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傳信
許碧落見她用這么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鼻子更是有些發酸,“怎么會沒事,我都看見血了,他們是不是對你逼供了啊。”
“傻丫頭,這是天牢,這些手段你我不是都應該清楚么?”
天牢之下,所隱藏遮掩的黑暗到底有多少,怕是一般人都不敢想象。
蕭語陌說的沒錯,所有一切她都知道,可是她卻沒法見蕭語陌這樣的人被困在這里,且還受到了如此對待。
她吸了吸鼻子,想說什么話,可卻又害怕自己一開口又給哭了出來。
蕭語陌似乎是看出了她現在的狀態,莞爾一笑,沖著墻角的方向指了指,“你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么啊。”許碧落有些不信,“這天牢中還能有什么好東西,你別哄我。”
說雖然是這么說,但許碧落還是不由得沖著墻角的方向走了過去,然后就看到了那邊端端正正擺著的用稻草編成的螞蚱,之前那點想哭的心思都被蕭語陌給雷的沒有了,“你還會玩這些呢?
”
“是啊,反正成日待在這里也沒什么干的,隨便給自己找點樂趣唄。”蕭語陌笑了笑,觀察了一下二人所在的角度。
由于都是沖著墻角方向,再加上天牢中的光線本就幽暗,基本上看不清她們這里的動作。
于是乎,蕭語陌動作利落的從袖子中摸了摸,拿出了個什么東西,又趁著這個角度不動聲色將東西塞給了許碧落,壓低了聲音,“想辦法將這個給了樓奕寒。”
許碧落手里抓著蕭語陌塞過來的東西,動作利落的握緊,暗自點了點頭,又佯裝什么都沒發生一般伸手拿起了一只編好的螞蚱,“看上去還挺像樣的,不如送我一個?”
“你要是想要都拿走也行,反正我在里面沒事干就編,說不定待著時間長了連老鼠都會編了。”
之前她看著那些東西雖然不怕但多少還有些膈應,現在好了,她已經可以平心靜氣的和老鼠共處一室,無聊了甚至還能一起聊個天兒。
“別瞎說,我相信你是冤枉的,蕭延年的德性我又不是不知道,怕是想多拉幾個人墊背,真夠缺德的。”說起這個來許碧落就是一肚子的火氣,恨不得一會兒再去蕭延年那邊溜一圈好好嘲諷一下。
這句話,讓蕭語陌心中一暖,突然張開了雙臂對著許碧落。
“哎。”許碧落笑了笑,絲毫不嫌棄的上去和蕭語陌抱在了一起,之前好不容易壓回去的酸澀這會兒又從鼻尖細細密密的冒了出來,“我等你出來,我們好好喝一杯。”
“才一杯啊?”蕭語陌笑著開口,伸手拍了拍許碧落的后背。
“那一醉方休,只要你能出來,喝什么我都認。”許碧落緊緊握了握拳,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行了,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大將軍一直跟著你提心吊膽。”
說著,蕭語陌松開了許碧落,沖著她露出一個寬慰笑容。
許碧落低了低腦袋,又壓低了聲音,“你難道就不問問我你家寧王是什么情況么?”
她一直以為蕭語陌會擔心寧王,至少也會問點什么,想不到卻如此能夠沉的住氣。
蕭語陌挑了挑眉,無比配合的開口,“好,我問問,樓奕寒怎么樣了?聽說他前兩日高燒,可好了?”
再次說出樓奕寒三個字,蕭語陌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些被她刻意壓制下去的想念又一股腦兒的全部給冒了出來,只覺現在滿心滿腦都是那個人的樣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
許碧落看了看四周,又撇了撇嘴,“是啊,為了你去找陛下求情,一口氣跪了三個多時辰,撐不住倒下了。這兩日陛下特地許了他在府中休息不用上朝,我還去過幾次,只是都被攔回來了。”
從別人的口中聽著樓奕寒的消息,蕭語陌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幾乎能夠想象到跪在大殿之前的樓奕寒是個什么模樣。
薄唇輕抿,鳳眸堅定,背脊直挺…
越想,蕭語陌落淚的感覺就越強,立馬想辦法克制住,還順帶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硬生生將隨時可能出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這問了還不如不問,你趕緊回去吧。”蕭語陌擺了擺手,將腦袋扭到了一邊去,不想再看許碧落。
在這樣的地方,她需要保持心情平靜,需要保持所有的冷靜。
看著蕭語陌這個模樣,許碧落的心中也多少不是滋味,又在原地站了片刻就咬牙轉身離去,拐彎的時候看到了之前將她帶進來的獄卒,淡淡笑了笑,“多謝。”
獄卒看了眼女子手上拿著的螞蚱,似乎是有些猶豫,“許小姐,這…”
許碧落本來心情就有些不爽,再看到獄卒這猶豫的樣子就更加來氣,直接將螞蚱給遞到了獄卒邊上,“怎么?這也不能帶出去?要不你好好檢查一下上面有東西沒?”
