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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以毒攻毒


  說起抑郁癥,這應該算是當今社會最常見的一種心理疾病了。
  它的主要臨床特征為:心境低落、思維遲緩、意志活動減退等等。
  患者的情緒會長時間地低落消沉,常常會胸悶,氣短,莫名的感到焦慮,每天只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動。
  每次發作持續至少2周以上,不過有時候也會持續一年,甚至數年之久。
  從一開始的悶悶不樂到最后的悲痛欲絕,感覺活著每一天都是在絕望地折磨自己,直至最后產生自殺傾向和行為。
  自卑、痛苦、消極、逃避、悲觀、厭世。
  這就是抑郁癥患者整個的演變過程。
  不過與大眾認知中的“精神病”不同,得了抑郁癥的人在初期,還是能正常思考的。
  故此在電影拍攝到后面的時候,萬倩心里也隱隱意識到自己應該出了一些問題,只是她實在打不起精神,也就沒有將些許異狀放在心上。
  并且因為不想讓朋友擔心,于是面對著小仙女等人的詢問,她這才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本來她想著,也許回去休息一陣就會沒事兒了,但是萬倩萬萬沒有想到,張牧的心居然這么黑。
  明知道她現在狀態不對,竟然還要她唱這種“治愈系”的歌曲。
  看著萬倩雙目憤怒的瞪著自己,終于不是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了,張牧頓時最近微翹的笑道:
  “怎么,不會唱?你不是專業的歌手么?”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問題,可是張牧的語氣卻怎么聽都像侮辱人的樣子。
  不過還沒等萬倩開口,便見張牧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道: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勉強你了!”
  看著張牧以這般俯視弱者的姿態,說著那樣輕視且憐憫的話語,萬倩隱藏在骨子里的執拗頓時好似激發了出來。
  只見她眼神倔強的死死看著張牧一會兒,而后咬牙切齒道:
  “誰說我不能唱!”
  說罷,便一把從張牧手中拽過詞曲譜子,氣沖沖的坐在沙發上熟悉起來。
  見此情形,張牧的嘴角這才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話說張牧租的這個小型錄音棚,本來是一位富二代玩音樂的時候順帶建的。
  雖然他后來不玩兒了,但是一應設備倒是齊全的很。
  并且隔壁就有兩個休息室,完全可以讓人沒日沒夜的在這里玩音樂。
  于是很快萬倩的噩夢便來了。
  ……
  “不行!調太高了!”
  ……
  “不行,沒感情!”
  ……
  “你這是沒吃飯么?我放個屁都比你響!”
  ……
  “瞪著我干嘛?再來!”
  ……
  隨著一遍遍的重復,一開始萬倩還會爭辯兩句,但是到后來就是死死的瞪著張牧,眼中簡直都快冒火星了。
  但是她那要強的性格,卻又使得她面對張牧這吹毛求疵的要求,絲毫不愿意退讓半步。
  于是乎兩人就像斗牛一般,杠上了!
  就算是餓了、渴了,張牧也能算是叫人送過來。
  每天張牧幾乎都把萬倩折騰到精疲力盡,方才放過她。
  而累到極致的萬倩,除了朝張牧翻白眼之后,也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
  一天,兩天,三天……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
  ……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云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鱗
  ……
  你說人們的骨灰應該撒進海里
  你問我死后會去哪里
  有沒有人愛你
  ……
  來不及~來不及
  你曾笑著哭泣
  來不及~來不及
  你顫抖的手臂
  來不及~來不及
  無人將你打撈起
  來不及~來不及
  你明明討厭窒息
  ……
  錄音室外,看著已經完全沉浸在音樂之中的萬倩,張牧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聽得錄音室內萬倩的聲音,從開始的絕望、壓抑,逐漸變得不愿、不甘,再到最后好似一個孤勇的騎士一樣,向這個世界發起最后的沖擊。
  沒有什么撕心裂肺,但是在輕吟淺唱之中,卻自由一股倔強與堅定。
  這才是張牧想要的《海底》。
  在這首歌原本有兩個截然不同版本。
  一個“治愈”民謠版,讓人聽了想要沉入海底。
  而另一個則是鳳凰傳奇的流行版,溫暖的好似要將人從海底撈上來。
  二者可以說是針鋒相對。
  不過張牧想要的卻是第三種版本——讓人聽了不甘就此沉寂。
  畢竟他人只能救一時,人終究還是要學會自救。
  ……
  “OK!過了!”
  當萬倩聽到張牧說出這句話之后,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這段時間,張牧總是在她耳邊說“再來一遍”,讓她都有些習慣了。
  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了,當即便粗暴拽下耳麥飛快的沖了出來。
  看著她那危險的眼神,張牧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于是連忙說道:
  “喂~你干嘛……別沖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可惜無論張牧怎么勸說,萬倩依舊像只炸毛的小獅子一樣,朝張牧撲了過來,對著張牧就是一頓王八拳。
  畢竟這幾天張牧那張嘴簡直太臭了,如果不是萬倩還有點理智,估計早就氣暈過去了。
  后面她也算是化悲憤為力量,方才唱出張牧最滿意的版本。
  半晌之后,只見張牧一臉無奈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好似……一個剛被侮辱的姑娘一般。
  當然萬倩也好不到哪去,她亦是滿頭大汗的靠著墻腳坐著,T恤松垮、香肩半露,顯然也累的夠嗆,畢竟打人也是一個力氣活。
  不過看著萬倩那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模樣,張牧忽然卻笑了:
  “不錯,還會打人,看來應該沒多大問題了!”
  見張牧這么一說,萬倩頓時一愣,隨即方才有些錯愕道:
  “你……你這幾天都是故意的?”
  張牧聞言,當即沒好氣道:
  “廢話!我又不是真的虐待狂!”
  見他這么一說,萬倩隱隱的明白了張牧的用意。
  雖然他的法子有些粗暴,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一番折騰,萬倩也確實好多了。再沒有之前有氣無力,什么也不想做的感覺。
  想到這里,再看了見張牧的那幅“慘狀”時,萬倩不由羞紅了臉,片刻之后,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張牧道:
  “對不起啊,導演!你應該……不會記仇吧?”
  此言一出,張牧頓時白了他一眼道:
  “你說呢?就這么一件干凈點的白襯衫,全讓你毀了。”
  “我賠!”
  張牧話音一落,萬倩連忙腆著臉笑道。
  “這還差不多!”
  看著她這般模樣,張牧也懶得和他計較。
  反正,活過來就好!
  不過未等萬倩再說些什么,便聽見一聲輕響,門就突然開了,而后便見門外的楊光與小仙女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
  還沒等張牧開口,楊光便立即將眼睛一閉道:
  “老板你放心,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說罷,他便要立刻關上門。
  此言一出,張牧頓時臉就黑了,連忙急聲道:“回來!”
  瑪德,今天要是讓楊光關上門,他才是真說不清了。
  而萬倩這才意識到眼前她和張牧的形象,有多么讓人誤會,于是連忙紅著臉起身整理衣服。
  而張牧的話音一落,楊光方才一臉苦澀的轉過身來。
  看著張牧一臉陰沉的模樣,楊光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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