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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豐厚的嫁妝


慕錦月助慕秋霜過了太醫(yī)診脈這關(guān)之后,趙氏與慕秋霜著實消停了一段時日。
那日慕錦月自霜雪閣為慕秋霜施針后回到聽竹苑,趙氏便著人傳了信來,說感激慕錦月出手相助,既然慕秋霜已是渡過此關(guān),她自然也會信守誓言,待慕錦月與慕秋霜大婚之后,她便會自請回獻陽宗族清修。
慕錦月并未在意,因為她明白,即便是為了慕秋霜日后坐享榮華富貴,趙氏此番也定然不會食言。
畢竟如今慕錦月手中握著慕秋霜的把柄不說,此次文王也是怒極,對她如此嚴詞厲色地警告,趙氏若不是打算全然豁出去、絲毫不在意慕秋霜的前程及再次得罪文王,便不會再主動生事。
許是為了表示對慕錦月的感激之情,或是打消慕錦月心內(nèi)對她的提防之意,趙氏在著人將最終確定好的慕錦月的嫁妝單子送來聽竹苑給慕錦月過目之時,著實是讓慕錦月吃驚了一瞬。
她知道依照禮制,她的陪嫁大致之數(shù),卻不想趙氏竟又為她添了許多,相比她先前大致看過的竟添了一倍不止。
其中有金器、玉器及各種珠寶首飾,還有山莊、田契及各種鋪子,林林總總,怕是有數(shù)萬金之多。
即便慕錦月知道慕秋霜的陪嫁怕是更要豐厚許多,且趙氏此舉未必是出自真心,但心內(nèi)仍是一時五味雜陳。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侯府未曾遭遇劇變的那些時日,即便趙氏從來對她冷言相對、從未有一日笑顏,但她卻覺得趙氏是因為對她寄予厚望才會對她格外嚴格,所以心內(nèi)仍是對趙氏極為尊重且敬愛。
或許此刻想來,前世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看不清趙氏對她的厭惡,對慕秋霜的包藏禍心更是極為包容,活得可謂是極為糊里糊涂、不明不白,但卻未見得是件壞事。
畢竟……那是她確是真切感覺到幸福的。
而如今,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她,卻再也回不去那段無憂且天真的時日,也再無法擁有那時的心境。

如今已是六月初,天氣愈加熱了起來。
慕錦月想來不耐熱意,所以這幾日除了去過鎮(zhèn)南侯府為楚凌遠診脈,順路去雅閣見過了無憐與素問師傅,以及入宮了一次為永德帝施針解毒,幾乎便一直待在聽竹苑中,不想出門。
因白若桐近來也是要準備大婚之禮,無暇出來與慕錦月相聚,慕錦月空閑之時,便一門心思撲在毒老又贈予她的幾本醫(yī)學(xué)古籍上,尋找著可以救治楚凌遠之法。
期間聽楚凌夜說,楚凌遠入宮見了永德帝,不知與永德帝聊了什么,次日永德帝便下旨說楚侯與驃騎將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有功,此刻又均是有傷在身,特準許自此留于京中休養(yǎng),不必再親赴邊境。而驍勇將軍暫且留京準備大婚之事及照料楚侯與驃騎將軍,無旨亦不必返回邊境。
此圣旨一出,立時便在京中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永德帝此番下旨賜楚侯與驃騎將軍留于京中養(yǎng)傷并不算什么,值得一說的是,永德帝竟賜他們父子二人自此不必再返回邊境。
這便是說,楚侯與楚凌遠保留了主將與少將軍的軍職與待遇,但卻不必再至邊境苦戰(zhàn)。
要知道,武將自此只需安享榮華富貴,不必再出戰(zhàn)卻仍可享受軍職與俸祿,這在南充幾乎是聞所未聞之事,也難怪朝野內(nèi)外均是對此議論紛紛。
京中百姓得知此事之后,一改近來對永德帝極為不滿的態(tài)度,均是稱贊永德帝英明。
百姓的心思比較純粹,在他們認為,鎮(zhèn)南侯府一門三將,且都是投身軍中多年、一片忠心,如今三將傷了其二,已是為國盡忠、遠超一般的朝中武將,也是自然該享受些獨特的優(yōu)待。
楚凌夜聽聞此事之時,對永德帝此舉的動機頗為不解,也曾與楚凌遠詳談。
楚凌遠卻只說,如今的鎮(zhèn)安侯府已是雍王的眼中釘、肉中刺,而楚侯如今年事已高,且飽受傷病困擾,如今他也是受了傷,只怕應(yīng)對雍王頗為吃力。
如今在局勢并不明朗的時候,最穩(wěn)妥的法子,便是他們父子三人聚在一處,留在京中不妄動。
如此一來,天子腳下,雍王畢竟會有所忌憚,不會無所顧忌地針對或陷害他們父子,而他們留在京中,留在文王殿下身邊,也是以防萬一文王殿下遇到危險,他們也好隨時接應(yīng)。
左右狄戎因上次一戰(zhàn)可謂是元氣大傷,想來短期之內(nèi)不敢再犯邊境,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事穩(wěn)定,且有他們的副將坐陣,即便他們暫時不在,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楚凌遠說,他于邊境返京之時,本就是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所以回京之前的家書曾言回京后會與楚侯商量此事,卻不想雍王竟全然不給他應(yīng)對的時間,在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日月閣之人的襲殺。
楚凌夜聽聞楚凌遠所言,一時深以為然,便也未做他想。
但慕錦月聽聞此事之時,心中卻明白,楚凌遠對楚凌夜所言并不盡然。
楚凌遠此番求得的這恩典,除了有已告知楚凌夜的這番原因之外,還有便是……為楚侯與楚凌夜自此遠離邊境尋了個合適的理由。
楚侯年事已高,若是驟然失去長子,想必定會痛心徹骨、難以承受,而楚凌夜更是楚侯唯一的血脈。
楚凌遠怕是在以他的性命為楚侯與楚凌夜鋪好前路,目的便是……待他死后,楚侯與楚凌夜可以輕松度日、一世安穩(wěn)。
慕錦月想,楚凌遠能求得永德帝如此恩典,只怕已是將他的傷勢如實告知永德帝了。
經(jīng)過楚凌遠這番安排,若是他哪天支撐不住走了,想必永德帝也斷然不會再狠下心讓剛剛失去了一個兒子,一身傷病、為南充奉獻了一生的楚侯,將僅存的另一個兒子也送至邊境戰(zhàn)場。
楚凌遠此舉,的確是可保楚侯與楚凌夜日后遠離戰(zhàn)場、享受榮華,已是為楚侯與楚凌夜考慮的極為周全。
慕錦月聽聞此事之時心內(nèi)郁結(jié)難安了許久,但終是因為與楚凌遠的約定,將一腔情緒全然悶在了心里,什么都未曾對楚凌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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