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梁映云
大長公主此言一出,全場俱靜,一時間眾貴女落在慕錦月身上的目光立時飽含深意 。
此言不僅印證了慕錦月于文王被刺殺當日出手相助之事,更是代表了文王與大長公主對慕錦月極高的贊譽。
“大長公主過獎了,臣女是略懂些醫術,但那日護衛所受的均為刀劍外傷,臣女恰好隨身攜帶了些旁人贈予的藥物,便分給眾人簡單治療傷口而已,實際上臣女的醫術并未幫上什么大忙。”慕錦月不卑不亢地回道。
“不驕不躁,不矜不伐,不自賤,不邀功,你很好,慕夫人將女兒教得很好。”大長公主對慕錦月的回答很是滿意。
“好了,如今時辰差不多了,現下府上花開正好,便請諸位姑娘請隨本宮到花園一觀。”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待樂陽長公主率先起身走出廳門后,才紛紛跟了過去。
三月暖春,風光正好,長公主府山石錯落,亭臺樓宇,花園及路徑邊上遍植各色珍奇植物與鮮花,此時花木扶疏,蜂飛蝶舞,真真是景色如畫,美不勝收。
長公主攜眾貴女們一路閑行觀景,不時便來到花園中央,便見中央空地的位置此時已置好了桌椅,桌上擺滿了各色茶點酒水。
在空地的中央,立了兩幅巨大的白玉屏風,簡單將空地分隔成兩塊區域。
此時屏風那側人影攢動,是諸家公子已經先到一步,此時正在屏風那側言笑閑談。
此方屏風設置的巧妙,透過半透的繡面,能隱約看到對面影影綽綽的身形,也能聽清對面的聲音,卻又并不失了禮數。
此時隔著屏風見眾少女們到來,屏風那側的公子們交談的聲音立時低了下去。
眾少女紛紛各懷心思落座,聽著屏風對面的動靜近在咫尺,紛紛忍不住羞紅了臉。
“好了,既然大家已盡看過本宮的花園,對其中的奇花異植已不感興趣,那便觀賞一下各方才藝吧!”樂陽大長公主見眾人均已落座,便略帶調笑地道。
眾公子聞言,均是了然一笑,而眾少女聞言卻紛紛低頭,臉上紅暈更深了。
歷年長公主府的賞春宴確以賞春為名,長公主府的的景色也的確絕佳、京中少有,但來參加賞春宴的公子貴女們,又有幾人是真心前來觀景的呢。
“今日賞春宴才藝展示規則,不拘男女,不拘形式,不分開進行,人人均可上臺展示。”
長公主此言一出,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時引起一片議論之聲。
“不分開進行?那豈不是……”
白若桐聽完暗暗驚呼道,話還未說完,面上已是一片緋紅。
慕錦月此刻也是驀地抬眼看向大長公主,眸中滿是難掩的驚訝之色。
不拘男女,便是男女均可上臺展示才藝;不分開進行,便是只有一個展示臺,供臺下所有人觀看。
可是前世……
前世今日的長公主府賞春宴,慕錦月可謂記憶深刻。
前世與今日相似,眾人也是在花園賞玩了片刻后,便在此處落座,開始紛紛上臺展示才藝。
前世公子與小姐們也是如此分開坐了,但才藝展示卻是依禮分開進行的,男女客之間并未互相展示觀看。
今世之事竟會有所變故,并非完全按照前世軌跡那般發展?
那么……后續時局走向,便也有可能出現異變。
且前世今日,在賞春宴上發生的諸多事,在京城可謂掀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看來,卻不知會如何發展了。
念及至此,慕錦月眸色一凝,心緒霎時百轉千回。
此時屏風兩側,公子與小姐們仍在議論紛紛,相互討論的聲音里滿是驚訝,卻也暗含著興奮之意。
今日在場眾人,均是盛安城有頭臉的世家公子貴女,平日里素來謹守禮節,從未參加過此種男女客混坐、僅有一幅屏風相隔的宴會。
如今聽聞大長公主所言,不僅男女客混坐,竟還可共同觀看才藝展示。
如此開放的宴會形式,可謂大膽至極。
眾人只略一思襯,便將擔憂拋諸腦后。原本并未打算登臺表演的公子小姐,此時也略顯緊張地準備起來。
如此絕佳的機會,自然要把握住。若是回頭家中長輩責備怪罪,但因是大長公主允準的,想必長輩們也不會過于苛責。
“如此,哪位先來?”
