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風綺雪抬起頭說，“沒什么，去就去好了，正好當做游山玩水，在這皇宮里也憋得太悶了。”

        她不想破壞蕭墨塵心中的希望，卻也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好。”蕭墨塵稍稍安心地點點頭說，“等我準備準備。”

        風綺雪不知想到什么，轉著眼睛說：“蕭墨塵，我們怎么去啊？”

        “什么？”蕭墨塵一時間沒品出來風綺雪是什么意思。

        風綺雪彎起唇角說：“坐馬車嗎？同乘一輛？還是各自一輛？”

        她倒要看看蕭墨塵能與她保持距離到什么地步。

        蕭墨塵聽出她的意思來，笑著搖搖頭說：“我們可以用法術直接過去。”

        “那還算什么游山玩水散心啊。”風綺雪不滿地說，“要不咱們走著去吧，就像當初從魔宮出去游歷一樣！”

        她說完期待地看著蕭墨塵。

        蕭墨塵略帶抱歉說：“我也很想陪你走著去，可是……畢竟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我們能出去的時間也不多。”

        說起這個，風綺雪也能理解，畢竟蕭墨塵現在是皇上，還是一個好皇上，人族在他的治理之下一派祥和，百姓的生活安穩富足。

        風綺雪表示理解說：“我明白，沒關系的。”

        此刻蕭墨塵很想過去摸一摸風綺雪的臉，可他忍住了。

        還是等風綺雪體內的毒治好了再說吧。

        因為要出發去巫族，蕭墨塵這幾日都很忙，只有晚上才能來這里陪風綺雪睡覺。

        他看不到，風綺雪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每天會讓花蕊幫她擦一些胭脂來提一提氣色，在蕭墨塵面前總是會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看起來好一些，省得讓他再擔心。

        風綺雪渾身無力地坐在窗邊看著已經來臨的冬日景象，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都帶著刺骨的寒冷。

        一旁的花蕊拿著大氅披在風綺雪身上，輕聲說：“娘娘，外面冷，把窗戶關上吧。”

        風綺雪拉了拉身上的大氅，微笑著說：“沒關系，透透氣而已。花蕊，你說，皇上是一位好皇上嗎？”

        “當然了！”花蕊充滿崇拜地說，“皇上是一位明君，因為皇上，百姓才能過上平穩的生活。”

        風綺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有一種自豪的感覺，也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她想，也算是自己影響到蕭墨塵，不至于按照從前的人設，暴虐無度的模樣。

        “對了娘娘。”花蕊問風綺雪，“您……您真的不要告訴皇上嗎？”

        她在擔心風綺雪的身體。

        風綺雪看著窗外搖搖頭說：“沒關系的，不管我是什么結局，只要蕭墨塵好好的就行了，不想他再為我去擔心，去冒險。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那奴婢去看看您的藥好了沒。”花蕊心疼地看著風綺雪的側臉，行禮退下了。

        很快就來到了他們出宮的時候，天寒料峭，風綺雪身披深紅色帶著兜帽的大氅，還有一圈白色的絨毛。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圣誕老人一樣。

        “姐姐。”蕭墨塵本想牽著風綺雪的手，卻還是后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說，“我們走吧。”

        宮門外停著兩輛馬車，他們兩個果然要分開坐。

        風綺雪趴在車窗上說：“蕭墨塵。”

        另一輛車里的蕭墨塵撩開窗簾問：“怎么了？”

        “我無聊。”風綺雪趴在窗框上，下巴放在手臂上說，“你陪我說說話。”

        “好。”

        兩輛馬車并駕而行，他們兩個就在各自的窗口看向對方。

        風綺雪嘆了口氣說：“其實完全沒必要這樣嘛，你就跟我一輛車，也沒關系的。”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蕭墨塵對此特別堅持，所有可能傷害風綺雪身體的事都不行。

        “略。”風綺雪不滿地朝著他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你說不行就不行，切。”

        蕭墨塵看著她噘嘴不滿的樣子，淺淺一笑說：“姐姐，你還記得當初我們離開魔宮時候的樣子嗎？當初你騙我出去找神醫醫治自己的身體，沒想到現在……”

        沒想到現在這的要出去尋找醫治風綺雪身體的辦法了。

        他說著說著眼中的笑意就消失了。

        風綺雪察覺到蕭墨塵的情緒，看了他兩眼，轉移話題說：“哎，你說，我們這次去，能不能直接把阿和的父親娘親接到宮里去住呢？”

        “他們會不會見我們都不一定呢。”蕭墨塵也沒有繼續剛剛的傷感，順著風綺雪的話往下說，“不過我會努力的。”

        風綺雪突發奇想伸出手想要夠蕭墨塵，甚至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蕭墨塵看到后驚訝地皺著眉頭說：“做什么？”

        他說著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接風綺雪，一想到她的身體，只好收回手，嚴肅地說：“這樣很危險，坐回去。”

