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離間計(二)
其實無需召韋皇后前來詢問,他此刻已是信了慕錦月之言。
韋皇后曾多次召見慕錦月入宮,他是知道的,此刻想來才明白,原來慕錦月入宮竟是為了韋皇后解毒。
“好,很好……”
聯(lián)想到嫻貴妃對他下毒之事,永德帝不過是瞬間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一時不由得怒盈于胸。
“她們母子二人,很好……”
若是此時他還不能明白這幕后對韋皇后與楚凌遠兄弟二人下手之人,他便罔為一國之君了。
嫻貴妃與雍王此番謀劃極為縝密,可謂是機關算計。
嫻貴妃于后宮之中對他與韋皇后接連下毒,而雍王則是早便開始算計鎮(zhèn)南侯府與威遠侯府。
先是意欲拉攏威遠侯不成,便欲伙同先前安插在威遠侯府的探子陷害威遠侯通敵叛國、與凌楚國皇室暗中有往來,之后更是對鎮(zhèn)南侯的兩個兒子下此毒手。
若是他與韋皇后果然中了嫻貴妃的算計,屆時失了性命,而雍王在宮外剪除了文王的左膀右臂與朝中支持文王的朝臣,她們母子二人聯(lián)手之下,這皇位不就是她們母子的囊中之物。
虧得他對雍王多番包庇,即便是明知那日意欲陷害威遠侯之人是雍王,但仍是未忍心怪罪,傷了慕候的一片忠心。
更虧得……他竟寵愛如此包藏禍心的母子二人多年。
“皇后如今……可是已經無礙了?”永德帝此刻強忍著心內升騰的怒意與心痛,沉聲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體內之毒發(fā)現(xiàn)的早,所以中毒尚淺,臣女為皇后娘娘解毒之后,已是無礙了。”慕錦月道。
“如此便好。慕大姑娘且起來回話。”
永德帝聽聞了慕錦月此言,這才放下了心,此刻便沉聲道。
“多謝陛下。”慕錦月謝了恩后,便站起了身。
慕錦月微微抬眸,看見永德帝此刻一副怒意難遏的神色,眉目間也是不由得一冷。
事實上,韋皇后當日所中之毒,與楚凌遠如今所中之毒并不相同。
她之所以這般說,便是要引著永德帝意識到,對韋皇后與對他、對楚凌遠兄弟二人出手之人,都是嫻貴妃與雍王。
韋皇后當日中毒之事,因并未拿到那丫鬟的口供或是捉到那幕后之人,所以并無實證,這也是為何韋皇后隱忍多日而不發(fā)的原因。
慕錦月明白韋皇后所想,在韋皇后看來,若是沒有實證便貿然行事,只怕不僅無法扳倒嫻貴妃母子,更是會被扣上意欲陷害嫻貴妃的名頭,從而被永德帝所厭棄。
但此時將韋皇后中毒之事翻出來,卻是個絕佳的時機。
她甚至無需多言,永德帝便能通過近來一系列之事,猜到此事也是嫻貴妃所為,更能猜到嫻貴妃與雍王母子二人的謀劃與野心。
慕錦月明白,經過今日,嫻貴妃與雍王母子二人,此后怕是再難翻身了。
即便永德帝護短且重視所謂親情,但身為帝王,想來最忌諱得便是有臣子膽敢算計他的皇位,更遑論還要取他信命。
即便那人是他最寵愛的妃子與兒子,也絕不可能會原諒。
…
待慕錦月為永德帝施針完畢、離開了皇宮之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在回侯府的馬車之上,慕錦月才心內一松,微微放下了心來。
在慕錦月離開養(yǎng)心殿之前,永德帝已經在擬寫第二道圣旨,而慕錦月自然猜得到,這道圣旨,只怕是為雍王準備的。
如此一來,她多日以來的謀劃與擔憂,總算有個了結果。
如今嫻貴妃與雍王均是被永德帝所懷疑,日后的下場自然不言而喻,而文王則自然可以水漲船高,獨得永德帝信任。
而楚凌遠也已求得永德帝恩典,楚侯與楚凌夜日后可不必再赴邊境。
若說永德帝先前答應楚凌遠此請,是顧念鎮(zhèn)南侯府一門多年忠心與付出,那么日后即便是為了護住文王平安,永德帝也再不可能會改變心意、遣楚凌夜遠赴邊境。
