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處理結果
廖金搖頭苦笑,原來自己這位老板是如此敏感如此愛吃醋的女人哪。
李睿突然間接到高紫萱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辦公室的會議室里開會。會議主持者是公司辦公室主任杜民生,與會人員都是辦公室的副職領導以及各辦公室的領導員工。這次會議主旨也很簡單,就是動員辦公室各單位,協助公司后勤部門,為即將到來的年會做好服務工作,類似于一種戰前總動員。由于會議內容不太重要,所以沒人要求所有與會人員必須要把手機設成震動。也因此,當李睿手機鈴聲突然間唱響的時候,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他,這讓他當眾出了次糗。
正在發言的杜民生也停下來,看向自己這位外甥女婿,也理解他作為公司一秘,平時交際眾多,一個不起眼的電話,說不定就是一些重要領導打給他的,和顏悅色的對他說:“你先去接電話吧。”
李睿尷尬的陪笑起身,快步出了會議室去。
與他平級的各辦公室的領導員工,看到他受杜主任如此優待,都是艷羨不已,都想,公司一秘就是公司一秘,連杜主任都得給他面子。這些人卻并不知道,杜民生與他另有一層親密關系。
李睿拿著手機走到外面,一看是高紫萱打來的,就又是甜蜜又是惱怒,接聽后埋怨道:“我的大小姐,我在開會呢,你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高紫萱冷冰冰的說:“你少給我裝蒜,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推薦一個叫林雅麗的女人去青寶行買車了?”李睿道:“是啊,怎么了?”高紫萱道:“她是你什么人啊?”李睿聽她語氣不善,心念一動,這位小老婆倒是消息靈通,這么快就知道此事了,聽她這意思,是在吃林雅麗的飛醋嗎?不會吧,她有這么無聊嗎?說:“她是我嫂子,我干哥的老婆。”高紫萱道:“你們男人不都說嘛,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李睿嚇了一跳,陪笑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怎么可能呢?她就是我嫂子。”高紫萱冷笑道:“你倒是好,拿著我這兒的人情去便宜外人。”李睿說:“我這不是照顧你生意嗎?”高紫萱道:“照顧個屁了,這單買賣我賠了最少五萬。”李睿吃驚地說:“有那么多嗎?”高紫萱說:“她怎么又給妹子買車了?”李睿心虛的說:“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推薦她過去……”高紫萱截口道:“她妹妹你認識嗎?是干什么的?”李睿聽了這個簡單的問題,卻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懸崖邊上,一個回答不好,就可能粉身碎骨,小心翼翼的說:“認識啊,怎么了?”高紫萱罵道:“靠,她是干什么的呀?”
李睿說:“在我們青陽市電視臺當主持人。”高紫萱冷哼道:“她美還是我美?”李睿說:“當然是你美了……我說小老婆啊,你別鬧了好不好,我還得馬上回去開會呢。”高紫萱道:“我告訴你,這次我不在青陽,就先放過你,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姓林的姐姐妹妹不清不楚的話,看我不活閹了你。”李睿苦笑道:“我說你也太能吃醋了吧?都說了是我嫂子……”高紫萱截口道:“你推薦你嫂子去我的青寶行買車,你怎么不打電話跟我要優惠呢?這不是心虛是什么?你怕我知道你有這么一位美女嫂子嗎?”李睿哭笑不得,道:“我認識廖經理,就想著直接跟他打招呼就行了,覺得沒必要麻煩你。”
