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山
進入山洞以后,里面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白得刺目,白得眼球發酸。洞里還有一小段路要走,三五米長,兩人寬,盡頭是相同得橢圓出口,被藍色光線覆蓋,看不出通往何處。
曹書墨便帶頭走向出口,看著藍色洞門未多猶豫,直接跨了出去。
又是一陣刺目的白光,眼球酸澀尤在,曹書墨只覺得腳下松軟,瞇著眼睛去看,竟是一片枯黃的草地。
“白天?”曹書墨感受著腳下真實的地面,抬頭,重重山巒印入眼簾,耳際鳥叫聲聲入耳,眼下是一個不太陡峭的山坡,他們的洞就在山坡中間的位置。他走出幾步,回身望向出口,伙伴們正一個接一個從洞里出來。
“誒?在山里?”張晨踩著松軟的草地,望著他群山連綿,就地開嗓:“這里的山路十八彎,這里的水路九連環……”
“大哥,哪里有路?”沈近海咳嗽一聲,打斷張晨那破鑼嗓子,每次唱k就夠受了,現在還要遭罪,他不干。
“你很煩。”張晨撇撇嘴,翻個白眼。
“我們這是算出來了,還是依然在游戲里?”王利新踢著一塊小石頭,石頭便順著山坡咕嚕咕嚕滾到山下的草叢里。
“游戲里。”張晨回道:“咱們的城市哪里有山。”
“也是。”王利新點點頭,踩著枯草,四下胡亂看,除了層層山巒,就是山下茂密無邊的叢林,平日里旅游見到這些倒是經常興奮異常,爬高走低,劃船戲水好不快活。可如今一切都不對勁,游戲不對勁,關卡未知,前路未卜,哪還有好心情游山玩水。
“怎么走?東南西北。”沈近海回頭詢問曹書墨,看到對方正在檢查山洞。此時,山洞已經無光,只是一個黑咕隆咚的洞。
“隨便。”曹書墨對著山洞說話,聲音很空洞。外面的光微微投入洞內寸許,可以看見洞內的大致情況。整個山洞空間不大,沒有那條長廊道,四周似乎是密封的,并不像他們來時走的那條路。
“隨便可不好使,要不大家舉手表決,上下左右,按票數最多的走?”沈近海望向眾人,聽取意見。
大家也沒什么好的意見,就各說了想去的方向,最終往左的票數最多,于是眾人決定往左探尋,去遠處的那片樹林看看情況。
按日頭的位置算,此時是中午時分,日頭正熱,一行人毫無章法地緩慢行徑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周圍樹木逐漸增多,各色叫不出的花草覆蓋成自然的植被,鳥叫聲在樹林中此起彼伏。
又耐著性子走了半小時,樹林更深,已經無法看到遠山的景致。林子里大樹參天,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氣溫也變得低了不少,風倒是沒有外頭大了。
“餓了。”張晨一邊走,一邊摸著肚子,早飯早就消耗殆盡,午飯又沒吃過,現在正是餓的難受的時候。
“休息會兒。”曹書墨停下隊伍,看到不遠處有根倒地的大木頭,指著那邊說:“去那里坐。”
毫無目的的走了那么久實在疲累,眾人便加快步子過去,找了合適的位置坐下休息。
“你怎么不坐?”張晨見曹書墨站在一邊,指一頭:“那邊空著呢。”
“不用了。”曹書墨搖頭,望一眼干枯的樹皮,想到起來的時候一屁股枯皮碎屑,他寧可站著。
“你們說這樹林里會不會有狼?”莫麗莉看著茂密的樹林忽然說。
“大白天的,狼見了人只會跑吧。”王立新笑。
“那如果晚上呢?”莫麗莉又看一眼叢林深處:“晚上怎么辦?”
