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探
干完這些,廣場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天色暗了下來,隱隱約約有雨絲落下。
大家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莫麗莉被喂了些水,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坐在一張椅子里,靠著椅背休息。她的身體本就有些虛弱,加上這幾日的饑餓,以及剛才突如其來的驚嚇,現(xiàn)在變得更加脆弱不堪了。
“現(xiàn)在的人數(shù)對比是10比4,飛隊的正隊長、指導(dǎo)都死了,他們幾乎沒有勝算了。”老莫把背包丟在桌子上,揚起一片灰塵。
“你說幾乎,那就是還有一絲微乎其微的可能。”曹書墨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直接點穿。
“這里有八個人,飛隊有四個人,如果二合一,總十二個人,在人數(shù)就超過劍隊了。”老莫也不隱瞞,直接說。
“這兒不是有九個人?”張晨提示,他又不瞎,幾個人還是算得清楚。
“老莫不算的。”沈近海笑笑,看一眼老莫:“他是中立,應(yīng)該是在帶隊之前都講清楚,入了合同的。”
老莫笑笑承認(rèn):“是,不管兩隊之間有什么問題,我都不能參與其中。這是我們向?qū)чg不成文的規(guī)矩,壞了規(guī)矩以后就沒生意可做了,所以,他們雙方再怎么沖突,也不會拉我入局,我就是個中立者。”
“那現(xiàn)在你豈不是在替一方出主意。”張晨不假思索地指出。
“并沒有。”老莫笑:“你們現(xiàn)在和我一樣,只是旁觀者。至于飛隊可能來找你們結(jié)幫,那也只是我的推測,我并沒有推動事情向任何一方發(fā)展,還是中立。”
“二合一為了什么?”曹書墨淡淡問。
“對抗劍隊。”老莫回。
“對抗?”曹書墨微微蹙眉,直接道:“如果是相互扶持著離開這里,可以。但是,如果是想方設(shè)法要取了對方性命,踩著別人出去,做不到。不可能。”
“你還挺……有原則的。”老莫笑著搖頭:“現(xiàn)在食物是最緊缺的,這個問題你要怎么解決?再餓幾天,你們連路都走不動。就沒想過,聯(lián)合起來,去劍隊那里爭奪一些,解一解燃眉之急?”
“為了這目的,就要去殺人?”曹書墨冷冷看著老莫。
“不是去殺人,是去爭取一些食物。”老莫糾正他的說法。
“對啊,我們現(xiàn)在人數(shù)加在一起比劍隊多,可以拼一拼的。”孫婉可立刻附和道:“為什么不去呢?”
“是啊。”老莫點頭應(yīng)和,掃一眼眾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止是孫婉可,已經(jīng)有人蠢蠢欲動。
“現(xiàn)在是生死存亡,是可以拼一拼的。”馬濤也來了勁:“不需要殺人,就是獲得一些食物的掌控權(quán)。”
“這些日子,哪一次不是為了食物而死人的?”沈近海冷笑問:“小河邊,樹林里,甚至就在剛才……他們瘋搶的儲藏室,哪一件不是和食物有關(guān)?”
“不吃會死人的。”馬濤著急地說:“咱么每天連基本的食物都滿足不了,撐不了幾天的。”
“是啊,”孫婉可附和:“好不容易從古宅出來,卻要餓死在這林子里,多不甘心。”
“咚。”一直沒說話的祁嘉音突然把她的環(huán)保袋扔在桌子上,聲音挺響,似乎裝滿了東西。
“這是啥?”王利新走過去打開環(huán)保袋,里面裝了滿滿一袋野果:“哪里來的?”
“一路上摘的。”曹書墨替祁嘉音回答:“其實在山上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野果地,采了一些下來,打算一起吃。雖然數(shù)量不是很多,但是足夠我們今天頂一下了。”
“又是野果……”孫婉可一臉不滿:“今天頂完明天怎么辦?”
“山上還有,想吃就去采來吃。”曹書墨回答:“甚至,多采些放著,也能頂兩天。”
“這果子放不了一天就爛。”孫婉可指出。
“不會,這果子能放起碼三天。”祁嘉音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果子,放在桌子上:“根本不會過一個晚上就爛掉,老莫沒講真話。”
“真的?”孫婉可拿起果子,仔細(xì)地看,果粒飽滿,還很新鮮,并沒有腐爛的跡象。她抬頭,立刻質(zhì)問道:“老莫,你為什么騙我們?”