高紫萱冷哼道:“我告訴你,除去我跟青曼姐,我最多允許你跟丁怡靜好。你要是敢背著我們姐妹在外面偷腥,看我知道了怎么收拾你。張子豪不是被人砍斷手腳活閹了嘛,我就有樣學樣,把你也活閹了。”李睿佯怒說:“我還以為高大小姐是出凡脫俗的人物呢,想不到也有這么無聊的時候。不過是推薦嫂子去你的店買車罷了,你竟然懷疑我這懷疑我那。早知如此,我就推薦她去軒之寶買車了。”高紫萱罵道:“你少給我得了便宜賣乖了,軒之寶能虧本賣她車?”李睿道:“所以我說還是老婆好啊。”
掛掉電話回到會議室里坐下后,李睿后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在心里佩服高紫萱的第六感厲害,暗想,多虧不是自己帶著雅霏去買這輛車,而是請了林雅麗這個所謂的嫂子代購,否則的話,更要被這位小老婆懷疑了。
他回來的時候,這次小會已經進入了末尾階段。杜民生在說完正事之后,忽然看了他一眼,說道:“剛接到最新消息,本年度開始后,公司行政部監察局將根據公司的要求,對全公司進行會風會紀監督檢查。檢查的主要內容是會議風氣、會議紀律以及會場秩序。我們公司辦公室,作為大多數全市會議的公司者,很多同志都是要參與到會議里面去的,這就要求我們要嚴格遵守會議紀律,保持良好的會場秩序。像是開會的時候,突然響電話了,這在咱們的小會上是無所謂的,不過要是到了全公司的大會議上面,就是違反會議紀律、影響會場秩序的做法,會被公司行政部監察局通報批評的。希望各位同志注意,并在散會后將這一情況通報給各自部門的同志們。”
他這話當然不是批評李睿,而是給他提了一個醒。李睿聽到耳朵里后,非常汗顏,卻也沒有主動起身認錯,而是把此事牢牢記在心里。
散會后,李睿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將杜民生剛剛強調的事情跟總經理辦公室的下屬們講了一遍。
張慧嘟囔道:“這沒有道理嘛,全公司的會議,我們這些小兵子哪有資格參加?這種事應該去強調給參加會議的頭頭腦腦們呀。”袁小迪說:“也有些經常性的情況,會讓我們留在會場提供服務。總之,注意起來沒壞處。”
李睿點頭道:“希望大家都重視起來吧。我提一個最低要求,是不要給我們公司辦公室抹黑。否則的話,杜主任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啊。”張慧笑問道:“如果給我們總經理辦公室抹了黑呢?”李睿同樣笑著對她說:“那我會怪罪下去的,你擔當得起嗎?”張慧嘿嘿陪笑道:“我可不敢,呵呵,我會重視的,請領導放心。”
李睿轉身要走,袁小迪忽然追了出來,在門外叫住他,低聲問道:“咱們辦公室的年會……定在什么時候合適?”李睿立時想到水務公司的年會,將在本周六舉行,想了想,道:“這段時間要忙年會,比較忙,等年會過了以后再說吧。”袁小迪說:“那就暫時定在年會后的第一個禮拜的禮拜五晚上。”李睿微笑說道:“好,你們看著公司一下吧,突出下對同事們的關懷。”袁小迪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年會上多提供一些實質性的好處,譬如獎品什么的,便道:“沒問題,上次你拉來了那么多的贊助,錢是不成問題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宋朝陽忽然問起了甘明明那件事的近況,就是在熊貓煙花廠被炸斷雙臂后又被廠方敷衍的那個倒霉工人。
李睿幾乎天天都與干哥李明保持著對這件事的了解,所以此刻被老板突然問起后,一點緊張都沒有,侃侃而談道:“熊貓煙花廠老板鞠偉已經將拖欠甘明明那二十多萬一次性買斷傷殘賠償金補清了。另外,李明經理已經與區殘聯取得聯系,區殘聯同意為甘明明找一個工作,是為一家中藥加工廠軋制中藥。工資雖然不高,但至少可以保證家庭正常的生活收入來源。還有,李明項目經理針對這件事已經對區安監分局展開問責調查,保證處理在此事故中存在失瀆職的人員。相信經過這件事之后,區安監分局對類似熊貓煙花廠這樣的單位,會加強安全生產監督檢查的。”
宋朝陽聽了非常滿意,卻嘆了口氣。
李睿很是納悶,問道:“您是不是不太滿意?”
