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如約而至，與此同時張淮開始琢磨除了武館代課外還有哪些方式可以賺錢，為此他與奶奶兩人合計商量了許久。

        張淮最初的想法是去火車站擺攤，他們這小縣城的火車站前有個巨大的廣場，平日里晚上會有不少人出來玩，廣場上也擺滿了各種流動攤，到了晚上各色吊燈一亮非常熱鬧。至于擺什么張淮也想好了，奶奶手巧會織各種玩偶，他到時候就可以賣這些，成本低，賣不出去的玩偶還可以送到統一收獲的商店里，到了后期他還可以試著搭配其他小東西賣，比如說氣球鑰匙扣等。

        奶奶被張淮說得幾分心動，又覺得張淮這么小的年紀就要考慮這么多，怕影響他學習，對此張淮保證讓奶奶放心。

        期末考試結束后，張淮與奶奶一同去了手機城，這時候的手機還是以翻蓋為主，娛樂性不強，但光是打電話通訊這一功能就已經適用了。奶奶先前的手機進過水，半靈不靈的，耗電非常快，張淮這次打算給奶奶換個新的。

        奶奶前面看得好好的，一問價格開始猶豫，想讓張淮多看看。

        許是都考完試了，來買手機的很大一部分是家長帶著學生前來。張淮拉過奶奶跟她說自己上月發了工資，學生購買有優惠，而且舊手機可以抵部分錢，算下來便宜很多了。

        “小淮，要不你換新手機吧，奶奶用不著。”奶奶還是不愿，覺得太貴了。

        張淮搖頭，有了后世手機對比現在的手機對他除了通訊就沒什么作用，“奶奶我還在上學，那部手機已經足夠了。主要是你現在的手機有時候不靈，我打電話你都接不到，還是換一個新的好。真的不貴，不信我可以帶你去問問。”

        張淮沒必要騙奶奶，他有換手機的念頭后就經常過來這邊看，知道期末考試完后有學生優惠還有以舊換新的活動，他就開始盤算。

        兩人在店員陪同下試用手機，張淮看中的這款性能一般，但在同價位手機中比算是性價比高的了，在店員示范的過程中張淮還看見了貪吃蛇俄羅斯方塊等經典游戲，有些驚訝。

        “你看，不貴吧。”張淮讓奶奶坐到椅子上簽字，自己到前臺付款。

        來買手機的人很多，但挑選需要時間，于是來前臺付款的人倒是不多。張淮在排隊等的時候看見幾個買手機的人會問有沒有電話卡出售，他有些意動不過轉念一想一張手機卡也不便宜，擺地攤賣的話估計沒幾人會買。

        張淮剛交完錢奶奶就找了過來，見張淮手中提著一小袋子就知道他已經付完錢了。奶奶嘴上說著這孩子，臉上的笑容卻掩不住。

        擺攤前期需要好好準備，張淮便白天跑武館代課，傍晚跟張優出去發傳單，晚上回家跟奶奶學鉤織，一天天下來很是充實。

        發傳單還是很有效果的，武館的新面孔明顯多了不少。過了一周，各大年級都已經考完試，張淮與張優就不再去學校發傳單。

        老板張虎見發傳單的影響顯著，想讓張淮多發幾天被張淮拒絕了，他晚上要開始擺攤了。張淮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果敢與魄力，他在擺攤前一天端了一紙箱鉤織玩偶與發卡到武館，與張虎商量每賣出一個便分他五毛。

        這些小玩偶熟練的人鉤起來很快，材料費很便宜，定價在二到五之間，小玩偶款式簡單的就便宜，稍大點動作與色彩多的就貴上一點。張淮經后世審美熏陶，學會基礎鉤織技巧后他就嘗試一些后世比較受人們追捧的款式，不過他速度慢，現在織出來的也不過五六個。

        另外張淮跟老板張虎商量月中請假的事，工資是一月一結的，他開始做的時候便是月中，到這次月中剛好是一月，他打算空出三四天的假帶奶奶去醫院檢查。

        張虎善解人意，不過還是讓張淮得了空盡快過來代課，人多了他一個人管不來。

        擺攤的第一天，張淮與奶奶用的是之前的小推車，上面清洗干凈后換上好看的桌布，邊上高掛發光的小燈泡，這些小燈泡還是張淮跑了幾個商店買回來自己并聯好的，燈泡瓦數不大，一個小開關便能控制，接著將各色玩偶按大小與工藝復雜程度分別裝入墊有棉布的竹籃中，鑰匙扣則用繩子串起懸在小車兩邊。

