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說了打死,就必須打死!
李辛說完,大步離去。
魏忠賢站在原地,卻高興的像個孩子。
聽到了嗎?
我兄弟喊我什么?
四哥!
他喊我四哥啊。
他是否原諒我了?
魏忠賢興奮的手舞足蹈,甚至弓下的身子也站直一些。
等李辛走后,他馬上招手,喚來不遠處一個小太監(jiān)。
“速速命御膳房,準備一桌上好酒席,天黑之前送到咱家府中,聽到?jīng)]有?”
那小太監(jiān)一愣,甚至奇怪的看著魏忠賢。
廠公大人。
國喪期間,怎么還敢準備酒席?
甚至還往您家中送?
這也太過分了吧。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是,是!廠公大人,小的這便安排……”
魏忠賢揚手要打,對方才慌慌張張的跑了。
“這幫孫賊,咱家還沒辭官呢,就開始不聽話了?”
魏忠賢搖頭嘆息兩句,背著手往司禮監(jiān)走去。
他也要安排交代一些事情。
畢竟,明日安葬完天啟皇帝后,便要向朱由檢辭行。
他是拍屁股走了,但閹黨不能隨意扔下。
因為只要閹黨不倒,他在老家也能高枕無憂。
同時,還要給自己的接班人王體乾交代幾句。
對方在朝中策應著,發(fā)生什么事都有個心理準備。
誰知。
魏忠賢剛溜溜達達走到司禮監(jiān)的時候,卻看見熱鬧一片。
隔著老遠,又聽到里面一陣聒噪。
“咳咳……干什么呢!先帝大喪,爾等為何如此喧嘩?”
魏忠賢凝眉怒喝一聲,邁步走入司禮監(jiān)。
嘩!
屋里的一眾管事太監(jiān)們,呼啦一下散開,回頭有些古怪看著自己。
魏忠賢眉頭擰的更厲害了。
但見竟是二十四監(jiān)的各監(jiān)管事太監(jiān),齊聚一堂,不知圍著說些什么。
“爾等都沒有事情了嗎?”
“全都滾回去,不知明日還有要事?”
他又怒喝一聲,只想將這幫人全部驅(qū)散。
因為先帝出殯,除了后宮皇后嬪妃不用扶靈外。
整個皇城的太監(jiān)幾乎都要出動,給朱由校送行。
你們不去好好準備,在這里逗留什么。
誰知眾人卻沒動身,而是對視一眼,齊齊拱手。
“廠公大人,我等……我等正在參見剛從南直隸趕來的曹公公,以及信王府王公公,實不敢離去,還請大人見諒!
“曹公公、王公公?”
魏忠賢一愣。
信王府的王公公他倒是知道是誰。
王承恩。
此人也是早年入宮的老太監(jiān)之一,只不過比他歲數(shù)小了不少。
當年,魏忠賢在東宮侍奉太子朱由校的時候,王承恩侍奉皇子朱由檢。
兩人雖說不是仇人,但也沒什么交集。
此刻朱由檢登基,他的貼身太監(jiān)自然要水漲船高,來司禮監(jiān)走走也是應該。
只是……
曹公公又是何人?
南直隸?
魏忠賢心頭一跳。
隨著人群散開,他又走了兩步,看清面前之人后,眼眸狠狠一縮。
曹化淳!
竟然是他到了。
曹化淳是誰?
此人也是萬歷年間的大太監(jiān),一直侍奉萬歷皇帝,是王安手下的紅人。
當年,王安提拔魏忠賢后,對方還和自己引為兄弟,相談甚歡。
可惜,因為客印月這個燒杯,魏忠賢最終和王安反目成仇。
天啟元年,朱由校登基后,魏忠賢略施手段,便將王安貶到南直隸守著孝陵,一同去的就有曹化淳。
不過王安于幾年前已死在南京,曹化淳怎么又回來了?
回來復仇?
魏忠賢一時間怔怔不語。
“呵呵……”
曹化淳卻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著魏忠賢微微鞠躬。
“哎呀!竟是廠公大人到了,小人眼拙,沒有及時遠迎,實在死罪,死罪……”
對方皮笑肉不笑,雖說死罪卻沒有半點惶恐模樣。
包括他身邊站著的王承恩,具都冷眼看著自己。
魏忠賢吸了口氣,也露出幾分笑意。
“曹化淳!呵呵呵……”
“數(shù)年不見,咱家倒是差點忘了你了。”
“怎么?在南直隸可曾安好?不知干爹如今過的又是如何?”