宋朝陽搖頭道:“不,我很滿意。李明確實很能干,我沒有看錯人,處事有條有理、無一疏漏,正是一個合格的領導員工。我之所以嘆氣,是想到,在民間不知道還有多少類似甘明明這樣受了委屈卻告狀無門的老百姓,甘明明運氣好,碰到我給他主持公道,可是那些沒有碰到領導的冤者呢?他們會怎么想怎么做?若是冤屈長時間得不到平復,很難想象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這對我們現在所提倡的構建和諧社會是一個莫大的諷刺,也是莫大的威脅啊。我一想到這個,就有些膽戰心驚。”說到這里,重重敲了敲桌面,小聲說道:“你還記得甘明明曾經說過的話嘛,他說過,要是還有手的話,早就一刀捅死鞠偉了。”
第997上:冤屈
李睿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確實,類似甘明明這樣受了委屈的百姓肯定還不在少數。甘明明算是老實人,被人欺負了也就認了,要是碰上不老實的,沖動之下做出傻事,甚至是報復社會,那就糟糕了。”宋朝陽皺起眉頭,自言自語的說:“如何挽救安撫這一批人呢?又如何實現我們企業領導員工的自我救贖呢?這是個大問題啊。”
就在主仆倆發愁的同一時刻,在青陽市一個小縣城項目部的投訴辦公室里邊,一個中年矮胖男子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對著一個坐在沙發上、身形瘦削的中老年男子不耐煩地說道:“你走不走?我可是要下班了,我下班要鎖門,你別讓我把你鎖里邊。”
那老年男子賭氣也似的說:“我不走,今天你們不給我兒子主持公道,我就不走了!”那胖男子氣急了,罵了句:“特么的,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一下午了,我們同事加起來跟你費的吐沫星子得有一水桶了吧,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我們這里是投訴部,不是公安局,我們從來都是搞接待工作的,從來不給人主持公道,也沒能力給人主持公道。你快走快走,想找主持公道的人就去找公安局。”那老年男子說:“你以為我沒去嗎?我早就去過了,讓人家把我轟出來了。我是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你們。你們再不給我兒子主持公道,我就沒活頭兒了。”
那胖男子冷哼道:“沒活頭兒了就去死,只是別再纏著我們,都讓你纏了一下午了,煩也煩死了。我告訴你啊,你快給我走,不走我就叫警衛了,到時候動了手可別怪我。”那老年男子實在氣不過,一下子拍在茶幾上,發出啪的一聲大響,人也站了起來,近乎瘋狂的叫道:“我艸特么的,就特么沒人給我們一家人主持公道嗎?”那胖男子嚇了一跳,后退兩步,臉色微變,可是見他沒沖自己來,就又松了口氣,指著他道:“我告訴你啊,別在我們辦公室里拍拍打打罵罵咧咧的,快給我滾蛋,不滾我就報警了。”那老年男子看向他,哀求道:“同志,你就幫幫我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那胖男子沒好氣的說:“我怎么幫你?我該幫你做的已經幫到位了,你還想怎么著?啊?我都告訴你了,已經記錄在案,會向上級領導反映,爭取盡快給你處理,你還想怎么著啊?老鄉,我對你已經不錯了,你快給我走吧,別給我添亂了。這都耽誤我下班一個多鐘頭了,我特么還沒吃飯呢,你也幫幫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那老年男子說:“那為什么我問你什么時候能解決,你說你也不知道?”那胖男子道:“我本來就不知道啊,我也只是個辦事的,我又特么不是領導,我怎么知道?再說了,我就算是領導,就肯定會給你解決嗎?我們這投訴室每天收到來信來電上百件,全是告狀的,特么的都把我們這當法院了啊?難道我們每件事都能解決嗎?”
那老年男子氣苦無比,道:“我艸他個祖宗的,就特么沒人能給我兒子主持公道嗎?”那胖男子指著他道:“哎我說,有話說話,別給我罵罵咧咧的,你罵誰呢?”那老年男子道:“我罵該罵的人呢。”那胖男子臉色一沉,道:“真是刁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快給我滾,再特么不滾我真叫人抓你了。”那老年男子忽然間沉默了,兩只不大的眼睛陡然間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的盯在他臉上。那胖男子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么。那老年男子喃喃的說:“誰……誰能給我兒子主持公道?”那胖男子嗤笑道:“你特么惹了保安隊的人,就認倒霉吧,誰也幫不了你,除非……哼哼……”
那老年男子忽然回過神來,問道:“除非什么?”那胖男子冷笑道:“除非你市里面有人,否則啊,你這輩子就是活到死,也收拾不了人家。人家放個屁都能崩死你。”那老年男子自言自語的說:“死……活到死……沒人幫我兒子,我活到死也沒人幫我兒子嗎?”那胖男子道:“要我說,你忍了也就算了,不就是把你兒子打成脾臟破裂了嗎,肋骨也斷了幾根,人又沒死,就不算什么大事,忍了就沒事了。你惹不起人家。”那老年男子目光陰森的看著他,道:“你敢情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我把你兒子打成那樣你也忍了?媽的!”那胖男子罵道:“你特么敢!我看你敢,你特么敢禍害我兒子,我就弄死你!”
