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尋一碗孟婆湯(二)
陣外,所有參賽之人全都進入迷霧中后,身為考核隊的三十二人便圍著榕樹根按照方位打起坐來,不時往大樹輸送靈力。
榕樹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腰牌,清風吹動,腰牌與腰牌發(fā)出陣陣“嘩啦啦”的撞擊聲。苗天傲、巫冷竹以及其他門派的長老紛紛站在樹旁,盯著樹上的腰牌,用靈力追蹤弟子們在陣里的動靜。
“修靈長老,第一個關卡是否太簡單了些。”有長老問道。
“大家千里迢迢來酆城參加大會,若第一關設得太難,豈不打擊這群小娃娃們的信心!”修靈婆說著又將一道靈力聚在樹根上。
“修靈長老此言不錯,第一關只是讓他們都熱熱身罷了!”茅山派的天一道長輕輕一抬佛塵,淡道:“諸位長老們請放心,此次大賽的關卡乃我們?nèi)酥刂厣逃懞笏嫞芊指骷宜健!?br />各門派的長老們都不動聲色地沉了沉眉,盯著樹上的腰牌默不作聲。
苗天傲抖腿看了一眼巫冷竹,道:“咱們的人分得太散了,酆城如此大,第一關想要碰面只有在奈何橋上了。”
巫冷竹并未答話,黑著一張臉,目光緊緊盯著高氏姐妹二人的腰牌。姐妹二人一個城東,一個在城西,兩人都剛剛得到指引要去尋找孟婆湯。
苗天傲早已習慣巫冷竹是顆悶聲不吭的冷石,自顧掃視腰牌,突然加快了抖腿的頻率。
言風牽著馬車往迷霧走去,可穿過迷霧后,手上的麻繩突然變成了一根又濕又軟的東西。
少年轉過頭來,發(fā)現(xiàn)他此刻正抓著一只吊死鬼的舌頭。
“鬼!?”少年用了扯了扯那長長的舌頭,黏糊糊的唾液吧嗒吧嗒滴在了她的手上。
“哈哈,我終于抓到鬼拉,我終于抓到鬼拉!”
他立刻從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張長符,“啪”地一聲貼在吊死鬼的腦門兒上。
他早就想捉一只鬼來玩玩了。不過他的符好像對這只鬼沒用,符剛貼上便從那光溜溜的額頭上掉下來,黃蝴蝶一般撲零在少年的腳邊。
少年擰眉盯著符,吊死鬼也盯著符,隨后一人一鬼抬頭對視了兩秒。
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四面黑漆漆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陰風陣陣從四面八方吹來,將少年薄薄的衣衫吹得有些鼓鼓的。
吊死鬼反應過來,拖著長舌頭朝少年追去。
“酆城不愧是鬼城,這里的鬼夠陰,連符都不怕!”追風少年借助地形與吊死鬼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戲碼,一面躲一面掐訣。
符紙隨著他的咒訣流轉起了淡淡的金光。
吊死鬼見到金光,立刻往遠處飄去。
“想跑,沒那么容易!”少年甩著包追了上去。
苗天傲盯著少年的腰牌,沉眉地吐了一口氣。
言風這小子本是他排行老三的徒弟所收之徒,只是老三這幾年去歷練,這小子才留在皇城內(nèi)跟著他這個師祖。
小子玄學天分不錯,就是貪玩兒懶惰,學習時馬馬虎虎以致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靈力,符箓有時候使得出,有時候使不出。若他像巫氏一門那對雙胞胎姐妹一般勤奮刻苦,定然也是個不錯的苗子。
苗天傲抖著腿將目光移到蘇晚棠與江羨魚的腰牌上。
“羨魚又與人斗起來了,還是小女娃子動作迅速,剛剛跨過了望鄉(xiāng)臺。”
跨過望鄉(xiāng)臺,便是亡魂之地。
蘇晚棠與鐘寶兒看著四處游蕩的鬼魂,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蘇姐姐,酆城果真是鬼城啊,好多的鬼啊!”鐘寶兒的聲音有些發(fā)悚。
蘇晚棠輕擰眉心。
四處的鬼魂卻實多,峭楞楞的地在眼前飄過,不同的鬼有不同的脾氣,有些鬼見到兩個風水師,驚得立刻飄走了。有些對她們感到十分好奇,杵在原地歪著脖頸盯著她們。有些則閃著一雙黑黢黢的眼眸朝馬車撲來。
“蘇姐姐,鬼朝咱們來了!”
鐘寶兒立刻閡上雙眸,將玉佛放在掌心上,雙手合十念動咒語。
“此處不僅有鬼,還有許多陰靈。第一關的任務是尋找孟婆湯,不必與這些東西浪費時間。”
蘇晚棠連揚起馬鞭,連掐了幾個咒訣,在眾鬼中開出一條路。
“蘇姐姐,有路牌,左邊的奈何橋,右邊是天子殿!”鐘寶兒指著前方一塊幽暗的路牌。
路牌上吊著一盞暗淡的燈,燈下有一只小鬼雕塑抱著燈桿,小鬼身材矮小,但面目猙獰,瞪著一雙兇煞的眼睛盯著馬車。
“這里……怎么如此多……這些鬼雕像啊!”鐘寶兒擰緊眉頭。
“酆城以類鬼建筑而聞名,此處奈何橋,黃泉路、閻羅殿……只要是傳言中陰曹地府地有的東西全都有!”
