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失意
“冥王殿下,時機已到,切莫要抓住機會啊。”書房中,吏部尚書一臉的誠懇之色。
樓炎冥一手撐著下巴,一邊盯著暗衛(wèi)剛剛送來的書信,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現(xiàn)下朝堂上下情勢都已經(jīng)徹底倒在了他身上,就連父皇近日以來都對他贊譽有加,另外還有攸蓮在父皇面前的枕邊風(fēng),確實是難得的機會。
見樓炎冥沉思良久,吏部尚書接著開口,“殿下不必再猶豫,若再這么下去,等寧王殿下出手怕是會對我們不利。不如趁著寧王殿下還來不及反應(yīng)之時,一舉拿下東宮之位。”
二人對于東宮這個位子的斗爭已久,多年以來爭鋒相對,誰也不讓。
可這個機會當(dāng)真擺在自己眼前時,樓炎冥卻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寧王什么時候這么沉得住氣,但現(xiàn)在居然還沒有分毫反應(yīng),甚至于他的主動嘲諷挑釁都無動于衷。
這般,樓炎冥心下才越發(fā)不安。
“樓奕寒不是簡單人物,本王擔(dān)心他會暗中動什么手腳。”
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如履薄冰,自然不能踏錯分毫。
吏部尚書卻不這么看,壓低了聲音,“寧王確實手段非凡,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攸蓮竟能發(fā)揮如此大作用。再說,老臣看寧王的心思成日都在王妃身上,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寧王。”
二人商議許久,樓炎冥的神色也逐漸產(chǎn)生了動搖,最后微微頷首,“好了,你讓本王再考慮一下。”
“那老臣便先行告退。”
吏部尚書離去之后,早早等在外面的紫蘇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走了進來,“時辰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休息吧。”
湯汁的香味彌漫,讓一直忙于公事的樓炎冥也感到了幾分餓,捏了捏紫蘇的手,“你有心了。”
說著,樓炎冥將那瓷碗端過,又挑了挑眉,定定看向紫蘇,“本王角逐東宮一事,不知紫蘇怎么看?”
他喝了口雞湯,整個人略微放松了幾分,靠在木椅之上,饒有興趣盯著紫蘇,像是想看看眼前這個丫頭的反應(yīng)。
紫蘇此人知進退,一向沉得住氣。不知為何,每次看到眼前女子時都會忍不住的產(chǎn)生想要傾訴之感。
女子先是一愣,而后立馬搖頭,“紫蘇一介女子,著實不懂朝堂之事,也不敢妄加評論。”
“不必擔(dān)心,按照你的想法說就好,本王不過是隨便問問。”樓炎冥笑了笑,視線依舊停留在女子身上,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的將湯喝完。
紫蘇低了低頭,“既然殿下讓我說,那我…”
她舔了舔唇,仿佛當(dāng)真在用心去想,良久之后才開口道,“紫蘇雖不太懂朝堂大事,卻也知道現(xiàn)在情況對于殿下來說千載難逢,殿下何不抓住這次機會。”
“那萬一失敗了又如何?”
此事非同小可,樓炎冥也更是慎重再慎重。
“失敗便失敗,可若是成功了那殿下多年以來的夙愿便能達成,為何不試一試。且…殿下如若擔(dān)心旁人動什么手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比平白錯過了這次機會的好。”
話音落下,樓炎冥眸光一亮,對于紫蘇的話似是微有觸動,食指輕點了點桌面,“好,那本王便是要抓住這次機會。”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屋中突如其來的響動,讓一直守在外面的春兒嚇了一跳,趕忙推門就沖了進去,便看到蕭洛熏臉色煞白,像是分外不舒服。
蕭洛熏一手捂著胸口,一邊皺著眉頭,待胃中不斷翻騰的感覺稍稍下去之后才輕松了一口氣,“無妨,去給我倒杯水來。”
“好。”春兒又輕撫了撫蕭洛熏后背,確認自家王妃沒什么事后才跑去倒了杯溫水過來,目光中帶著擔(dān)憂,“要不要春兒去找殿下?”
一說起樓炎冥,蕭洛熏立馬搖了搖頭,“不必,殿下這兩日成日都在書房中,本已是辛苦,就莫要讓他再替我操心了。”
“可是王妃身子也重要,不如明日去宮中請?zhí)t(yī)來瞧瞧。”春兒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這兩日蕭洛熏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時不時就會感到不適。
蕭洛熏喝了兩口溫水,臉色終于有所恢復(fù),“無妨,許是這兩日沒有休息好,太醫(yī)就不用請了。”
春兒還是有些擔(dān)心,可無奈蕭洛熏一再堅持,只能點了點頭,“那王妃今日早些休息,若再不舒服記得叫我。”
蕭洛熏點了點頭,起身走到榻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挑了挑眉,“對了,殿下可休息了?”
“還沒有,王大人剛走不久,方才春兒見紫蘇去了殿下書房。”
“紫蘇?”