那老年男子忽然間眼睛一亮,似乎醒悟了什么,原地呆了半響,看他一眼后,面無表情地走了。
那胖男子追出去,望著他走出樓道,非常驚奇,自言自語的說:“他怎么突然想明白了?這是要忍了?哼哼,早就該忍了,別說他只是個窮老百姓了,就算是我,惹了我們項目部的保安大隊長,也落不下好啊。人家在公安局里面都有關系,跟局長稱兄道弟的,還特么四處告狀,誰理你啊!”
那老年男子從大樓出來后,騎著一輛老舊的永久牌自行車回到家里。家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本來就家徒四壁的一間小屋子,此時更顯得凄涼可怖。明亮的燈光好像仇人那冷笑的眼神,正在狠狠的刺向他的雙目。
他突然哭了出來,哭得非常無助,嗚嗚的哭了一陣后,也沒擦拭眼淚,直接走到門口,拿起放在窗臺上的菜刀,小心翼翼的藏在腰上,惡狠狠的說:“姓呂的,今晚上特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直接沖出房間,也沒鎖門,蹬上自行車往家屬院行去,騎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來到了家屬院門口,進入小區后,按著記憶來到三號樓前,把車子停在一個角落里,快步走到四單元樓門口,蹬蹬蹬的上了樓去。
來到二零一房門口,他按下了門鈴。門鈴響過兩次后,防盜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內,鄙夷的看著他,道:“又是你個老叫花子,你特么又來找事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正想找你呢,你兒子把我兒子打得精神分裂了,我要跟你索要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共計五萬塊,少一分錢都不行,你特么快給我拿錢,不然我讓我們家老呂把你弄到看守所里去。”
那老年男子只是面色陰沉的看著她,問道:“姓呂的呢?還有你兒子呢?”那婦女直覺他有些不對勁,卻又看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蹙眉道:“你打聽他們干什么?你還想報復他們啊?我告訴你,他們都不在家。”那老年男子問道:“他們去哪了?”這婦女嗤笑道:“他們去哪兒了我會告訴你?我憑什么告訴你?你個白癡,少特么廢話,趕緊賠錢,一共五萬塊,我也不多要,你趕緊給,不給我就打電話叫我老公抓你。給不給?!”那老年男子氣得口角哆嗦,指著她道:“你……你真特么不要臉啊,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兒子把我兒子打得……”
那婦女轉身就往屋里去,罵道:“老不死的,我讓你給我裝蒜,看我不把老呂叫回來收拾你……”嘴里罵罵咧咧的往客廳里走,卻忘了關門。
那老年男子被她氣得已經把手握到了腰間菜刀的刀柄上,可是想到禍害自己父子的是姓呂的父子,跟這個女人沒太大關系,就又把手松開了,想著父子倆都沒在家,那就去樓下等著,省得受這個女子給的腤臜氣,便轉身下了樓去。
他在樓下等了一個多鐘頭,等到一個身形不高、形容卻有些剽悍的男學生模樣的小子,十五六歲年紀,正哼著歌走過來,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正是打傷兒子的那個同校同學,試探著叫道:“呂兵?”那小子停下來,大喇喇的叫道:“你誰呀?你怎么認識我?”那老年男子走過去,怒道:“我是王小寧他爸爸,你不認得我了?你好狠啊,年紀這么小對同學就這么狠……”呂兵冷笑道:“哦,你是那個窩囊廢的老爹啊,老窩囊廢?我好像見過的。特么的,你傻逼啊,打架當然要狠了,不狠誰還怕你?你兒子活該挨揍,誰特么讓他擋我的道兒呢,沒打死他就是便宜他了。怎么著,你不服啊?你特么不服我連你一塊揍!”
