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了？”
  送完譚學(xué)兵后，趙雅堂坐回到茶桌上，又給葉城續(xù)了一杯水。
  “嗯，沒錯，您說個價(jià)吧，我挺感興趣。”
  葉城依舊沒碰那個花瓶一下，淡淡的看著趙雅堂。
  趙雅堂卻以為，葉城真稀罕這個瓶子。
  真是沒見過世面。
  一個百年前的破瓶子，也值得買嗎？
  補(bǔ)個圖，老爺們
  他呵呵笑了，將瓶子往葉城面前一墩。
  “嗨！還提什么買啊。”
  “小葉，你是青禾的男朋友，既然喜歡這瓶子，那就拿去玩！”
  “別跟我提錢啊，提錢的話簡直扇我臉呢。”
  趙雅堂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絲毫不以為意。
  這瓶子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甚至還是官窯出品。
  可它是末代皇帝那年份的玩意兒，當(dāng)時(shí)兵荒馬亂，各地軍閥打的熱火朝天。
  幾大官窯的燒瓷工人不是餓死了，就是去參軍入伍，誰還有心思燒制瓷器。
  所以，宣統(tǒng)瓷是市場上最沒有價(jià)值的瓷器。
  放在地?cái)偵蠑[，賣個八千一萬也不見得能賣出去。
  若是擺在古玩店里，掌柜的一番忽悠，沒準(zhǔn)能賣給啥也不懂的傻老帽幾萬塊錢。
  并且，就這么個玩意兒，他趙雅堂都不好意思說要送給外甥女蘇青禾當(dāng)見面禮。
  太廉價(jià)了！
  既然葉城喜歡，就拿去玩吧。
  就算當(dāng)場摔了他也不會心疼一下。
  “送給我？”
  葉城問道：“果真？趙叔？”
  “喊舅！”
  趙雅堂呲牙一笑，將瓶子又往葉城面前推了推。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葉，這玩意兒不值什么錢，送給你就送給你了。”
  “你雅堂舅雖沒啥大本事，可幾百萬的東西送出去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趙雅堂不經(jīng)意露了露扳指上的帝王綠。
  甭說別的，就我這一個扳指，頂幾萬個這破花瓶了。
  他要適當(dāng)彰顯一下財(cái)力，省的被妹妹家的瞧不起。
  京都趙家，文玩大拿！
  你當(dāng)開玩笑呢！
  “呵呵呵……”
  葉城也懶得跟對方客氣，既然是蘇青禾親舅舅，也不會弄那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那我就收下了，叔！你一會可別后悔。”
  葉城沒喊舅，繼續(xù)喊著趙叔。
  喊叔是尊敬你的輩分，但你趙老板在我葉城面前，還真不算啥。
  另外，青禾還沒認(rèn)你當(dāng)舅，我跟著瞎喊什么勁兒啊。
  “哈哈，我絕不后悔！”
  趙雅堂擺擺手，也不介意葉城的稱呼問題，又要詢問妹妹和外甥女的下落。
  誰知葉城卻對面前花瓶來了興趣。
  見趙雅堂確實(shí)送給自己后，他才一把接過，翻來覆去的看，頗有點(diǎn)愛不釋手的意思。
  趙雅堂見狀眨了眨眼，笑道。
  “小葉，甭看了，真就是宣統(tǒng)春瓶，你出門往東走，哪里有真正的鬼市販子，讓他們給你照照。”
  “最多估值一萬塊錢，不過他們不一定稀罕，拿回家擺著插個花吧……”
  “一萬塊錢？”
  葉城眼皮一陣跳動，頗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
  “叔，我要說這瓶子到我的手里之后，是無價(jià)之寶，你信還是不信？”
  葉城將瓶子再次放到桌上，慢悠悠說了這么一句。
  嗯？
  無價(jià)之寶？
  輪到趙雅堂懵逼了。
  不是！
  小子，你丫是大明星啊，還是大人物啊。
  你用過的東西就成無價(jià)之寶了？
  這不扯淡呢。
