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雌雄難辨
雅間中,蕭語陌離開后,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樓塵湛細細看著柳林州一副女子裝扮的模樣,只覺還有些頭暈目眩,無法接受。
柳林州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潤,不過今日帶了幾分怯懦之色,就這么看著樓塵湛。她一頭的墨發還有些凌亂的披散,看樣子應該是跑出府時來不及梳妝,比平日更多了幾分柔媚,讓樓塵湛焦躁的心神奇的寧靜下來。
“你……”
“你……”
二人對視良久,突然一起張口,卻又同時停了下來,還有些不知所措。
樓塵湛勾唇一笑,伸手幫柳林州整了整發絲,“你女裝的模樣還不錯,比男子裝扮時好看多了。”
從前他只覺柳林州長得秀氣,可卻不知道原來她本就是女子,哪里來的秀氣一說。現在這么看來,反而是比尋常女子更多了靈動之感,怎么看怎么順眼。
這大抵也是第一次樓塵湛在女子面前如此拘束和小心。
他的一句話,讓氣氛微微放松了下來。
柳林州眨了眨眼,一手抓著樓塵湛的袖子,頗為委屈的解釋道,“前兩日我被爹爹和哥哥關在府中,實在是不能出門。本想著差人給你送消息可也被大哥發現攔了下來。”說著,柳林州又嘆了口氣,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他們說我和你注定不可能,讓我趁早死了這條心。”
柳林州的聲音越來越小,已經微微有了幾分哭腔,讓樓塵湛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如此委屈巴巴的柳林州,如此柔弱一面的柳林州,好像魔咒一般深深的印在了樓塵湛腦海當中。
當看到她縮成這么小小的一團,有些心虛的扯著自己的袖子說著委屈時,樓塵湛早就已經丟盔棄甲,原先的郁悶煩躁通通跑到了九霄云外。
他本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偏偏栽倒了在了這么一個嬌嫩的女子身上,竟還覺得心甘情愿。
“哭什么哭,本來就長得丑,這么一哭更丑了。”
樓塵湛有些別扭的拍了拍柳林州的肩膀,又從袖中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方帕,扔在了柳林州身上。
這時,柳林州才抬起了頭,有些驚詫的問道,“你不是有潔癖從不讓人碰這方帕么?”
“讓你用就趕緊用,怎么話這么多。”
樓塵湛一對丹鳳眼微微上挑,眉心微攏,看著有些不耐的模樣,卻是口是心非。
趁著柳林州擦拭眼淚的空當,樓塵湛才將聲音柔下了幾分,“禮部侍郎那個老匹夫說的話你不必信,這些事本殿都會處理好。你一會兒乖乖回府待著,這兩日就別瞎鬧騰了,這臉都瘦的快凹進去了。”
一邊說,樓塵湛一邊沒好氣的戳了戳柳林州的臉頰,又拿起她的筷子吃了兩口東西,用的得心應手。
柳林州咬了咬唇,眼巴巴盯著樓塵湛手中的筷子。
樓塵湛吃到一半轉過臉來,“有意見?”
“沒……”
蕭語陌在雅間外面等了半晌,估摸著二人應該聊的差不多了才進來,就看到眼前這般場景,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這么好的姑娘,就要被你給禍害了。”
“蕭語陌!”樓塵湛瞪大了眼睛,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再次出現在臉上。
蕭語陌輕輕一笑,又伸手扶起了柳林州來,“這已經過了午膳的點,你哥哥們應該也在四處尋人,便不要讓他們擔心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一提起兩個哥哥來,柳林州的眸子就是一暗,其中涌動著掩飾不住的擔心。
“放心,這件事總歸會有辦法的,先回去吧。”
“語陌姐姐,謝謝你。”
柳林州拉著蕭語陌的手,真心實意的開口,鼻尖還帶著點未曾消散下去的紅印。
待目送著柳林州離開之后,樓塵湛的視線還始終停留在雅間門口,不知在想著什么。
“別看了,人都走了。”
蕭語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樓塵湛,話語中不由多了幾分調侃,饒有興趣的盯著他。
樓塵湛自知失態,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又坐回了木椅之上,“你那個什么派的人靠譜么,別半路將她給丟了。”
自從知道柳林州是女子之后,樓塵湛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了濃濃的保護欲,生怕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丫頭吃虧。
蕭語陌嘴角一抽,未曾理會神經錯亂的樓塵湛,自顧自喝著熱茶。
又過了片刻,樓塵湛一張俊臉才湊了上來,“語陌,你說我們之間的交情也算是不錯,不如……”
他剛剛開口,蕭語陌就是眉頭一挑,“行了,要說什么趕緊說,別給我繞圈子。”
樓塵湛眸子一亮,眉眼跟著彎了起來,“痛快,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林州這件事可大可小,如今你在皇祖母心中地位越來越高,不如送佛送到西?”