那老年男子見他對自己也這么囂張,怒道:“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子?”呂兵也不說話,突然揚起手來就是一拳,正打在他面門上。這小子年紀雖然不大,拳頭卻很硬,只一下就打得他身子一個趔趄。
第998下:無奈的選擇
呂兵顯然是打架的好手,一拳得手之后,立時撲了上來,一通王八拳往他頭上打去。那老年男子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又被他連連毆打,氣憤至極,胸腔間怒氣忽然間全部爆發出來,一把抽出菜刀,對著他就是一頓亂砍。
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最開始還能聽到呂兵一聲慘叫,隨后又看到他轉身就跑。那老年男子罵道:“你特么不是狠嘛,你特么不是連我都要打嘛,你有種別跑啊,我我特么今天非得砍死你不可!”說著追上去又是狠狠幾刀。
呂兵很快倒在血泊中,先是慘叫聲慢慢消弭,隨后發出呼呼出氣的聲音,最后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呂兵的慘叫聲引起了旁邊單元樓一層鄰居的注意,但等他們從窗戶望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什么動靜了,于是也就沒人理會。黑暗中,呂兵的身體在地上慢慢蜷縮起來。
那老年男子弓著腰,氣喘吁吁地喘了幾口氣,想了想,覺得讓呂兵的尸體就在單元門口放著不太合適,于是把他尸體拖到一個黑暗的角落里,回到門口繼續等著老呂回來。
大約又等了半個多鐘頭,老呂老婆下樓扔垃圾,見到這人還在門口站著,非常納悶,道:“你怎么還不走?啊?你非要等我們老呂回來抓你啊?別給你臉不要臉,想跟我們家斗,你還差得遠,去死吧你,垃圾!”那老年男子也不生氣,問道:“你兒子呢?”那女人奇道:“是啊,往常他早回家來了,今晚上怎么還不回啊?打電話也不接。”那老年男子殘酷的一笑,道:“他回不來了。”那女人啐道:“滾,少特么咒我們家小兵。我告訴你,就算你兒子死透了,我們家小兵也是好好的。”那老年男子瞬間被激怒,剛要抽出菜刀,忽見不遠處一輛轎車駛來,凝目瞧去。
那輛車越來越近,最后可以看到,是一輛警車,眼看它慢慢駛來,就停在四單元門口這里。
那女人冷笑道:“我們家老呂回來了,你特么等著吧。”那老年男子道:“嗯,我等著呢,等的就是他。”
那女人走到車駕駛位一側,里面很快走出一個身材同樣不高的中年男人。夫妻倆說了幾句話,那男人就看向了那老年男子。
那老年男子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姓呂的,你過來說話。”那男仍理都不理他,對那女人交代了幾句什么,那女人就扔垃圾去了。那男人這才走過去,淡淡地對他說:“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說完蔑視的一笑,轉身便走。那老年男子追上去,右手已經抽刀在手,對著他腦袋就是一刀。
一刀狠狠砍在腦袋上,瞬間砍了進去,發出顱骨破裂的動靜。
那男人啊的一聲慘叫,身子立時停住,下意識伸手摸向頭頂。那老年男子想要揚起菜刀再砍,卻發現菜刀已經深陷在他頭骨中拔不出來了,就揚起一腳踹了過去,踹得那男人身子往前一個趔趄,趁勢奪刀,這才堪堪把菜刀奪回來,二話不說,上去又砍,三四刀下去,那男人已經倒在地上,啊啊的慘叫,連喊救命。可惜,他越喊越招致刀砍,腦袋與脖頸肩頭部位都被砍成了血葫蘆,很快就再也發不出動靜來了。
呂姓男人老婆、也就是呂兵媽媽扔垃圾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四單元門口這兇殘可怖的一幕,眼睜睜看著菜刀一次次在半空劃過,又一次次砍在老公的肉身上,發出“咔咔”的砍碎骨頭的詭異動靜,甚至還能看到鮮血濺射在墻上,而老公撲倒在地,只是一動不動,半點動靜都沒有,顯然已經被砍死了,只嚇得她兩腿發軟、雙臂打顫、張口結舌,連喊救命的能力都沒了,轉身想跑,卻一下子癱在地上。
不過,就算癱在地上,也還能爬。于是她掙命也似的用雙臂在地上爬行,雖然每爬一下都要耗費莫大的力氣,但為了活命,也就顧不得那么許多了,腦袋里什么意識都沒了,只想著盡快躲開這個地獄一般可怕的地方,躲得越遠越好,至于老公與兒子,哪里還顧得上?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老年男子余光看到她,心想殺一個是死罪,殺三個也是死罪,索性讓他全家死絕吧,反正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于是轉身沖她追去,揚起了手里帶血并已經卷刃的菜刀……
半分鐘不到的工夫,又一條性命被他親手葬送了。那女人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還保持著向前爬行的姿勢,頭頸處與地上全是鮮血,長發已經被鮮血與腦漿糊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現場慘烈得無法形容。
那老年男子坐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等力氣稍微恢復些以后,回到呂姓男子身邊,在他衣兜里摸索一陣,摸出了一個蘋果手機,想打電話報警自首。
可他很快郁悶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使用這么高端的手機,連屏幕鎖都解不開,又何談打電話報警呢?
