你這樣的舞姬存在,不過是個妾罷了!”
由于情緒激動,蕭延年已經(jīng)變得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以至于忘記了一些至關重要的事。
果然,話音剛剛落下,一旁太后的臉色驟然間發(fā)生了變化。
如若當真要算起來,當日的太后也不過就是先王的一個姬妾罷了,地位卑微。
緊跟著,皇帝也狠狠的皺了眉頭,“丞相,休得胡言亂語!”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怒斥,讓蕭延年背脊一涼,抬頭看到太后的臉色后,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僵直狀態(tài),“太,太后……”
太后似笑非笑的盯著蕭延年,一言不發(fā)。
良久之后,老人家才淡淡出聲,眉宇當中盡是冰冷,“丞相吶,如若當初沒有泠夫人和寧王妃在,你又如何會坐上現(xiàn)在的位置。”
此事雖然過去已經(jīng)多年,早就被不少人給淡忘,可依舊是蕭延年心中的一根釘子,每每提起心中就是一陣羞憤。
蕭延年廣袖之下的拳頭緊緊握起,滿心的憤恨之色。眼前的母女二人,根本就是他一生的恥辱。
只是太后就在身前,無論他現(xiàn)在有多生氣都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可,讓蕭延年和在場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太后款款而來,走到了泠夫人身旁,極為親密的抓起了泠夫人的手,“泠鳶,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泠夫人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平和笑容,“臣婦這些年也都看開了,故而才選擇只身去靈清寺。此生所求,不過是我的語陌平安罷了。今日如若不是丞相惡意誣陷,臣婦也斷然不會提出此等要求。”
太后看過泠夫人手中的佛珠,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這件事情,哀家今日便給你做主了。”
本來是勢在必得的一場局,居然給變成了這樣。
樓炎冥心底不斷有滔天巨浪而起,不停的想著到底是為何,泠夫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
這件事只有他和丞相二人知道而已,丞相是絕不可能自己說出,樓奕寒他們又怎會提前有所準備。
他滿心疑惑和懊惱,可蕭延年的一顆心在此時卻是七上八下。
太后的目光宛如一柄鋒利長劍,直直卡在了他的心頭之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逐漸升起,讓他只想著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這淌渾水,他根本就不該過來。當初的得意洋洋和興奮,現(xiàn)在仿佛也成了活生生的一巴掌,無比狠厲的拍在了他的一張臉上。
“蕭延年。”
安慰過泠夫人,太后的重心隨即便放在了蕭延年身上。
蕭延年身子一僵,“太后,不知太后有何吩咐。”最多不過是寫了休書,今日之后,他亦不想和泠夫人有半點牽扯。
可事實和想象總是有著不小的差距,太后冷冷一笑,又嘆了口氣,“既然你們二人沒有緣分,這段姻緣哀家看就算了吧。這件事是由泠鳶和寧王妃提出,那么這休書……”
太后瞥了眼蕭延年,一字一頓道,“休書也就不必麻煩丞相了,直接讓泠鳶寫了便罷。”
一句話,像是往平靜的湖面直接投了顆棋子一般,在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是樓奕寒和蕭語陌都沒有想到過的。蕭語陌的眸子一亮,有些激動的看了眼樓奕寒,心底的開心明明白白展現(xiàn)在了樓奕寒面前。
不愧是一國的太后,當真是英姿颯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簡直和樓塵湛就是一模一樣。也怪不得,樓塵湛被太后養(yǎng)成了如今這般性子。
樓塵湛顯然也看到了蕭語陌的激動,在一旁沖著蕭語陌眨了眨眼,又看好戲一般的看向蕭延年。
“太后,這……”
蕭延年臉色驟變,吞吞吐吐了許久才道,“太后,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
“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哀家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敢有異議?!”太后眉眼一厲,掃過在場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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