“幫忙倒是沒問題,不過你當真想清楚了?”蕭語陌突然之間認真起來,“禮部侍郎家就這么一個女兒,捧在手心里長大。你雖說是個皇子,可也算是聲名狼藉,著實不太容易。”
樓塵湛自然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不管他們同不同意都沒用,只要林州愿意,本殿無論如何都會如了她的心愿。”
“那我便再幫你這一次。”
蕭語陌淡淡一笑,懶散的靠在木椅之上,打量著樓塵湛眼角下的青黑之色,知道這次的他應該是認真了,“得了,人你也見過了,我也該回府了。”
說著,蕭語陌就起身打算離去,便看到樓塵湛雙唇微動,像是要說些什么。她瞬間明了,隨口丟下一句話,“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等完了請本妃參加你們的婚宴便好。”
寧王府中。
蕭語陌剛一回來就看到屋外站著的流轉,挑了挑眉,“樓奕寒呢?”
還不等流轉回答,屋中樓奕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在這,還不快進來。”
當她進屋時,便看到樓奕寒正靠在軟榻之上,手中還拿了一本書卷,似乎是在等著她一般。
“今日父皇有事找我商議,便耽擱了不少時辰。本想著盡快趕回來陪你用午膳,哪知道王妃自己一個逍遙自在,就將本王獨自扔在府里了。”
蕭語陌回來,樓奕寒則沒了繼續看書的心思,直接將書卷放到了一邊去,偏頭看著屋門口的女子,“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
“樓奕寒,你快猜猜我今日見到了誰?”
蕭語陌勾唇一笑,神秘兮兮的開口,順勢坐在了樓奕寒身邊,陪著他一道靠在了軟墊之上。
樓奕寒翻了個身,一手撐著腦袋居高臨下看著蕭語陌,鳳眸微挑,“不是許大將軍的女兒?”
“不是她,我今日還見到一個人。”蕭語陌伸手擺弄著樓奕寒垂下的墨發,神情當中還帶著些許激動。
樓奕寒則一臉寵溺的看著身下的女子,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能讓你這么高興,那就是知曉了柳林州的身份?”
“……”
蕭語陌身子一僵,陡然間看向樓奕寒,想不到這廝居然早就知道。
“好啊,怪不得你之前一直暗示我還會有轉機,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樓奕寒微微一笑后將蕭語陌抱在了懷中,緩緩閉上了眸子,“我早年時略有耳聞,不過畢竟事關許大將軍家事,不便多說。”
“那……”
蕭語陌再度開口,卻徑直被樓奕寒伸出來的手捂住了嘴巴,他聲音微啞,似乎是有些乏了,“好了,你為了五哥成日往皇祖母那邊跑,也不怕本王吃醋?”
說著,樓奕寒又換了個稍微舒服些的姿勢,“不許說了,陪本王午睡。”
這樣霸道又稍微帶著些孩子氣的樓奕寒可是難得一見,引得蕭語陌忍不住一笑,跟著閉上了眼睛。
而在接下來的兩日里,禮部侍郎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自從樓塵湛知道是禮部侍郎拼死反對二人之后,早朝之上的發言簡直就是前所未見的踴躍,禮部侍郎往東他便西,禮部侍郎不開口他便逼著人家說話,讓滿朝文武都看的一頭霧水,絲毫不知道這五皇子又在折騰什么。
終于有一日,皇帝在禮部侍郎的哭訴之下責問了樓塵湛,可他卻是底氣十足,難不成他一個堂堂皇子還不能提些意見了?難不成他還不能為朝堂貢獻些力量了?
禮部侍郎屢屢受挫,后面終于學乖了些,不管樓塵湛說什么他都點頭叫好,可隔日就被樓塵湛上了個折子說他偏聽偏信,簡直妄為人臣。
就在這樣的折磨之下,禮部侍郎形容枯槁,就差要給樓塵湛跪地求饒。
蕭語陌在府中成日聽著樓塵湛的英勇表現,笑的是花枝亂顫,最后才好心告誡了其一番,“禮部侍郎畢竟是林州的父親,你們日后還是要相處的。”
如此,樓塵湛才微微收斂,不過每日在看到禮部侍郎之后都要沖其翻個白眼這才作罷,讓禮部侍郎哭笑不得,十米之外看到樓塵湛都要繞道而行,生怕又被這位無法無天的皇子給堵在身前,花樣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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