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賜婚
據文王所言,皇上在苦苦思索了半晌之后,最終還是不得不采納了文王的建議。
他自然明白此法并非萬全之策,并不能全然消除懷玉公主災星之名、打消當日圍觀南充百姓的疑慮,但如今的確并無更好的法子。
按文王信中所寫,在他告退出宮之時,皇上的圣旨已是擬寫了一半。
至于圣旨的內容,自然并不難猜。
其一自然是要為懷玉公主去除災星之名,將慕錦月的確為吉星之事昭告天下。
其二則是為了南充可以國祚昌盛,便順應天意,為慕錦月與楚凌夜賜婚。
慕錦月明白,皇上此舉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原本他便頗為忌憚鎮南侯府與威遠侯府的名聲與兵權,向來忌諱兩府過從甚密,此番若是有其他的法子,他又如何會容許兩府結為姻親。
相比較而言,承認她為吉星、為她與楚凌夜賜婚,與昭告天下那無問天師是為人冒充、吉星與災星之言均是無稽之談相比,或是承認懷玉公主為災星、她為吉星之言為空穴來風相比,算是此時唯一可行之法了。
如此才能既不影響皇室威名、又能盡全力保住懷玉公主的名聲。
于是便是順理成章。
諸事發展便果然如慕錦月所料,懷玉公主此番雖并未得到什么嚴厲的處罰,但自此卻再無法抹去南充百姓對她是災星的猜測。
而慕錦月,也的確是得了意外的收獲。
慕錦月在收到了文王此信后,雖然面上仍是波瀾不驚之色,但心內卻是忍不住暗自歡喜。
原本她以為,她與楚凌夜的親事怕是還要經歷重重險阻、仍需緩緩圖之,卻不想此番借了懷玉公主之手,便竟得來如此容易。
她自然知道,以皇上多疑的性子,為她與楚凌夜下旨賜婚之后,鎮南侯府與威遠侯府日后怕是會面臨各種猜忌與提防,慕候與楚侯及兩府所有人均要比往日更為謹慎小心行事,但此刻這已是他們二人花費最小的代價達到的最好結果了。
算算楚凌夜離京已是三日有余,想來不日便要回京,慕錦月不由得面上微微一紅。
不知楚凌夜得知了自己未按他的叮囑靜觀其變,竟擅自行動應對長平公主與懷玉公主,且平白得了這吉星之名與皇上的圣旨賜婚,會是作何感想。
念及至此,慕錦月竟一瞬間抑制不住對楚凌夜洶涌的思念,不由得打開了桌案上的漆盒,取出了那細細包好保存的楚凌夜的面人,仔細端詳。
這面人捏的惟妙惟肖,面上神情淡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與楚凌夜真真是如出一轍。
慕錦月再次對這面人攤子攤主的手藝精湛感嘆了一番,而后便驀然想到了楚凌夜那日故意將他自己的面人錯拿給她之時的情形,不由得便是羞赧地一笑。
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楚凌夜了。
…
文王所言果然非虛,巳時剛過,春暉園的人便來聽竹苑通傳,讓慕錦月即刻去春暉園接旨。
即便慕錦月已是有所準備,但聽了傳話的丫鬟此言,心內還是忍不住驀地一跳。
待慕錦月帶著春枝來到了春暉園,慕候與趙氏正陪著蘇公公坐在正廳之內說話。
見慕錦月前來,蘇公公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許久不見,慕大姑娘出落得更為標致了。”
待慕錦月向慕候、趙氏及蘇公公見了禮,蘇公公不由得滿面笑意地道。
慕錦月今日穿了素白色裹銀鑲邊的錦緞長裙,外罩一層淡薄如清霧的月白色半透絹紗,絹紗之上用金絲銀線勾勒繡制了無數細小的銀杏葉片,慕錦月行動之間,光線折射到這些銀杏葉片之上,一片熠熠生輝。
她妝容淡雅,烏云般的秀發挽了個飛云髻,鬢發帶了鑲珠云紋玲瓏青玉步搖,雙耳上配了與步搖同色的玲瓏耳墜,頸間一條玲瓏瑪瑙串珠白玉鏈,周身再無其他裝飾,卻顯得容色格外清新淡雅,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見慕錦月步態雍容舉止端莊,蘇公公不由得暗暗點頭,只覺得多日不見,慕錦月的確是愈加風姿無雙。
原本今日之前,蘇公公很是為慕錦月惋惜的。
當日皇上為文王與慕錦月賜婚,便是他親自來道威遠侯府宣旨,那時只覺得文王與慕錦月二人均是德才兼備、風姿無雙,堪稱人中龍鳳,當真是極為般配,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那日他便想,日后若是文王真的入主東宮,慕錦月便是太子妃,他日更是可能會成為南充的皇后,屆時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卻不想文王不知為何,前些時日竟自請取消了與慕錦月的婚約。
他原本以為,慕錦月此番被文王退了婚,怕是會為人詬病、日后姻緣艱難,卻不想如今便又得了這么一門極好的婚事。
皇恩浩蕩,總算沒有辜負慕候鎮守邊關多年、戰功卓著且一片忠君愛國之心。
驍勇將軍他也是了解的,不僅向來與文王殿下交好,更是同樣難得文武全才的好兒郎。
日后若是有機會多加歷練,成為楚凌遠及楚侯那般的將帥之才,也是指日可待。
雖然慕錦月此番做不成文王妃、再無入主后宮的可能,但能夠嫁與楚凌夜、成為將軍夫人,卻也絕對算得是門當戶對。
“既然慕大姑娘也已經來到,慕候,慕夫人,這便一同接旨吧!”蘇公公滿面喜氣洋洋地看著慕候與趙氏道。
心有疑惑的慕候與趙氏此刻應聲起身來到了慕錦月的面前,而后轉身對著手持圣旨而立的蘇公公拜了下去。
慕錦月便也是端莊地隨著慕候與趙氏一起拜了下去。
“臣慕恒遠,攜內子與小女接旨。”
蘇公公動手將那明黃色的圣旨展開,清了清嗓子便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威遠侯慕恒遠之女慕錦月,嫻雅大方,溫良恭謹,品貌出眾,為南充女子之表率。今經天師卜算,得上蒼啟示,得知慕錦月為南充百年難得一遇之吉星……”
“……與驍勇將軍楚凌夜堪為良配,二人良緣天作,今下旨賜婚,特將慕錦月許配驍勇將軍楚凌夜為正妻,則由司擇吉日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盡予國,勿負朕意。欽此!”
這道圣旨極為繁復冗長,其上之意與文王信中所言幾乎別無二致。先是說明慕錦月得無問天師卜卦確認,為降世吉星,會為南充帶來福運,而后便是說慕錦月與楚凌夜的姻緣乃是天作之合,便特此下旨賜婚。
“慕候,慕大姑娘,快接旨謝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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