“蘇姐姐曾經(jīng)來過酆城?”
“……來過,不過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蘇晚棠眼眸動了動。
她在現(xiàn)代時去過一次酆都,酆都與酆城本質(zhì)上就是同一個地方。
馬車照著路牌疾速往前,不多時便遠遠見到了所謂的奈何橋。
“蘇姐姐,橋邊那個提著燈籠站立之人,是不是就是孟婆啊!”鐘寶兒興奮地叫了起來。
“孟婆湯定在孟婆手中,咱們快些過去罷!沒想到大賽的第一關竟如此容易。”她揚眉笑了笑。
蘇晚棠驅動馬車直直朝橋邊那一只暗黃色的燈籠駛去,片刻后微微瞇了瞇琥珀色的眼眸,“吁”一聲勒停馬車。
“蘇姐姐,怎么不走了?”鐘寶兒轉臉問道。
“過不去了,此處有迷陣,我們在繞圈子!”蘇晚棠說著,環(huán)顧了一圈四處的環(huán)境。“迷陣一般都根據(jù)地形來布陣,得破解迷陣方可到達橋邊。”
“要不……咱們四處看看,分頭尋找陣眼!”
鐘寶兒剛想滑下馬車,便被蘇晚棠抓住肩膀上的衣裳,輕輕一提將她拉回了車上。
“陣中應該還有陣法,你若下車獨自前行,定會踏入別的陣中,再出來是就不知道是身處哪里了。”
“對對對,方才在迷霧里,我與師兄師姐們應該就是這般被分開的。只要我們二人都在馬車上,便一定會在同一個陣法里,還是蘇姐姐想得周到。”鐘寶兒后怕地輕輕拍了拍胸脯。
蘇晚棠瞥了她一眼。
璇璣閣弟子雖說都是女子,但三年前大會上排名第一不是白來的。鐘寶兒雖然年紀不大,確確實實是一個十歲小女孩兒,但她方才見到如此多的鬼魂也能鎮(zhèn)定自若利用法器念動驅鬼符,可見處事修為比同齡人要上乘許多。
“慢慢找找看吧!”蘇晚棠掃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幕,輕輕晃了晃韁繩,馬兒又慢慢移動了起來。
鐘寶兒盯著兩旁黑梭梭的古樹與面目猙獰的雕像,手指掐動嘗試破陣的咒訣。
“太黑了,根本就看不見哪里是哪里嘛,如何才能尋得陣眼?”她放下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擰眉道:“第一關……貌似也不容易!”
“此處雖然昏暗,倒也不是任何東西都看不清。”蘇晚棠微微瞇了瞇眼眸。她的夜間視力一向很好,調(diào)動靈力后又看得真切了些。
路旁不是大樹便是形狀怪異的雕塑。奈何橋一直在她們的正前方。但她們越是往前走,橋越是往后退,始終與她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車內(nèi)有筆墨,我們且先把沿路看到的東西記下來,再好好研究陣眼所在。”蘇晚棠鉆進車內(nèi),將筆墨紙硯都搬了出來。
“好辦法!蘇姐姐你來說,我來記。”她接過紙筆,將紙攤在膝蓋上,就著車頭懸掛著的燈籠的光線,捻了捻墨紙。
馬車慢慢往前挪,二人不僅將沿路的雕塑都記下了,還大致描摹了雕塑的形狀模樣。馬車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沿路所見的雕塑并未出現(xiàn)重復。
“這里……可真大!”鐘寶兒擰眉盯著紙張的圖案,抬眸看向前方時,眼眸不禁定了定。
“前面好像有動靜!”她壓低聲音盯著前方移動的黑影。
黑影停了一下,緩緩朝馬車過來。待黑影走近時,一個人影才緩緩顯現(xiàn)出來。
“是人,會不會……是我們璇璣閣的之人呢!”鐘寶兒興奮地眨了眨眼,但在看清對方的身形明顯是個男人時,立刻垂下了眼簾。
璇璣閣沒有男人!
“兩位道友……”男人見到車上的燭燈,興奮地跑了過來。
鐘寶兒聽到他的聲音,更提不起精神了,又垂了垂眸。但就在她垂下眼簾的前一刻,男人的身影突然在她們眼前不到五米的地方消失了,仿佛方才他的出現(xiàn)就是一個幻覺。她們只是眨了眨眼,從幻覺中回到了現(xiàn)實后,那人便消失了。
“這……這……”
鐘寶兒盯著剛才男人站立的位置,指甲不停地扣著車沿,愣愣地直了直身子。“這……莫不是又見鬼了?”
“他方才應該是踩到了另一個陣法中,所以才消失了!”蘇晚棠擰緊了眉頭,“我們方才一直往前走,說不定路上早就踏入好幾個不同的陣法里,所以沿路的雕塑才沒有出現(xiàn)重復。”
“啊!那咱們豈不是白記了!”鐘寶兒嘆了一口氣癱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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