可巧從遠處走來一個下晚班的男子,走到近前看到地上這兩具鮮血淋漓的不知道是死尸還是活人的時候,嚇得呆住了。
那老年男子對他一笑,問道:“你有手機嗎?”那男子傻呼呼的看向他,當看到他左手持著一把菜刀的時候,下意識連退幾步,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殺……”那老年男子又問了一遍:“你有手機嗎?”那男子連連點頭,道:“我……我有,你……你想干什么?”那老年男子語氣衰弱的說:“幫我報個警吧,就說我殺了人,我把萬合集團項目部保安隊的大隊長呂萬林一家三口全殺了,呵呵,滅門了!”那男子嚇得打了個哆嗦,呆呆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呂萬林,確認是他無疑,只震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才摸出手機。
那老年男子瞥眼看著地上的呂萬林,忽然間無比疲憊而又落寞,自言自語的說:“社會不公平,我看看人命公平不!”說完踢了他一腳,道:“我問你呢,人命公平不?你有兩條命還是怎么的?”說完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穿透夜空,在小區上空回響,顯得悲涼而又詭異。
事發后半小時,公安局里面的人和當地萬合集團項目部副經理李水親自趕到兇殺現場,在看過呂家三口的尸體后,表情分外凝重,問在場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道:“兇手在哪?”副大隊長一臉悲痛地說:“已經抓起來了,就在車里呢。”李水說:“把他帶出來,我有話問他。”
很快,李水就見到了年邁衰老且身形單薄的兇手,仔細打量他一番后,有些不可思議,這么一個半大老頭會一口氣滅了呂萬林一家滿門?哪里有那么大的仇恨啊?又是什么給他的動力呢?問道:“我是咱們萬合集團項目部的負責人李水,我問你,你為什么要殺人?”那老年男子看著他,陰惻惻地笑了幾聲,還笑出了眼淚,道:“你就是呂萬林的上司啊,哈哈,想不到我想找你的時候找不到你,不想找你了,你卻主動找上我了。”李水皺眉道:“你什么意思?”
那老年男子忽然間暴怒,破口大罵:“李水,你少特么給我裝蒜,我擦你八輩祖宗。當初我兒子讓呂萬林的兒子打成重傷,我找他理論也被他打了,我去他單位找你這個上司告狀,結果你特么不見我。現在你還特么有臉問我為什么殺人?你特么要是能給我主持公道,我至于殺人?”李水一下子就被罵懵了,怔了良久,臉色無比尷尬的道:“你……你哪天去找……找我的?我怎么不知道?”那老年男子哭著罵道:“你別特么給我裝蒜了,你們這些有錢人的沒特么一個好玩意。你們這些都是一伙的,就是會欺負老百姓……我告訴你,我就算做了鬼我都不服,我在閻王殿里等著你,我天天給你托夢祝你升職發財!”
李水被他這番話說得頭皮涔涔發麻,微微咳嗽一聲,擺手道:“你先別罵人,你告訴我,為什么殺人?你就算有天大的道理,殺人也不對,你知道嗎?”
那老年男子聽了這話,馬上萎縮下來,道:“我兒子王小寧跟呂萬林的兒子呂兵是一個學校的學生,上周一,我兒子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門口擋了呂兵一下,不是故意的,結果就被呂兵暴打了一頓,當時被打斷了兩根肋骨,還把脾臟打破裂了。送到縣醫院急救中心的時候,醫生說再送晚一點,孩子就沒了。醫生叫我交醫藥費手術費外加住院費,一共好幾萬,我哪兒有那么多錢啊,就去學校找老師,想通過老師聯系呂兵的家長,讓他們出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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