“我們吃的那片就是容易爛。”老莫淡定回答:“可能其它地方好一些,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哼,你這理由,可真牽強。”孫婉可冷笑,根本不信。
“我如果想害你們就不會給你們推薦野果了,也不會勻食物給你們,不同區(qū)域果子長勢不同,不必大驚小怪。”老莫轉(zhuǎn)頭看向莫麗莉:“你們可以吃果子解燃眉之急,那么她呢?怎么辦?”
“把果子煮熟,吃些熱的。”曹書墨回。
“……這也行?”老莫有點無語。
“不是辦法的辦法。”曹書墨說。
“哎,那也可以。”老莫聳聳肩,不再堅持提議:“煮爛點吃。”
“我們?nèi)ズ惋w隊合作,不就可以獲得一點給莫麗莉的食物了。”孫婉可不甘心,還是想去拼一拼。
“你們仔細(xì)看過現(xiàn)場的人員配比嗎?”曹書墨突然問。
“沒有。”孫婉可果斷回:“那么混亂,誰會注意?到現(xiàn)在還沒分清楚他們到底誰是哪個隊的。”
“老莫清楚呀。”張晨說。
“切。”孫婉可不爽地白他一眼。
“……”張晨莫名。
“抱著飛隊指導(dǎo)尸體的男人,身邊跟了三個姑娘,這就是他們現(xiàn)在的隊伍組合,一男三女,有沒有食物不清楚,但是他們的剩余價值的確很少。”曹書墨淡淡說。
“他們現(xiàn)在可能還不如有野果的我們。”沈近海補充說:“所以才會在剛才拼死去搶儲物室,因為里面很可能有救命的食物。”
“那個被開瓢的男人你們注意了嗎?”曹書墨又說。
“注意什么?”馬濤不解地問。
“他是中槍死的,前額近距離中槍,后腦勺開花。開瓢的地方是第二個傷口,他受到兩次暴擊。”曹書墨把自己看到的如實陳述。
“你別嚇唬人。”孫婉可有些害怕。
曹書墨淡淡說:“他的額頭正中心有個黑色的圓點,周圍焦黑了,空氣里有股淡淡的火藥味。這不是嚇唬你們,劍隊里有人有槍,關(guān)鍵時候會毫不客氣地使用,現(xiàn)在你們還想去拼一拼嗎?”
槍!這個字一出眾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勇氣在一瞬間瓦解,再無人提及合作的事宜。
“先吃吧,墊一墊。”曹書墨指野果。
話題沉重,無人再想沖刺,眾人不再多話,各自從環(huán)保袋里抓了些野果慢慢吞咽。
祁嘉音從老莫那里借來水壺,繞著平房找了一圈,在板房左側(cè)下方找到一處長水槽。上面按著三只生銹的水龍頭,祁嘉音擰開龍頭,放出來的水都是黃色的。
“這個采石場肯定不是停了一天兩天了,有段日子了。”曹書墨看著銹跡斑斑的管道說。
“沒水了可有點麻煩。”祁嘉音擰開另外兩只水龍頭,一只沒水,一只流的還是黃水。
“山上有,我們一路過來,溪流不絕,這倒不是問題。”曹書墨安慰她:“要先接點雨水吧,煮點熱茶喝。順便給莫麗莉把果子煮一煮。”
“好。”祁嘉音點點頭,正要回,水龍頭里的黃水逐漸變淡,最終,竟變得清澈無比。“哈,有水!”祁嘉音大喜,果斷接了滿滿一壺。
“好事。”曹書墨笑。
接滿水,祁嘉音關(guān)掉水龍頭,抱著水壺往回趕。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變得很大,曹書墨就脫下大衣,頂在兩人頭頂,一路跑回到走廊上,然后回到辦公室內(nèi)。
接著,幾個年輕人拆下幾張板凳的木頭,在走廊上架了個小火堆,煮了熱些熱水,又把野果一并煮爛了,給莫麗莉吃些。
吃過野果,喝下熱水,今天一天的飯算是對付過去了。冷就想喝熱水,在喝完一壺水后,祁嘉音負(fù)責(zé)洗了鍋碗,又重新接了些水,煮熱了放在辦公室里,以防有人需要喝水。
他們煮水煮果子的時間里,寢室的窗戶上不斷飄出一縷縷熱煙,一些香味飄進(jìn)雨里,也飄到了眾人的鼻子下。以防被勾起饑餓的欲望,眾人紛紛避入室內(nèi)。
“那四個人在哪間房?”沈近海沒見辦公室,只是靠著門口的柱子看雨,漫不經(jīng)心地問同樣待在外面的曹書墨。
“大概在某間屋子里吧?也沒其它地方可去。”曹書墨看一眼走廊,默默想,這走廊好長。
“他們沒了主心骨,連拉攏隊友的心思都沒有了。”沈近海掃兩邊,預(yù)估飛隊的人可能在雜物間,因為那里離劍隊最遠(yuǎn),還隔著辦公室,較他們而言是最安全的選擇。
“有人拔槍的震驚可能還需要緩緩。”曹書墨快步走到廚房的窗口邊,悄悄往里掃了一眼,里面沒有值錢的東西,連值得用的東西也沒有。
和辦公室一樣,把所有物件都掃了個干凈,連一只碗都沒有留下。墻角最里面,一只老式的灶臺被砸得稀爛,木頭櫥柜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滿眼狼藉,根本無法進(jìn)人。
曹書墨看著一切,淡淡說:“走的時候可能不太高興,一點物件也不想留給后來的人。”
“奇怪。”沈近海也走過來看,微微蹙眉,感到一絲疑惑。
“都搬空了。”曹書墨離開窗臺,看向沈近海:“幾乎都搬空了,那么儲物室里的東西應(yīng)該也不復(fù)存在了才是,他們?yōu)槭裁催要拼命去搶奪這一間空房?”