且慕錦月絲毫不擔心,永德帝是否會命人調查韋皇后當日所中的是何毒。
韋皇后所中之毒已解、如今已無對證,且……慕錦月相信,若是永德帝果然命人前去調查,以韋皇后的心計,自然能猜得到是她所為,屆時自然知道應如何應對。
慕錦月心思一定,透過馬車的車窗看著窗外街上的一派熱鬧之色,心內不由得便泛起一陣暖意。
如今諸事皆定,且她與楚凌夜大婚在即,一切都是一副靜好安和的模樣。
她今世所求不多,只希望身邊在意之人健康喜樂,而她則能夠與楚凌夜朝昔相伴、白首不離。
…
慕錦月得到嫻貴妃與雍王被處罰的消息,已是三日之后。
而這消息的來源,則是文王。
文王在給楚凌夜的秘信中說,永德帝以對皇上大不敬為由,下旨將嫻貴妃降為了嬪位,且遷居至離養(yǎng)心殿極遠、規(guī)格裝飾均是遠不如錦繡宮的如意宮,且令其閉宮思過,無旨不得隨意外出。
相較于嫻貴妃而言,永德帝對雍王的處罰則要輕上許多。
永德帝只是以雍王不修德行為名,罰雍王于府上禁閉思過,大婚之前不許隨意離府外出,安心準備大婚之禮。
由于此番連降兩道圣旨處罰嫻貴妃與雍王母子,但卻并未有具體事由,永德帝處罰嫻貴妃與雍王之舉一經傳出后,便在朝野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擁護雍王一派于早朝上進言,想確認嫻貴妃與雍王究竟是做錯了何事才被如此重罰,但永德帝卻是勃然大怒,對著那進言之人發(fā)了好大一通火,使得其他朝臣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一時之間雍王一黨皆是心內驚惶不已且人人自危,不由得暗中猜測永德帝此舉是否便代表已意欲放棄雍王。
文王與楚凌夜等人也已是知道了慕錦月進宮那日發(fā)生之事,此時皆是覺得永德帝對雍王太過偏袒。
嫻貴妃所為與雍王脫不了干系,而雍王又是對威遠侯府與鎮(zhèn)南侯府多番陷害。
以雍王的罪過,即便是將他下獄處置都不為過,而永德帝卻只是將他禁閉在府中,沒有任何其他處罰。
而慕錦月卻并不如此想。
那日永德帝對嫻貴妃與雍王的失望痛恨,她親眼目睹,永德帝若是事后加以調查,發(fā)現(xiàn)刺殺楚凌遠與楚凌夜的確是雍王指使所為,那么……即便永德帝下不了狠心處死雍王,但也絕不會如此輕輕揭過。
只怕……永德帝此番手下留情,是因為皇室的顏面,更是因為……雍王大婚在即。
既然這親事是永德帝親口賜下,且已是大婚在即,自然沒有中途而廢的道理。
永德帝雖痛恨雍王有篡位之心,但想來到底還是顧及到了雍王是他的親生之子。若是不顧雍王的婚約便將他處置了,大婚自然無法如期舉行,只能取消賜婚。而雍王戴罪之身,日后只怕也不會再有哪家姑娘貴女愿意嫁與他。
慕錦月猜測,永德帝是欲待雍王大婚之后,再行處置。
念及至此,慕錦月不由得想到正歡天喜地地準備著大婚的慕秋霜。
只希望……此刻慕秋霜仍是并不后悔她的選擇才好。
…
此刻的慕秋霜自然也已得到了雍王被皇上下旨禁足的消息,此刻心內正惶恐難安。
她并不明白其中緣由,只當皇上是因為近日京中關于雍王的漫天流言而生氣,這才一怒之下禁足了雍王。
她雖然心焦不已,但聽聞皇上并未下旨要延期他們二人的大婚之禮,這才心內稍定。
趙氏聽聞了此事后,也是對慕秋霜一通安慰,說此番皇上只是下旨將雍王禁足,并未提及雍王所犯之錯,想必是因為近日流言之故,才欲對雍王小懲大誡,讓慕秋霜不必多想,安心準備大婚。
有了趙氏的安慰,慕秋霜這才全然放下心來,繼續(x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與雍王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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