“我來!”此時一位身著灰色直裰的公子鼓起勇氣,朗聲道。
待其大步來到臺前,向下望去,屏風那側滿是花枝招展的貴女小姐,環姿艷逸,婀娜嬌美。
見男子的眼光望過來,各貴女小姐紛紛羞紅了臉,紛紛側過頭去,或用帕子掩面,以躲避他的目光。
這位公子從未見過如此眾多的閨閣小姐,一時竟然慌了,立在臺上不知該作何反應。
“周小公子,是打算展示什么才藝呀?”樂陽長公主見他窘迫之態,便忍笑出聲道。
此位公子名為周成渝,是工部尚書周禮大人的嫡次子,為人一向怯懦,卻不想此次竟如此果敢,竟第一個上臺來。
周成渝此刻面色潮紅,囁喏了半晌后,終于鼓起勇氣道:“我……我準備了一首詩。”
“春風五十雨,萬紫又千紅。何處春生早,俱在此園中。”
周成渝略顯局促地吟完,便匆匆一禮,大步下了臺去。
此詩中規中矩,算不上驚艷,倒也可入耳。
“此詩倒也應景,周小公子敢于人先,勇氣可嘉。”樂陽大長公主含笑對周成渝點頭鼓勵道。
“不知可有哪位小姐意欲上臺展示?”
眾小姐紛紛垂頭,均躍躍欲試,卻又好像顧忌著什么,不敢做第一個上臺之人。
“我來。”
慕錦月隨眾人一起轉頭看去,便見一個身穿丁香色衣裙、面目姣好的少女站起身來。
“映云姐姐!”
在少女走過慕錦月與白若桐面前時,白若桐悄聲喚道,聲音滿是擔憂。
被白若桐稱為映云姐姐的少女對白若桐略點了點頭,便姿態端莊地走上了臺去。
經過白若桐介紹得知,梁映云為禮部尚書梁平嫡長女,母親早逝后,梁平又娶了個繼室,如今又生了兩子一女。
“映云姐姐也太大膽了,這下怕是有麻煩了。”白若桐皺著眉頭,看著臺上站定的少女。
“為何會有麻煩?”慕錦月聞言黛眉微蹙,問白若桐道。
“錦月姐姐不知道嗎?按照慣例,賞春宴第一個登臺表演的女子素來都是安寧郡主,旁人哪敢與她相爭。”白若桐道。
慕錦月還真是不知。
前世慕錦月雖參加過一次賞春宴,但因不小心被下人弄臟了衣裙,待她更衣完畢,來到花園中時,已有好幾位少女登臺表演過了。
對于安寧郡主,慕錦月倒是有所耳聞。
安寧郡主為樂陽大長公主的妹妹-長平公主的女兒,自小在長平公主與駙馬的嬌寵下長大,養成了一副驕橫無禮、目中無人的性子。
安寧郡主素來喜歡此等宴會交際場合,且仗著郡主的身份及皇室寵愛,爭強好勝,凡事要為人先,素來為眾貴女所不喜,但礙于其身份,便只有避其鋒芒,敢怒而不敢言。
“是了,映云姐姐之前并未受邀參加賞春宴,今年為第一次參加,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白若桐想到梁映云可能會被安寧郡主為難,忍不住面露自責之色:“都怪我,提前沒有告知映云姐姐。”
此時梁映云已在臺上翩翩起舞,她舞姿輕盈,身段柔軟,雖不是舞技絕佳,但自有一番風姿。
更想不到的是,作為第一個登臺的女子,梁映云竟未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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