魏忠賢短暫驚慌后,走了兩步,徑直坐在司禮監(jiān)首位,抬眼看向?qū)Ψ健?br /> 聽到問候王安,曹化淳眼中浮現(xiàn)幾分怒意。
姓魏的,干爹早已死了數(shù)年,難道你不知曉?
如今故意問出,是要敲打于我嗎?
當年干爹對你恩重如山,你又是如何對待干爹的。
他老人家在南京受盡欺凌,憂憤而死,難道你不清楚!
可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曹化淳還是壓下憤怒,笑道。
“廠公真是貴人多忘事,干爹已與天啟三年病逝,何曾安好?”
“啊呀呀呀,咱家還真是忘了,原來早就死了啊……呸!”
魏忠賢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隨即吐到曹化淳的鞋面上。
“混賬東西,誰沏的茶水,如此寒涼,要害死咱家?”
一旁負責端茶倒水的小太監(jiān),嚇的趕緊跪到地上發(fā)抖。
“你……”
王承恩見口水都吐到曹化淳鞋上,當即就要發(fā)難。
“額……承恩……”
明知道魏忠賢在指桑罵槐的曹化淳,卻慌忙攔住笑著說。
“呵呵,廠公,這小太監(jiān)不知死活!沒看天都已要涼了,還敢沏出涼茶。不如將其處死,好讓廠公大人寬心?”
小太監(jiān)抖的越發(fā)厲害。
魏忠賢卻抬起眼皮,死死瞪了過來。
嚯!
曹化淳。
你拿話點我呢啊。
天都要涼了。
什么意思?
想奪咱家的權?
“處死就不必了,杖責二十吧,拉下去!打!”
魏忠賢輕喝一聲,立刻有人將那小太監(jiān)拉到外面噼里啪啦打了起來。
伴隨著小太監(jiān)慘叫,王承恩臉色越發(fā)白了。
這是要殺雞儆猴?
曹化淳卻面色不改,依舊這么淡淡的看著魏忠賢,不落下風。
“說說吧,曹公公!這剛從南直隸回來,便來我的司禮監(jiān),有什么事?”
魏忠賢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這次倒是沒再吐出來了。
曹化淳笑道:“啊,廠公,也沒什么事,只不過咱家受皇恩浩蕩,陛下剛敕封咱家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敕封王承恩為提督太監(jiān)!
“我兩人受了皇命,重任在身,自然要來司禮監(jiān)游走一圈,難道廠公不許?”
嗡!
魏忠賢聽了這一句話,腦袋都要炸了。
什么!
朱由檢,你剛當上皇帝,就封了曹化淳為掌印太監(jiān),封了王承恩為提督太監(jiān)?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要知道,司禮監(jiān)一共有三種職銜。
掌印、秉筆、提督。
分別負責掌控玉璽扣印,提筆帶天子朱批奏章,和管理皇城所有太監(jiān)刑罰。
這些年來,王體乾當著掌印太監(jiān),魏忠賢則是秉筆太監(jiān),至于提督太監(jiān)一直空缺。
畢竟有東廠提督九千歲在,誰敢提督太監(jiān)一切刑罰。
可如今……
魏忠賢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王體乾。
王體乾正哭喪著臉也看著自己。
廠公大人,我掌印太監(jiān)的身份已被擼掉了啊。
魏忠賢捏著茶杯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曹化淳見他露出幾分驚慌,笑的更燦爛了。
“廠公,所以說,剛剛冒犯您的那個小太監(jiān),咱家說了打死,就必須將其打死!”
嘭!
隨著曹化淳話音剛落。
那屋外正慘叫的小太監(jiān),被人一杖砸在腦門上,當場頭破血流,氣絕身亡。
轟!
這一下,所有人愣在原地。
誰也想不到,曹化淳如此狠辣。
魏忠賢也徹底愣住,看著自己貼身小太監(jiān)被活活打死,腦漿崩裂的場面,頓時勃然大怒。
“曹化淳,你好大膽子!”
他啪的一下砸碎茶杯,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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