  就算你葉城在科研軍工上名氣大的嚇人，甚至還是死緩犯的身份。
  這瓶子也不值錢啊。
  咋，你往里面撒泡尿，它就成了你的御用夜壺？
  趙雅堂不屑笑笑，有點(diǎn)輕看葉城了。
  有才華，有顏值，只不過太過狂妄。
  對古玩一竅不通，還要妄加議論。
  葉城卻嘿了一聲。
  撿漏撿漏。
  撿漏最大爽點(diǎn)是啥？
  不是偷摸撿到了一個好玩意兒，回家鉆被窩里狂喜。
  而是當(dāng)這東西成為自己的物品之后，立刻打臉過去。
  讓對方懊悔，痛苦，不可置信，才是真正的爽。
  這個趙雅堂。
  明明在京都混的相當(dāng)可以，甚至接觸上面一些大佬。
  身家不說幾百億，幾十個億應(yīng)該是沒有半點(diǎn)問題。
  可依舊二十年沒去過云省，沒和親妹子和解。
  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葉城不得不讓自己爽，讓對方不爽一下了。
  “趙叔！這瓶子的來歷能給我說說嘛？”
  趙雅堂見對方誠心發(fā)問，呵呵笑道。
  “行啊！”
  “小葉，這瓶子原是清宮舊藏，不，藏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宮里擺件。”
  “末代皇帝那會，天下大亂，很多太監(jiān)宮女被放出了宮。”
  “宮里很多擺件也就無故消失不見，他們也拿不到什么好東西，最多順點(diǎn)擺在明面上的瓷器。”
  “這個五子奪魁春瓶，就是那個時(shí)候流出來的。”
  “后來幾經(jīng)流轉(zhuǎn)，稀里糊涂到我的手里，我就擺在榮盛齋，朋友來了喜歡就拿走，送給他們充個人情。”

  “呵呵。”葉城繼續(xù)問道：“那趙叔，你看過這瓶子里面嗎？”
  嗯？
  趙雅堂一愣搖頭。
  “這倒沒有，誰沒事瞅它里面是什么樣啊。”
  “瓶口這么小……也看不清楚……”
  說著，趙雅堂拿起瓶子借著屋里的光往里面看了一眼。
  白兮兮黑乎乎的，沒啥玩意。
  白的自然是瓷，黑的應(yīng)該是陳年污漬。
  這種古玩類瓷瓶，自然不可能灌水去洗，只要保持外表干凈整潔就好。
  葉城見對方實(shí)在看不出來，搖頭笑了。
  “行吧，那趙叔，就容我放肆一回，讓它變成……”
  “無價(jià)之寶！”
  說著，葉城竟出手如閃電，拿起茶桌上的茶寵，沖著五子奪魁春瓶砸去。
  “哎……”
  趙雅堂見狀一愣，甚至來不及阻攔。
  就看著葉城拿著純銅打造的茶寵，徑直砸爛了瓶子。
  哐啷！
  瓷瓶碎了一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哎呦！”
  趙雅堂忍不住驚呼一聲，甚是心疼。
  他不是心疼這瓶子，而是心疼自己的茶寵。
  這茶寵也是好玩意兒，宋朝大官家里掏出來的。
  一不小心給我砸了，砸壞了我比誰都心疼。
  “干啥啊，小葉！”
  趙雅堂有點(diǎn)急眼，暗罵你不想要也別砸啊。
  這不糟踐東西。
  而外面的掌柜李岑也聽到動靜，掀開門簾跑進(jìn)來了。
  打眼一看，見是葉城砸了一個花瓶，也是眉頭一皺。
  可隨即，他說不出來話了。
  不光他，趙雅堂也當(dāng)場愣在原地。
  但見……
  葉城推了推瓷器碎片，從一堆碎渣里捏起一個玩意兒。
  那東西被葉城拿起之后，發(fā)出耀人光芒。
  被屋內(nèi)燈光一打，流光四溢，美艷不可方物。
  這是……
  兩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一眼認(rèn)出了這玩意兒叫什么名字。
  同時(shí)驚呼出聲。
  “曜變天目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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