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學校組織了籃球賽，當體育課代表在班上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抽中了和九班比賽。

        “九班啊，是不是就是江言之的那個班。”

        “恩，好像是……”

        江言之？蔚然想了想，開學這一段時間，不知道哪里出了個校草排行榜，當時蔚然和覃聽去看的時候許承風在第一高高掛著，第二便是她們口中的江言之。

        九班離廁所蠻近，每次上廁所都會經過，覃聽有次還專門假裝去上廁所，拉著蔚然去看了看那個江言之，然后就聽到覃聽在旁邊有些夸張的表情，一邊豎起大拇指。

        蔚然看來看去，總覺得還好，也沒有那些人形容的那么夸張，之后便聽到覃聽每次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著，江言之是她的菜。

        “你之前還說喜歡許承風呢？”蔚然掏了掏耳朵，對某人鄙視道。

        “嘖，你說許承風？那是我等凡人可以肖想的？學校喜歡許承風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那人家江言之還在那個榜第二呢，喜歡他的又少不到哪去……”

        “我不管我不管，只要不是第一都有可能，略略略……”

        “你瘋了，覃小聽。”

        ……

        想到這兒，體育課代表念了一遍參加比賽的名單，確保沒有遺漏，蔚然明顯聽到了許承風三個字。

        就又聽到體育課代表在上面問：“每個班還有出一個啦啦隊，你們女生有興趣的到我這里報名……”

        沒等體育課代表說完，下面就有男生故意問：“為什么男生不能報名，性別歧視呢！”

        體育課代表斜了那個男生一眼：“你報也行，到時候應該要穿裙子，你不穿我們把你按在地上穿。”

        同學們都笑了起來，朝那個男生開起了玩笑，搞得那個男生笑著把他們懟回去。

        “鹿鹿，你要報名嗎？”蔚然收回視線朝林鹿問。

        林鹿苦惱的想了一下：“可是我最近吃的有點多，肚子上有肉唉，看來最近得少吃點了，哎，然然，你報名嗎？”

        蔚然連忙搖了搖頭：“我就算了，我不會跳舞，四肢不協調。”

        其實她很想報名，但是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蔚然每天回家都可以看到教室里啦啦隊再排練，領操的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易歡，她有些羨慕的看了一會，很快轉身走了。

        籃球賽正式開始的那天，陽光很好，照在人身上很暖和，蔚然和覃聽還有林鹿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在買水的時候，蔚然不知道為什么多拿了一瓶。

        她趁覃聽和林鹿還在挑東西的時候迅速結好賬，問收銀阿姨要了一個袋子把買的東西裝了進去，走到外面等她們。

        等她們到籃球場的時候，球員已經熱起了身，覃聽跟著她們先到了五班和九班比賽場地，準備等會再去看自己班和一班的比賽。

        啦啦隊正在熱場，覃聽撞了撞蔚然：“話說你當時怎么沒有報啦啦隊？”

        蔚然還在找理由讓她閉嘴，林鹿慢悠悠開口：“然然不是說她四肢不協調嗎？”

        覃聽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想繼續說著什么，旁邊的蔚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使了個眼色，覃聽馬上安靜了下來。

        林鹿沒發現兩個人之間的貓膩，就聽到覃聽解釋：“奧，對哦，我都忘了然然不怎么會跳舞？”

        然后等林鹿去上廁所的時候，覃聽這才開口：“蔚小然，你騙鬼呢，你不會跳舞？你四肢不協調？”

        蔚然沒說話，眼睛追著場上的那道身影，五班的球服是紅色，少年背后的數字是9號。

        “蔚小然，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蔚然認真的看著覃聽的眼睛，聲音低了下去：“大概，是不敢吧，我從小到大，你不是知道嗎？”

        說完又抬眸看著那道身影，覃聽嘆了口氣。

        良久，覃聽指了指自己班級比賽的場地，“然然，我先回去了”，看到蔚然點頭后走了。

        場上的歡呼聲不斷，蔚然大概聽了聽，許承風和江言之的名字出現的最多。

        比分咬的很緊，五班的分數領先一些，最后一分鐘，球到了許承風手里，九班的人在前面防守著他。

        一個三分球投進，比賽正式結束，五班贏了，許承風笑的張揚，和隊友們擊著掌，他穿著顯眼的紅色球服，明亮如陽光。

        不少女生上去送水，蔚然看著那道身影，捏著手里的礦泉水瓶，看到許承風接了一瓶水過去，最終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她不敢，就是不敢。