獄卒一臉的為難之色,但看到許碧落兇神惡煞的目光之后就硬著頭皮接下了那螞蚱,又細細檢查了半天才將東西還了回去,“許小姐,我也不是非要為難您,只是天牢有天牢的規矩,我們…”
“我又沒怪你,檢查完了我就走了,要不要再搜個身?”
許碧落瞇了瞇眼,惡狠狠看了過去。
那獄卒渾身一個激林,立馬搖了搖頭,“許小姐這邊請。”
把這尊菩薩送走之后,獄卒才松了一口氣,沖著一旁一不起眼的角落中走去。
“可聽見說什么了?”
獄卒很快點了點頭,將自己聽到的看到的盡數都描述了一遍,這才被放回了天牢之中。
羽凌風那邊,在聽到許碧落帶出來一個螞蚱之后不由得皺了皺眉,“螞蚱?”
“主上放心,我們的人已經細細檢查過了,沒什么問題,應該是寧王妃閑著無聊時在牢中編的。”
說到這個,羽凌風腦海立馬就浮現出了蕭語陌叼著稻草的無賴模樣,心下也有幾分無奈,不知那女子在天牢中怎地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你下去吧。”
羽凌風擺了擺手,但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蕭語陌那個人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于是乎又出聲叫住了人,“你這兩日盯著許碧落,看她和什么人接觸,尤其是和寧王府有關的,第一時間告訴我。”
有的東西,不得不防。
許碧落那邊,一回了府立馬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又動作利落的將門關上,這才將自己一路上手中死死捏著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拿了出來,發現就是一塊破布,看樣子應該是蕭語陌從自己衣裳上撕下來,上面還帶著血跡。
這些,女子應該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藏在身上,一直等待著機會。
許碧落嘆了口氣,也希望她能夠盡快出來,想著事不宜遲立馬將東西送去寧王府。
之后,她就簡單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的出門,但還沒走兩步,許碧落突然間感到不對,又想到了之前在天牢中那獄卒檢查東西時的模樣,不由得左右看了看四周。
她身為將軍之女,身手自然也不差,只是平日里收斂的極好,一般人看不出來。
但這個時候,憑借著多年練武的直覺還是能夠感受到空氣中微微傳來的動蕩。看來,她是被人跟蹤了。
朝堂上大抵還有不少人等著看蕭語陌死,就和爹爹說的一樣,有無數雙眼睛都盯在那里,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故而,思索之后,許碧落又佯裝成了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模樣,繼續朝著寧王府的方向而去。
背后之人看到許碧落前去的方向后不由得瞇了瞇眼,迅速就派人回報給了羽凌風。
羽凌風暗道不好,當即下令,“去,務必要在她靠近寧王府前攔住。”
下人領命離去,可剛出去就又重新邁了回來步子,羽凌風挑了挑眉,剛想開口,就看到了門口邊站著的許碧落。
他輕呼了一口氣,說什么也沒想到許碧落居然是來找自己了。副都統府和寧王府說來確實是在一個方向,平日里許碧落也會隔三差五的跑過來,會不會是他太敏感了。
“怎么,很意外?”
許碧落笑了笑,和往常一般的坐在了一旁木椅之上,喝了口茶,整個人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廣袖之下,蕭語陌給她的東西還靜靜待在其中。
她不確定,這件事是否應該和羽凌風說。
如果告訴他的話,按照羽凌風的本事,不著痕跡的把東西送到寧王府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羽凌風笑了笑,“平日里你都是晚些時候才來,可是出了什么事?”他細細打量著許碧落的神色,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可許碧落只是低著頭一口一口的喝著茶,似乎在糾結著什么。
“若是有什么事便告訴我,你我好歹也算朋友,說不定我還能幫得上什么忙。”羽凌風循循善誘,笑容溫潤。
許碧落心下一動,“我今日去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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