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

        晉恒點頭，幽幽道：“以前打算跟他們將規矩，眼下看來，這反而是不成了。”

        “頑疾，老思想，這些也是沒辦法。”

        桑晚瑾嘆息，都怪懷王，沒有將世家搶干凈，否則哪有這么多麻煩。

        “等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對了，春耕這塊，我這次外出，恐怕沒多少時間安排，倒是要你多費心了。”

        晉恒說著，有些歉意地開口。

        “行，反正種子各州府都有庫存，到時候直接發放到各郡縣就行，不算麻煩。”

        桑晚瑾對這些倒是沒覺得多麻煩，荊州的很好整，另外兩州，只要晉恒盯著，到時候種子到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兩人商議好之后，接下來的兩日，都在安心歇息，去除一路奔波的疲勞，等第三日，晉恒率人離開。

        而桑晚瑾也開始接見州府內的一應屬官。

        一個州府的屬官不算少，包括州刺史直屬官基本是長史、別駕、治中、主簿、兵曹、功曹等等。

        除此外，還有管轄軍隊的司馬，也就是都護府，包括長史等屬官都有，不過如今，軍權這塊想獨立，所以都護府差不多廢除，因為重新劃分了戰區，所以軍隊這塊，單獨出來，如今荊州的軍隊已經都轉為飛熊軍，早在去年，桑晚瑾已經做了安置。

        因此，如今整個荊州府的地方官職構架，更多的都是文官屬。

        一應瑣事，由長史主簿負責，農事上有各個功曹負責。

        對于各個功曹，桑晚瑾也做了詳細的劃分，包括掌管水利，掌管田地等等，一應民生事宜。

        不過因為刺史府更多的是發布號令，執行的是各郡縣，所以屬官分配包括各部從事也不算少。

        而桑晚瑾在接見了這群人之后，不過其中還有個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司馬，雖然荊州廢除了司馬，但因為之前的司馬沒死，暫時還活著，所以職位還在，只是沒有了兵權。

        這位司馬姓周，名成業，是個很識趣的人，這幾個月來，哪怕手下沒有一兵一卒，也沒任何抱怨，更沒有表達任何不滿。

        念及至此，桑晚瑾在接見了其他人之后，便留下他，眸子里泛著莫名地光暈，問道：“周大人，這半年來，手中無卒，是否安心？”

        “回大人，卑職并無怨言。”

        周成業搖頭，語氣誠懇地搖頭。

        “哦？為何？”

        桑晚瑾挑眉，幽幽道：“一州司馬，統管一州兵事，這是武將十分不錯的待遇，莫非周大人覺得，這還不夠好嗎？”

        “大人恕罪，卑職并無此意，只是，在屬下看來，州司馬這職務，本身就對朝廷有害無利。”

        周成業說著，看下桑晚瑾，面上一片堅毅，絲毫不覺得自己開口，到底有多荒唐。

        “恩？為何如此說。”

        桑晚瑾身子前傾，語氣嚴肅起來。

        “司馬統兵，理應歸屬朝廷掌管，然而這般大軍分散各地，又與各州刺史相互牽連，直屬關系十分混亂，長期以來，戰斗力只會下降，而且……”

        周成業說著沒在繼續說下去，但桑晚瑾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很容易造成叛亂嘛。

        軍政不分，地方官權利太大了，很容易造成割據，另外也容易欺上瞞下。

        哪怕有監察百官的機構，可也會讓朝廷有所顧慮。

        另外就是，如此一來大軍的戰斗力難以保證。

        “那在你看來，該如何改制？”

        這下，桑晚瑾臉色嚴肅起來。

        能看的如此透徹，還敢當面說出來的人，如今僅對方一人，她可不覺得對方是臨時想出來的，想必很早前就有這想法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大人之前提出的，軍隊改制，卑職就覺得很好。”

        “恩？”

        桑晚瑾一愣，旋即似乎想起什么，忍不住笑道：“看來，你是贊成軍隊改制的？”

        “是。”

        這次，周成業沒有任何隱瞞。

        “那你覺得，這番一改，有什么弊端沒有？”

        桑晚瑾見此，不由精神一震。

        周成業眉頭微蹙，猶豫一番道：“其實也有，主要是地方穩定上，如此一來，軍隊不受地方統轄，萬一地方有叛亂，憑州府和郡縣的力量，不足以及時鎮壓，很容易就讓反叛坐大。”

        “恩。”

        桑晚瑾點頭，這也是他心頭的顧慮，以至于沒有徹底撤銷司馬之職。

        畢竟司馬是聯絡地方軍隊與朝廷衙門之間的紐帶，一旦沒了這職務，衙門的力量指揮不動大軍，地方一旦有謀反，就無力鎮壓了。

        “那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

        桑晚瑾問道。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聰明人，天下聰明人太多了，一如眼前的周成業，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依屬下看來，不如將軍隊分成兩部分，常年作戰的大軍，不以調動，但可以分出一部分，駐守各州郡，遇緊急情況，可由各地長官調遣，但必須做出限制。”

        周成業想了想道。

        桑晚瑾陷入沉思，思考許久，才搖頭道：“此事不好辦。”

        文武雖然不能分家，但必須分開管制，否則會再次陷入混亂，不僅讓各地駐軍戰斗力減弱，同樣地方上也容易形成欺上瞞下的情形。

        念及至此，她不由想起刑部，沉思一番道：“你說，若我與各州郡縣成立一個新的部門，專門從事緝拿犯人，接待百姓各種案子，你覺得如何？”

        “額……屬下不明白。”

        周成業有些茫然。

        “很簡單，如今無論縣令，郡守亦或是刺史，都收受民狀，審理民案，抓捕犯人，可若是我將縣衙這一職能單獨開來，設一部門，統歸刑部管轄，如此一來，這一衙門可以培養捕快，甚至可以將軍中老將亦或是受傷的將士，安排其中，增強實力，維護各地治安，同時，這部門頭領，但凡遇到大事，也可向軍部求助，出兵鎮壓，你覺得如何？”

        桑晚瑾想了想道。

        這就相當于將審案子，抓犯人，維護治安等權利機構，從府衙拆出來，與地方政府也就沒有上下屬關系。

        這就是后世的公安局和刑警隊了，也就是所謂的六扇門，負責查案。

        同時，往后可以交給大理寺裁定罪責，罪名定下，刑部負責收押，同時由御史臺在其中監督。

        這等于三法司，職責分明起來。

        同時也能保證，刑部機構，能夠向地方擴張，實現上下垂直管理，出問題了也能及時找到責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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