        最后看了一眼少年的笑，蔚然轉身離開了操場，那瓶礦泉水被她留在少年校服外套的旁邊。

        許承風看到衣服旁邊還有一瓶沒有打開的水，他拿起遞給了正好過來的司易，司易打開喝了幾口，沒有人注意到瓶子的包裝紙有人畫了一個笑臉。

        知道許承風的人越來越多，喜歡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不乏有校園里很多漂亮的女生，但總歸并沒有聽到許承風戀愛的消息，蔚然有一次聽到許承風呲笑了一下然后說到：

        “正經人誰談戀愛啊。”

        那天放學，蔚然想著，感覺自己英語作業好像沒有帶，她翻了一下書包，準備回教室去找。

        經過樓梯的拐角處，正準備上去的時候，蔚然聽到了許承風的名字，她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許承風，做我男朋友怎么樣？”

        聽到這話，蔚然心頭一緊，躲在拐角處，看了過去，那個女生很漂亮很漂亮，化著淡妝，她懶懶的靠在欄桿旁邊。

        許承風站在她對面，漫不經心的抱著手臂，哼笑了一聲：“不怎么樣。”

        那女生也沒生氣，掛著笑慢慢走近許承風，直到兩人之間只有兩拳的距離，停下，抬手放到了許承風的肩膀上。

        許承風沒有躲，偏頭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后在蔚然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慢慢湊近那個女生。

        蔚然捏緊了拳頭，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很想走出去，但是她不能，像是逃避似的，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下樓。

        蔚然紅著眼眶，推著自行車，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那里空蕩蕩的，她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匆匆離開。

        她自然不知道，許承風湊近那個女生，打量了她一眼，開口：“同學，你卡粉了。”

        見那個女生表情一僵，許承風迅速退開，用手拍了拍被她搭過的肩膀，拎著書包走了，沒有回頭看一眼。

        那個女生有些不甘心的在后面的問：“為什么？”

        許承風腳步未停，半晌說了一句：“沒興趣。”

        回到家里，蔚然放下書包走進衛生間，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只有一點點紅，拿水洗了個臉，然后才拿著作業去了蔚啟星的書房。

        蔚爸爸明顯感覺自己的女兒今天情緒不太對，但也沒有多問什么，想著等會讓她媽媽去問問，然后開始給蔚然講起題。

        直到蔚媽媽叫他們兩出去吃飯，蔚爸爸走進廚房給蔚媽媽說了些什么，飯桌上，蔚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夾著菜，蔚媽媽猶豫了幾秒開口。

        “又又，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嗎？”

        蔚然夾菜的動作一頓，朝媽媽搖了搖頭，便埋下頭，眼眶又忍不住紅了。

        “又又，有什么事可以和爸爸媽媽說的，嗯？”

        “沒事的，媽媽。”

        “是不是最近學習有點困難，不用著急的，我們慢慢來，還是和同學鬧矛盾了……”蔚媽媽有些擔心的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蔚爸爸也在旁邊附和著幾句。

        蔚然聽到他們的話，眼淚流的更厲害，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自己的爸爸媽媽，她抬起頭。

        “沒什么事，就是最近學習太難了，我有點跟不上，你們不用擔心。”

        聞言，蔚媽媽松了一口氣，邊安慰著蔚然邊給她夾著菜。

        回到房間，蔚然寫著作業，想著今天覃聽問她的問題。

        初一的時候，覃聽和蔚然一個班，蔚然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是元旦晚會，每個班都會出表演，班上一商量決定出個舞蹈。

        當時蔚然學舞很快，很有天賦，老師決定讓她領舞，下面總是響起討論聲，蔚然最初不知道是什么，待她聽清。

        “為什么選她啊，小黑妞。”

        “對啊，班上那么多漂亮的女生。”

        “還說呢，她比我一個男生都黑……”

        ……

        蔚然從小到大和其他女生相比起來比較黑，但是這是蔚然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他們或許沒有惡意，但對于蔚然來說，她太容易被外界影響了。

        其實蔚然長得不丑，相反除了皮膚黑外，她其實挺好看的，鵝蛋臉，杏眼，鼻子雖然不太高，但配著整張臉也很和諧。

        后來，蔚然正式表演那天，只要一想起他們說的話，就忍不住回避著下面觀眾的視線，跳錯了好幾個動作。

        蔚然紅著眼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又冒出了幾個痘痘，她忍不住擠了擠它們。

        20111014，蔚然在草稿本上寫到：

        xcf，就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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