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瑾身邊的宮女底子都很干凈，對主子忠心耿耿而且很懂規矩，見令采兒低著頭不說話，宮女狠瞪著她。

        “皇后娘娘問你話呢？不知道宮里的規矩也不應該不吭聲啊，莫非，你是個啞巴，還要我們主子再問一遍？”

        宮女的話不僅沒有提點到令采兒，她反而抖了起來，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像個受驚的小白兔，可是這小白兔明明長了一張狐貍精一樣的臉，害怕卻茶里茶氣的。

        桑晚瑾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真是受夠了，她在恒王府住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宮里的規矩呢？

        “對，對不起，民女有點緊張，本來已經出宮了，沒有想到還能被肖侍衛找回來，見得還是皇后娘娘，民女不會回答這種問題，民女可在宮外什么也沒有干過……”

        令采兒果然不簡單，她恐怕已經想到收買的落花反水，出賣了她們。提前把一切撇開，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真是臉皮夠厚。

        雖然一切早在桑晚瑾意料之中，可是她還是不甘心，看著令采兒，她沒有一個好臉色。

        一旁的宮女還沒有教訓完她，作為皇后身邊的人，教會每一個人尊敬皇后娘娘也是她的工作。

        “那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惡毒，所以你不敢說話，在你心底，皇后娘娘不是寬宏大量，踢幾代人，而是張亞數目的怪物？”宮女更加氣氛，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茶的女人。

        “不是，不是。民女不是這個意思。”看見宮女憤怒的眼神，令采兒還算鎮定，她現在沒有必要大喊大叫，因為一切都沒有證據。

        “那我現在就教教你！見到皇后娘娘不僅要下跪問好，還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能有一句瞎話，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不會回答就要稟告說不知道，你懂了沒有！民女！”

        宮女一番話說得順暢都不帶喘氣的，其它宮女聽了都有些想笑，她們都知道這是以前的令娘娘，雖然皇上不重視她，可是她自己卻天天花枝招展地跑這跑那。她們對她可是早有耳聞。

        “懂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令采兒只能規規矩矩地回答。

        桑晚瑾也好過了一些，“好了，去把落花帶過來。”

        兩個宮女行禮轉身離開，令采兒一聽這個名字，心懸上了嗓子眼，眼睛也悄悄往上抬，卻害怕一旁宮女的目光。

        她現在是個平民，一切都得等以后再說。

        落花被帶上來的時候還在哭，因為她招的快，桑晚瑾并沒有對她用刑，她跪在了令采兒的旁邊，還在說著皇后娘娘饒命的話。

        “落花，本宮可以饒你一命，但是你必須說出是誰指使你坑害本宮的。”桑晚瑾已經很有一個皇后的樣子了，可是對于謀劃著靠她害晉恒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落花濕潤的眼睛里燃起了光亮，“是，是允王妃和以前的令娘娘。”

        “可是你身邊這位？”桑晚瑾看向眼神躲躲閃閃的令采兒，輕笑。

        落花扭頭打量了一下，與她記憶里的容貌重合，“是，是這位，這位就是令，令娘娘。就是她們合伙指使奴婢欺騙皇后娘娘的，嗚嗚嗚……皇后娘娘，奴婢是真的怕。奴婢不該一時鬼迷了心竅，在她們的花言巧語下貪圖那點錢財。”

        “本宮告訴你，在你旁邊的這位以前的令娘娘，她的全名叫令采兒。”

        令采兒有些慌，她往旁邊挪了一下，“瘋子，瘋子，什么迷了心竅，錢財的。我已經是平民之身，怎么可能再進宮里來呢？”

        “那是因為，是因為……”落花哭泣著看著狡辯的令采兒，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也沒有見過反咬一口的事情，桑晚瑾笑笑，給了她勇氣，“你盡管說，這里不會有人傷害你，以后也不會有人找你滅口。”

        “因為令采兒她說她肚子里是皇上的孩子，皇子是可以繼承皇位的，所以，所以，她們才……”落花哭著陳述。

        “你胡扯！”令采兒恨不得撲上來打落花一頓，可是卻被兩個宮女攔住，“我沒有謀逆。”

        “閉嘴，誰問你這了！”桑晚瑾一聲歷喝，“你肚子里面什么時候變成皇上的孩子了？你個惡毒的女人，明明是在冒充龍子，招搖撞騙。”

        “民女沒有。”令采兒不服氣，她繼續跪著，腿卻有些疼，這到底不是做妃子的時候了。

        “還狡辯，要不要本宮叫來太醫檢驗一下，你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敢說這就是皇上的孩子，他配嗎？”

        桑晚瑾生氣得想噴火，她真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女人，一張嘴胡說八道，偏偏還有人愿意相信。

        “我……我，這就是皇上的孩子，民女什么都沒有做過，民女不認識落花。”令采兒連連否認，她真的不能承認，她不愿意接受現實，還是舍不得榮華富貴，誰都分不清楚。

        桑晚瑾給身邊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宮女里面小跑出去，沒過一會兒，太醫就到門口了。

        “本宮給你留著臉面，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是上次診治平安脈的太醫，看見大殿之上熱熱鬧鬧，他也不多看，溫溫和和的聲音想起，“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這話可是給足了桑晚瑾的面子，桑晚瑾整理好情緒，“太醫，麻煩你給這位癡人說夢的民女看看，她懷的可是皇上的孩子，是東盛國的龍子。”

        太醫笑了，這笑有三分涼薄三分譏誚，還有四分的不以為意，“眾所周知，這宮里只有皇后娘娘您一個人懷了龍子，是陛下正兒八經的嫡長子。不過既然皇后娘娘要求，那微臣就再診治一遍。”

        令采兒真的慌了，她認出來了這聲音，這就是上次給她把脈的太醫，原來，原來孩子的親生父親都可以靠把脈把出來了。

        怪不得宮里的人都輕視她，她一瞬間心智神靈，明白過來了，晉恒沒有去過她的宮里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他們早就知道這不是晉恒的孩子。

        太醫把脈的功夫，令采兒的心里防線已經徹底塌了，桑晚瑾趁機威脅她不要再亂說，否則就真的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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