“是啊,為什么?”沈近海也覺得奇怪,這里幾乎沒有可用的物品,難不成都搬空了,就留個儲物室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戎麄儊砣。?
“去看看?”曹書墨遞給個眼色給沈近海,對方點了點頭,兩人就貓著腰瞧瞧閃過寢室的窗臺,循序漸進(jìn)向儲藏室的窗臺靠近。
此時,香味正不斷從寢室內(nèi)飄出來,里面頗為喧鬧,不斷有酒瓶子的碰撞聲和碗筷的交響,似乎正在把酒言歡。
兩人貓著腰走到儲物室窗戶邊,悄悄往里張望,結(jié)果,失望。那窗戶和其它不同,緊緊閉著不算,似乎里面還把鏤空都封了,在外面根本什么也看不見。
他們在窗邊聽了會兒,似乎只聽到辰猶倪和老洪的歡呼聲,說著一些“大家一起發(fā)財”、“這次賺了的”、“黑石頭”、“發(fā)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語句。
這時,寢室有人嚷嚷著要出去上個廁所,儲物室外面的兩人也不好停留,立刻小跑著回了辦公室。
“你們兩個干嘛呢?”張晨看兩人飛一樣竄進(jìn)來,感覺頗為好玩,這可和平日里淡定的兩人不同。
“見怪不怪。”沈近海笑,也不隱瞞,直接把所見所聞?wù)f了。
“里面可能沒有物資?”張晨眨眨眼:“那搶個球?”說完,下意識地看向老莫。
“這我可真的不知道。”老莫攤手:“我說過了,有一天我和他們失聯(lián)了,這一天里究竟發(fā)生什么,我的確不知道。”
“所有東西都搬空了,只有這間還有東西,這就很反常。”張晨也不計較,自顧自分析:“除非,里面有他們搬不走的東西。這會是什么呢?會不是啥機械裝置?”
“什么機械裝置,那么神秘?難道外面停著的卡車就是準(zhǔn)備裝機械的?”沈近海笑說。
“也是,不太合理。”張晨歪著腦袋想,直接把話題轉(zhuǎn)到了車上:“你們說,有卡車就應(yīng)該有進(jìn)出口啊,這里怎么沒有?難不成,他們走的時候,連進(jìn)出口都?xì)Я耍俊?
“誰知道,但現(xiàn)在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并沒有哪里被嚴(yán)重破壞過的痕跡。”沈近海順著他說。
“誒,我們?nèi)タㄜ嚴(yán)锟纯窗桑f不定有線索。”張晨眨眨眼,感覺自己突然變聰明了。說完就要冒雨與看卡車。
“你等等。”沈近海透過窗子往外看,走廊上隱隱戳戳有人在走動,似乎人都出來了。“先別動,等沒人了再行動。”
“怕啥呀?”張晨嘟囔。
“我不想淋雨呀。”沈近海笑:“現(xiàn)在感冒,可不是鬧著玩的。”
“切,矯情。”張晨努努嘴,離開窗邊。
幾個人回到辦公室,耐心等待著,不曾想,這一等就等到了幾個小時。劍隊不僅派人駐守在儲物室的門口,連卡車附近也安排了兩個人。
一時半刻也沒法動了,大家就湊到辦公室里,關(guān)上門,拉上窗簾,再等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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