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買禮物
聽老海怪說要買酒,燒鍋掌柜打量了老海怪一眼,問道,“你要拉多少?”
老海怪知道,燒鍋掌柜的,把他當成販酒的客商,忙說道,“要不了多少,兩壇子就行。”
“才兩壇啊,”掌柜的聽了,放下心來,嘟囔道,“我尋思你要多拉呢,多拉,還真不行,臨近年底,伙計都放工了,窖里只剩十幾壇了。”
說話間,掌柜從后屋取來兩壇酒,放到柜上,伸手向老海怪說,“一共六個小銀子。”
聽說六個小銀子,老海怪犯了魔障,涎著臉,和掌柜的哀求道,“掌柜的,你看,我一大早從吳家溝趕了三十里路,到你這兒買酒,圖的就是個便宜,你這酒,往常在集市上賣,頂多也就賣個兩塊九一壇子,今兒個我找上門兒來買,你怎么卻要我三個小銀子?省兩個吧。”
掌柜的聽了,略顯得有些不高興,嘴上卻忍著,耐心和老海怪說道,“兄弟,你是不知道,今年什么東西不漲價呀?特別是到了年根兒,那物價,像氣兒吹的似的,一天一個價。不瞞你說,我這個酒,會上那幾家酒店都來拉過,成車成車的走貨,這些日子,也都是三個小銀子一壇酒,不是說你今兒個買得少,就和你要高價。我聽你說,是打吳家溝走來的,知道你也不易,一分錢都沒往你多要,還按著大客戶的價錢賣給你。”
老海怪見掌柜一句話堵住他的嘴,卻還不死心,變著法兒哀求道,“掌柜的,你看我大老遠來的,兜里也沒多帶錢,你就讓我兩毛錢,我留著路上買個火燒吃,行不?”
掌柜的聽老海怪說得可憐,看出他也是個挺難纏的主兒,便放緩了口氣,說道,“兄弟,我也是替東家管事兒的,這價碼,是東家的訂的,我也說了不算,不好給你省了。這樣吧,你還要往回趕三十多里的路,也不容易,正好東家剛蒸了一鍋過年的餑餑,我去給你要一個,帶著路上吃。這酒價,我真的不能給你省。”說完,掌柜的往后院去取餑餑了。
老海怪見掌柜的把話說死,知道今天這酒價是省不下的,想到還能在這里賺到一個白面餑餑,今天這幾十里路,也算不白走,便不說什么。
一會兒功夫,掌柜的取來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面餑餑,個兒頭不小,老海怪見了,心里挺高興,趁熱接過,揣進懷里,又往掌柜的要來一根麻繩,把酒壇子拴好,挎到肩上,往回趕路了。
老海怪天黑才到家。幸虧燒鍋的掌柜送他一個大餑餑,路上吃下,這會兒肚里還不覺餓。
妻子見丈夫肩上挎著兩壇子燒酒,知道這是為了過年回娘家拜年準備的,心里挺知足,只是見丈夫天黑才回家,剛才她心里好一陣掛念,見丈夫進了家門,隨口問道,“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老海怪怕把白天買酒的經過說了出來,會惹妻子笑話,便扯謊說道,“今兒個集上的人多,太熱鬧,我光想著看熱鬧了,集市快散了,才想起了買酒,就多耽擱了一會兒。”
妻子聽過,也不多問,二人吃了飯睡下。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九,村里人都忙著貼春聯、封門。
老海怪一早起來,先給牛喂了草料,又把過年這幾天的牛草鍘好。看看再沒什么大活兒,才把前些天買的大紅紙拿出,用刀裁成紙匹兒;又找出毛筆、硯臺、墨塊,這些都是老海怪當年念私塾時使用過的,回家后,一直保留著。
老海怪往硯臺里倒了幾滴水,拿墨塊在上面轉圈磨了一會兒,硯臺里的水就成了墨汁。隨后,老海怪拿起毛筆,捻上墨汁,開始往大紅紙匹上寫字兒。
早先上私塾時,老海怪天天練毛筆字,那會兒,因為字兒寫得不好,沒少挨先生的戒尺,好歹把字兒練得看上去還入眼。
下學這些年,撂下毛筆拿起鋤頭,手指變得粗硬了,而今又拿起毛筆,毛筆在手里,就不大聽使喚了,寫出的字兒,扭扭巴巴的,也不中看。好在有毛不算禿子,大過年的,鄉下人看重的,是吃酒玩樂,至于誰家的門上春聯的字兒,寫得漂不漂亮,倒也沒人在意。
寫好了春聯,封了門,鄉下人就算開始過年了。
今年沒殺年豬,年貨也沒辦置多少,幾盤簡簡單單的菜,再包一頓餃子,老海怪家的除夕,就這么過去了。
在吳家溝,三十是不串門兒的,初一大拜年,初二走親戚,這都是老規矩了。
初一大早,老海怪換上新衣服,帶上五個餑餑,和媳婦一塊兒,到劉老三家拜年。這不光是老海怪家在村里人緣不好,平日和鄰居本家不常走動,只和劉老三家走動,關鍵是,劉老三是他兩口子的媒人,結婚頭一年,到媒人家拜年,也算是謝媒了。
劉老三家是外來戶,吳家溝人欺生,他們家在吳家溝,素常也不常和吳姓的人家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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