蕭洛熏動作一頓,眉眼中勾出幾道鋒利來,“你去將她給我叫來。”
雖說樓炎冥對她已經(jīng)是百般寵溺,可女人的嫉妒心再正常不過,更何況樓炎冥對于紫蘇那個舞女的態(tài)度一直以來都不一般,只是礙于紫蘇一直都規(guī)規(guī)矩矩,她才沒找到什么機會。
看來現(xiàn)在是該好好整治一下后院的幾個人了。
不多時,紫蘇就娉娉婷婷而來,面容清冷,沖著蕭洛熏行了一禮,“紫蘇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深夜將紫蘇叫來是所為何事?”
蕭洛熏雙手抱胸,身上還披了件披風(fēng),斜斜瞥了眼來人,唇角帶著幾分嘲弄,“殿下這兩日公務(wù)繁忙,本妃只是不希望有無關(guān)緊要的人去打擾他。”
聞言,紫蘇再次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王妃的教導(dǎo)紫蘇謹記,定不會再去打擾王爺。”
“還算聰明。”蕭洛熏瞇了瞇眼,似乎想要看透眼前之人到底在想什么,可過了半晌紫蘇都一直維持著同樣的神色,甚至臉上都沒有分毫的不悅和難堪。
許久過去,蕭洛熏也覺得沒什么意思起來,揮揮手便直接將人趕走。
“王妃,你說這紫蘇到底在想什么?”
冥王府中的一眾舞女平日里只有一有機會就會爭相圍在樓炎冥身邊,可唯獨這個紫蘇清清冷冷,倒是讓人另眼相看。
偏偏,殿下對于她卻自有幾分不一樣之處,令人好奇。
蕭洛熏冷哼一聲,“一個舞女罷了還能想什么,只不過倒是比旁的幾個聰明,知道怎樣才能明哲保身。”
桌前,是一封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書信。
紫蘇左右看看周圍,見無人后才動作利落的將書信拆開,迅速看過便走到了油封之前,不動聲色將信封燒掉,小心翼翼走出了屋子。
冥王府偏門,紫蘇才剛剛一出現(xiàn)就感到腰間一暖,然后騰空而起到了屋頂之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冷風(fēng)。
眼前,羽凌風(fēng)負手而立,一對眸子宛如星辰般絢爛華麗,顯然已經(jīng)是在此處等了許久。
紫蘇看到面前之人后雙頰微紅,“見過羽公子。”
羽凌風(fēng)輕哼一聲,在夜色中壓低了聲音,“事情可辦妥了?”
“公子放心,紫蘇一切按照公子的吩咐,全部都辦妥了。”
紫蘇一邊說一邊用余光看著羽凌風(fēng),只覺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像他這樣的人,怕是天下間很少有女子會不動心。
也正是一次意外,才讓她看到了走在街上的羽凌風(fēng),才讓她猛然想起當(dāng)初在家鄉(xiāng)時曾經(jīng)驚鴻一瞥的人。
自看到后,就是念念不忘,以至于產(chǎn)生了想要飛蛾撲火的念頭,只想要不顧一切的待在他身邊。
就算是現(xiàn)在,她也絲毫沒有后悔。
話音落下后,羽凌風(fēng)便想要就此離去。
紫蘇跟著上前一步,“羽公子。”
“嗯?”羽凌風(fēng)步子一頓,眸中帶著疑惑之色。
紫蘇心下一滯,很快又想到了自己要說什么,“近日冥王妃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今夜我去之時看到她貼身婢女似乎有些擔(dān)心。”
“你繼續(xù)盯著,若還有情況隨時找我。”
說罷后,羽凌風(fēng)廣袖輕揚,再次攬著紫蘇腰肢而下,沐浴在今夜格外明亮的月光之中,讓紫蘇更是心神蕩漾,戀戀不舍的盯著羽凌風(fēng)離去的背影。
每一次二人見面,羽凌風(fēng)都是匆匆離去,連多一眼的時間都不留給她。甚至每次二人說的話,也都是圍繞著寧王府和冥王府的消息,再無其他。
想到這里,紫蘇的眸子就有些黯淡下來。
對于她而言,羽凌風(fēng)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明月,而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舞女罷了,根本無甚可能。
羽凌風(fēng)離去之后,隨意走進了一家酒館之中,腦海中滿滿的都是關(guān)于最近長安城中寧王夫婦的恩愛佳話,心煩意亂。
在感情的世界中,陰差陽錯,不管是誰都有諸多無奈之處。
他心上的那個女子,早就有了心心相印之人。不光如此,最為殘忍的則是,二人永遠都不可能站到同一條線上,反而未來二人面臨的只會是無休無止的爭斗。
烈酒入喉,熱辣的感覺讓羽凌風(fēng)微微皺了皺眉頭,就是一陣苦笑。
“何苦啊何苦…”
他趴在桌子上,手中拿著酒壺朝著自己口中灌去,而后又是一陣猛咳。
這個時候,誰能看的出來如此失意之人竟是堂堂的副都統(tǒng)羽凌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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