“生個火,就不怕了。”張晨一邊說,一邊把屁股往樹干中間挪了挪,樹皮粗糙,坐著不是太舒服。
“哪來的火?”莫麗莉好奇問。
“我有火柴啊。”張晨樂呵呵:“進游戲第一個院子的時候,有摸線索的一關,沈近海找到盒火柴,里面有十來根,放我這了。”說完,從口袋里摸出火柴盒,揚了揚,發出“擦擦擦擦”的聲響。
“我們玩的游戲怎么就沒有道路。”莫麗莉嘟囔:“直接就進了古宅,唉……”
“哈,這個道具好,差點忘記了。”沈近海不想話題太沉重,便側身看一眼那款老式火柴,笑:“利器啊。”
“那是。”張晨收好火柴,得意地笑。
“如果能搞到點肉,還能烤肉吃。哈。”沈近海笑。
“撒點孜然、蔥花、鹽。”張晨開始幻想。腹中越饑餓,腦袋就不自覺傳達某種信息,想吃燒烤、想吃炸雞、想喝奶茶……越想越歡,身體重心不受控地下沉,不自覺往樹干中心挪。
張晨剛想講再配杯波霸奶茶,突然感覺屁股一沉,樹干松脆的中心不吃重,徹底被壓垮。隨著啪一聲響,木頭裂開,他整個人都陷了下去。
瞬間,張晨感覺自己屁股落到了樹洞當中,身體和腿露在外面,整個人呈了個大大的“v”字。
“我去……”沈近海嚇了一跳,又看見洞里的張晨半邊身子和兩只腳在外頭亂蹭,膝蓋都快撞上鼻梁了,又想幫他,又想笑。
“md,拉一把啊。”張晨一條手臂撐著洞口叫沈近海。
“來了,來了,呵呵哈哈。”沈近海嘻嘻哈哈去拉張晨,卡的挺深,根本拉不動。他就讓其它幾個人男人來幫忙,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張晨從樹洞里拉出來。
“好脆。”張晨拍著屁股上的碎屑,罵罵咧咧:“竟然是空心的。”
“大哥……你拿的啥?”沈近海看著張晨右手,挑眉。
“啥?我去!”張晨看一眼自己不自覺從樹洞里抓出來的東西,驚駭之下,直接扔到了沈近海身上,對方,還下意識地接住了。
幾個女孩子嚇得驚叫連連,都從樹樁上跳下來,散到了各處。
沈近海:“……”
“這是……腿骨呀……這是……腳掌呀。”張晨定神,走過去仔細端詳。那是一根已經有些發黑的腿骨,骨頭的一端被雜草纏著,連著整個腳掌的骨頭,才不至于讓它們散架。
“里面……”沈近海麻木把骨頭提到眼前,雜草纏繞的并不緊,被提來下面受力重,雜草松懈,整個腳掌的部分瞬間散了,一塊一塊落到地上,最終只剩一根完整的大腿骨在沈近海的手里。
“尸體?”張晨看著樹洞上的坑洞。
這句話又讓所有人神經緊繃,紛紛把目光投向那段枯木。
“看骨頭的顏色……應該有段時間了。”張晨看一眼骨頭,經過柳宅一役,他神經已然有點麻木,反而不是那么害怕。
“也可能樹洞潮濕,食腐的蟲子和小動物多,把他快速啃完了。”沈近海把腿骨放在地上,拿在手里突然有種瘆得慌的感覺。
“有可能。”張晨去草叢里尋了根長樹枝,回到樹洞口,直接拿了樹枝在洞里搜尋。樹枝驚起洞里的小動物一陣亂竄,各種飛蟲借著灰塵翻滾出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草腥、灰塵、腐臭混合的怪味。
“你輕點。”沈近海捂著鼻子提醒:“別把人搗碎了。”
“沒有。”張晨突然停下手,回身,撇撇嘴。
“里面沒其他骨頭了?”沈近海皺眉,也湊過去看,借了張晨你手里的樹枝搗鼓一陣,的確什么也沒有。
“會不會在其它地方?”張晨一邊說,一邊往枯樹的另一頭走,走過一大半的時候找準了位置,不假思索抬腳就踹。
那枯樹本就脆弱,又是被坐,又是被砸出坑,已經把它的耐受力發揮到了極致。經張晨這么沒心沒肺的幾腳,脆弱不堪的樹干瞬間就崩裂開來,“啪”一聲一分為二,摔在兩側,露出了里面的全景。
“你這是典型的力氣沒地方用,純發泄。”沈近海捂著鼻子笑,灰塵太大了,灌進鼻腔直想打噴嚏。
“切。我對著枯木有啥好發泄的。”張晨笑笑,又尋來跟長樹枝,和沈近海一起在樹干里翻找。很快,兩人就把枯木內搞的連草皮都翻了個,可惜,依然一所所獲。
“啥也沒有。”沈近海丟掉木頭,看向曹書墨。
“腿骨可能是小動物叼進樹洞的。”曹書墨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骨頭仔細打量一番,然后指著一頭說:“整個切口很整齊,像是……刀之類砍的。”
“砍腿?難道這里有變態……”莫麗莉捂著嘴驚呼,眼中顯出恐慌神色。
“挖個坑,埋了吧,畢竟是個人。”曹書墨沒接茬,這種時候,沒必要制造恐慌氣氛,對誰的心態都沒好處。
“埋吧。”張晨表示同意。
于是,幾人找了塊泥土比較松軟的地方,用石頭挖了個小坑,把骨頭放進去埋好,臨了還在上頭堆了幾塊石頭。
“繼續走吧,這兒也沒什么可看的。”干完一切,曹書墨拍了拍手上的灰,提議。
“繼續往森林里走嗎?”王利新看一眼深不見底的密林,心中有些擔憂。“
“不往里面走,就是原路返回,我沒意見。”曹書墨淡淡說,看一眼來時的路,心里忽然劃過一絲不妙,他們來的時候沒有做任何記號,現在望著來路,完全沒有了方向感。
“還是繼續走吧。”沈近海看一眼森林,笑笑說:“玩游戲都是一路探的,原地待命沒法觸發機關。”
“好吧。”王利新無力反駁,他沒有明確方向,也沒有明確目標,只能跟著隊伍滑西瓜皮,走到哪里算哪里。
商量完畢,無人有異議,一行人繼續往密林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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