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瑾也沒細看，反正看了大概明白了意思，無非是說當年皇帝為了皇位殘害兄弟，不顧人倫，毫無人性，不僅如此，這些年來治理不善，到處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尤其是這些年，洪澇旱災不斷，卻不思安民，安心享樂，昏聵無能。

        更可恨的是這些年他肅王安分守己，結果對方卻屢屢不放過他，竟然還有削藩的意圖，為了不忍這太祖打下的江山就此覆滅，為了親情，為了大義，他肅王不得不站出來，清君側，屠小人，還天下安寧。

        反正這檄文把皇帝罵的一文不值，關鍵是還有證據，也不知道他哪里來那么多時間收集。

        更離譜的是最后面還有肅王說自己這兩年一直受到先祖托夢，要他重整朝綱。

        一套一套的，讓人看著都不得不贊揚這檄文文采之豐富。

        “這東西存好了，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某位才子的親筆手書，替我存好，將來指不定會值錢。”

        看完后，桑晚瑾讓人收好，也懶得繼續例會，而是看向左右道：“都打起精神，做好準備，接下來就是大戰了。”

        “是。”

        在桑晚瑾看來，這晉凱并不蠢，既然給了一個時辰考慮，最后多半不會給她那么多時間。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對方的大軍動了，一行兩千人的部隊，帶著攻城梯和沖車，掩殺而來。

        這第一輪攻擊，這點人自然是試探。

        對此，柳元果斷下令，不要放箭，而是讓滾木和投石準備，等對方走進，這才滾木砸下去。

        除此外，火油，金汁等，紛紛準備。

        喊殺聲響起，有柳元這善于防守的大將，這兩千進攻的人馬，幾乎沒上到城頭，就已經折損半數。

        晉凱似乎察覺到不妙，果斷下令撤軍。

        “有點本事，這是柳元在指揮吧？”

        晉凱首戰不利，也沒失落，畢竟只是試探，損失的人手不多，能承受，關鍵是試探出了對手的實力。

        “是他，不過昔日戰功不顯，沒想到守城還有兩下子。”

        晉凱身旁一位大將軍點頭，說著蹙眉道：“世子殿下，下面該壓下軍隊了，剛末將觀察發現，他們右側城墻防守虛弱，不弱派人強攻。”

        “好！”

        晉凱點頭，看向這位將軍，道：“渠將軍，此戰你為主帥，盡管施為，無論如何，這茂縣必須拿下，這是我等后方是否安穩的重要屏障。”

        “末將明白。”

        渠將軍點頭，下一刻，再次命人擂鼓搖旗，緊跟著五千人的先鋒軍，開赴向戰場。

        “殿下，對方守將身份，我等知曉了，乃是渠會仙，昔日大將軍渠牧野之孫。”

        很快，有侍衛來報，表示知曉了對方主帥的身份。

        桑晚瑾得知后，看向一旁的柳元，道：“此人你可熟悉？”

        “很厲害的人物，作戰勇猛，善于奇兵強攻，如今兵部的兵韜三冊，便是此人所著。”

        柳元面色凝重。

        善于兵法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守城最怕的是難以調度，畢竟那么多人涌向城樓，隨時都可能被對方爬上來，打開缺口，這就需要人手合理調配，畢竟一個縣城的城樓，哪怕只是一面，都夠長了，幾百人排開，根本站不滿。

        “別慌，先試試看他們的斤兩！”

        桑晚瑾心頭有數，于是吩咐苗輕苗英兄妹二人帶侍衛保護左右，自己也登上了城樓。

        這一戰很關鍵，所以她也打算親自督陣，哪怕策略指揮上不如柳元，可也能安撫軍心。

        轟轟……

        這次攻城，規模空城，連投石機都開始轟鳴，射出一個個恐怖的石頭。

        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借助箭雨，同樣開始進攻。

        “放箭！”

        柳元同樣不甘示弱，指揮大軍反擊，同時城內的十幾臺投石車也開始運作。

        借助城墻的有利地形，雙方很快交戰一起。

        攻城時艱難的，肅王的大軍一次次撲上來，卻一次次被打退，攻城梯毀了一架又一架，沖車更是半路上就被投石砸倒，可饒是如此，對方的五千大軍依舊沒有退縮。

        不僅如此，他們還特意集中了一半兵力，開始對城墻的右側展開攻擊，企圖打開缺口。

        然而，殊不知，這漏洞本就是剛才故意留下的，以至于當對方大軍涌上時，各種投石滾木紛紛落下，伴隨著火油金汁，火燒，水燙，各種手段頻出，瞬間就讓對方望而卻步。

        焦灼的廝殺聲，持續了快一個時辰，最終，在損失近半的情況下，渠會仙選擇在此撤兵。

        “這柳元什么來頭，這防的滴水不漏！”

        渠會仙此時臉色有些不好看。

        晉凱同樣臉色陰沉，寒聲道：“對方之強韌，超乎預料，看來想取巧是沒希望了。”

        這種攻城戰，若是對手執意抵擋，除了拿人命填，跟對方硬耗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除非他們有一支奇兵，能夠從內部瓦解防御。

        “只能硬來了。”

        渠會仙點頭，防守永遠是有利的，除非能三面或者四面圍攻，但真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就不會對茂縣這么看中了。

        這不是孤城，這地勢就是善于防守的。

        因為兩側地形不好，兵馬鋪展不開，而想繞后，眼下沒戲，畢竟桑晚瑾這一路掃蕩過來的，哪怕沒有見泰州全境掃干凈，可終究是沒給他們過多時間。

        畢竟之前泰州的伏兵早就被方謙帶走了，余下的，如今也匯聚到了漢臺郡。

        沒辦法，誰也沒想到桑晚瑾會不按常理出牌。

        “守住了。”

        柳元見對方退下，也是松了口氣。

        “換防吧，讓將士們輪流休息。”

        桑晚瑾嘆息。

        這短暫的交火，十分殘酷，他們守城占據地利，最終還是損失了幾百人，都是被流矢射中的，除此外還有不少傷員。

        不過她也因此看出肅王這支軍隊的強橫，他們只是沒見過血，顯得稚嫩，但每個人卻都勇猛無比，最少軍紀不曾亂過。

        哪怕之前攻城失利撤退，也是彼此掩護，顯然這套戰陣他們演練過多次。

        相對而言，桑晚瑾這支軍地，除了八千精銳情形良好外，余下的雖然見過血，但同樣也有些亂想。

        “新兵怎么樣了？”

        念及至此，她忍不住擔心地問。

        “情況還不錯，守城畢竟不比攻城，壓力不大。”

        柳元對此很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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