        風綺雪看著兩個人快要碰上的手又分開，不滿地坐回去說：“拉拉手都不可以啊？哼！”

        她說完拉上窗簾，不理會蕭墨塵。

        另一輛車上的蕭墨塵以為風綺雪生氣了，想說什么，卻還是閉嘴了，一切還是等她身體好了之后吧。

        其實風綺雪是突然一陣不舒服，卻又不想讓蕭墨塵發現，她知道這樣一定有用，借著生氣的由頭拉上窗簾，自己靠在車里捂著胸口神色痛苦。

        她發現，曾經兩人抱在一起睡一晚上都可以堅持，后來坐在桌子兩旁都感到強烈的不適感，如今更是深重了。

        仿佛蕭墨塵只要出現在風綺雪的視線里，她都會感受到錐心的痛苦。

        風綺雪捂著胸口放緩呼吸，想要盡量調節減輕一些，可卻無濟于事，甚至額頭都出了一層虛汗，指尖都微微顫抖。

        “蕭墨塵……”風綺雪虛弱地自言自語，“如果我注定要死怎么辦？”

        她無奈又絕望地看向車頂，最后的時光就要這樣度過嗎？

        馬車走了一天，晚上的時候在客棧里休息，蕭墨塵自然是訂了兩間房。

        風綺雪也沒有反駁什么，認命地跟著他上樓。

        蕭墨塵推開一間房門，進去轉了一圈看了看，出來說：“還算干凈，姐姐，早點休息。”

        他說完就要走，風綺雪卻直接趁他沒有防備，拉著他就進了房間，背靠著門。

        蕭墨塵立刻后退兩步說：“不可以。”

        “我什么都沒說啊！”風綺雪用身體擋著門，揚起下巴說，“蕭墨塵，你不要拿著一副好像被調戲的良家婦女的樣子好不好。”

        蕭墨塵輕笑著說：“你想做什么？”

        “做你！”風綺雪毫不掩飾地挑起眉毛。

        蕭墨塵卻有些害羞，嚴肅認真地說：“你現在的身體……”

        “我知道！”風綺雪打斷蕭墨塵的話說，“所以我沒有想很多，都這么長時間了，連牽手都不可以，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蕭墨塵還想跟風綺雪講道理，可風綺雪就是不要聽的樣子。

        她捂著耳朵說：“你不早說什么我的身體巴拉巴拉的，我的要求也不高，每天晚上一個晚安吻，不過分吧？親一親又不會死人。”

        “呸呸呸。”蕭墨塵皺著眉頭說，“什么死不死的！不許胡說八道！”

        “那來嘛。”風綺雪撅起嘴巴等著蕭墨塵的晚安吻。

        蕭墨塵有些為難，他也想親親抱抱，可是……心中總有顧及，總會擔心。

        “快點嘛。”風綺雪撒嬌一般說，“親完我就放你走，真的。”

        “真的？”蕭墨塵不確定地問。

        他看著風綺雪嬌嫩欲滴的雙唇，心里也是癢癢的，這陣子他也忍得很辛苦。

        鬼使神差的，蕭墨塵邁開步子往風綺雪那邊走去。

        他的每一步靠近都在家中風綺雪心口的疼痛，不過即使這樣，風綺雪的臉上還是浮現了笑意。

        蕭墨塵本想捧著風綺雪的臉，手都抬起來了卻又放下，站在她面前，許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看她了，甚至都舍不得眨眼。

        目光下移，蕭墨塵看著風綺雪的雙唇，低頭輕輕吻了上去，一陣心猿意馬。

        若是有尾巴，此刻一定快要搖晃到天上去了！

        風綺雪抬起頭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久違的接觸，可還沒來得及仔仔細細品味，蕭墨塵居然就要離開。

        風綺雪趕快伸手勾著蕭墨塵的脖子，加深這個吻，心跳變得飛快，疼痛在全身蔓延。

        “唔……”蕭墨塵拉著風綺雪的胳膊想要后退，不想讓她痛苦，手上又不敢用勁兒，怕弄疼了她。

        兩難之下，睜開眼睛滿是猶豫。

        風綺雪微微離開蕭墨塵的唇，動情地說：“反正痛一回，不如痛得值得。”

        她說完就又吻了上去，好好感受著兩個人久違的親昵。

        蕭墨塵的內心堅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他一邊也想與風綺雪溫存，一邊又擔心……只是下意識地回應著風綺雪的吻。

        突然風綺雪的手開始在蕭墨塵的身上亂走起來，嚇得蕭墨塵趕快拉開風綺雪的手，隱忍著說：“好了姐姐，夠了。”

        再繼續下去，他怕自己的理智會崩潰，怕會傷害到風綺雪。

        風綺雪也只能松開蕭墨塵，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已經快要站不穩了，垂眸想要隱藏眼底的痛苦，側身讓開說：“行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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