        關于定價張淮動了小心思，用醒目的黑板白筆寫著款式簡單的小玩偶29一個，復雜類的49一個，鑰匙扣統一售價19一個，每個定價都差一點湊整，調動人們的對比心理。

        對于這個定價奶奶覺得鑰匙扣賣得鑰匙扣與大玩偶賣得太貴了，張淮跟她解釋鑰匙扣除去成本他們還織了水果類的小玩偶，算下來其實不貴，至于大玩偶手工花費較高，這個定價也不過分，他主要將重心用于售賣小玩偶與鑰匙扣上。

        這個年頭，三塊五塊算下來可以吃頓較好的中餐，張淮是按照人們的購買力來計算的。

        出于私心，張淮將自己鉤的幾個玩偶夾在了大玩偶框中。

        在細碎燈光的照耀下，玩偶與暖色背景相得益彰。小推車還沒駛入廣場就有幾個女孩子上來詢問，聽見價格后有些猶豫最后散開。

        張淮尋了個較空曠的場地，沒有到人流中心去。他照例從小推車里拿出凳子分給奶奶，接著找出水杯讓奶奶解渴。

        風有些大，張淮扣上帽子站到小推車前面調試燈泡，將其固定更牢固些。

        一連串的小燈泡實在是太新奇醒目了，而且這小推車布置得溫馨十足，有些人被吸引走上前來看發現是賣小玩偶的。

        “小玩偶29一個，大玩偶49一個，鑰匙扣便宜些，19一個，可以隨便挑隨便選。”張淮讓出位置站到邊上看他們挑選。

        大玩偶的價格果然有些貴，不少人開始看的都是小玩偶或者鑰匙扣。

        “老板，這些都是手工織的嗎？”有人問。

        張淮頷首，小推車邊有小孩在追趕，張淮隨手護住一跑來的小孩避免撞到車上。

        “這做工可以，針腳細密。”鉤織這項手工活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不過大多都做毛衣去了，玩偶倒很少去做。

        玩偶費時還不實用，只能當裝飾品，不過現下這玩偶胖嘟嘟的，款式新穎，色彩搭配也好看，有人開始心動。

        張淮適時拿出折疊好的報紙袋，顧客選好后就幫忙放入紙袋中，收錢找零。

        奶奶有訂閱報紙的習慣，家里留下了不少報紙，張淮靈機一動就拿來折疊起來裝玩偶，折成方方正正的類似于手提包。

        有些顧客為了避免麻煩，直接說不用找零，對此張淮也沒堅持。

        三人圍觀，慢慢就會變成五人八人，熱鬧只會不斷擴散，于是小推車跟前的人不知不覺中圍了一圈。

        人多眼雜，張淮便將報紙袋放出來，顧客選好結完賬后可自行選擇是否要裝袋。

        其中鑰匙扣賣得最火熱，小小一鑰匙扣環加上一玩偶，有了小玩偶的價格對比鑰匙扣一塊九的價格在人們心中就跟撿便宜一樣。

        當然，小玩偶也賣得可以，大玩偶如意料中的沒有幾人拿起。

        竹籃里的玩偶逐漸見底，鑰匙扣也僅剩幾個，張淮開始注意起來，在小玩偶賣完時及時告知后面的人小玩偶已經賣完，還剩大玩偶，數量有限。

        許是他的話起了效果，后面圍著的人見生意這么好于是往里面擠，里面的人想退出去，撞面間推推搡搡，一時不防小推車上燈泡的線被扯住，霎時熄了小半。

        人們最先就是看著這一串新奇小燈泡過來的，現在見這小燈泡被弄壞，前面幾個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真是對不住，這燈泡的錢你開個價吧。”有人謙意的說。

        “沒事，不值幾個錢，不用在意，是我先沒固定好，線拉得太低了容易被扯到。”張淮輕飄飄將責任攔在自己身上。

        那人過意不去，挑選玩偶時倒看見了個款式新奇的，舉起來一看，笑了，“小老板，你這是洋蔥還是包子？”

        這圓乎乎的頭頂尖起，顏色是白色中夾紫色，還用黑色的線勾畫了三個彎弧，看起來像是笑容，很是新穎中帶著奇特。

        張淮不好意思咳了一聲，沒想到還能被人認出來，他織出來的時候奶奶就說這是四不像，“洋蔥。”

        “行，我要這個了。”付完錢后這顧客再次說了遍不好意思。

        張淮擺手讓他不要糾結，燈泡估計是短路了，小事一樁。

        后邊的人沒買到小玩偶又覺得大玩偶價格太貴，便問明天還出攤嗎。

        這次張淮沒做聲，奶奶思忖一會說估計得三天后，手工鉤織要保證質量速度就沒有那么快。

        詢問的人慢慢離開，張淮關掉小電燈泡，攤位前又變得清冷起來。

        人前奶奶還可以壓抑住嘴角弧度，這會已經自行嘀咕算著賺了多少。

        張淮輕點玩偶，自己鉤的玩偶竟然還賣出了四個，還剩下個拍肚子的派大星，這個動作滑稽的玩偶在一眾精致玩偶中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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