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拍賣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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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厚邕城拍賣行舉辦最隆重的一場盛會,不為別的,只因為壓軸的拍品是魔帝親自貢獻出來的一枚大道真元。
大道真理格外罕見,更何況是大道真元。
修真一途,從入門到結丹、再凝聚元神、心神合一,這些前期的修煉,都是為和天地間的大道法則產生共鳴。
常人都知虛神境后是神境,但神境并非是一個固定的境界,神境分為三個部分:虛神境、神境、假道境。
神境之人,只有得到所謂的道法認可,才有尋覓永生的可能。
也是因此,才有了所謂的上界,上界之人大多為得道強者,他們便是為了長生而活。
只不過長生之途的初始點便出現了問題,魔帝曾經評價過上界眾生,說是天下鼠輩窩藏福地,想要得到永恒,卻又恐懼時間,這是矛盾的。
矛盾的因果,很難產生對應的道則法相。
而這一次,魔帝是賊人叫賣,這具大道真元是上界之前在英靈殿所留,是那個陣法核心。
巨鯤顯像陣法的陣樞之靈,也就是那個被當作棋子的女孩。
魔帝和女孩沒有太多的交流,但清兒卻和她聊得很開,最后在女孩自己的抉擇下,她選擇自己為自己做一次主。
大道真元的消息一旦流出,拍賣會上必定會有無數強大的族群領袖云集,究竟該如何選擇,女孩自己決定。
拍賣會開場前兩個時辰,便有陸陸續續的商旅進入,為了控制人流量,拍賣會也給出了進出限制。
三層上的客戶提前由天臺入場,三層以下的客人由八扇各方位的正門進場,秩序井井有條彰顯了帝國實力。
葉蘇和張嘯云攜兩位女友從正門入內,上二層樓的隔斷,來此觀禮。
拍賣會除了葉蘇之外,其余三位都有所涉獵,只是并沒有經常游走在這種奢靡的場合。
從前在禁區內,天耀教廷也時常舉辦類似的活動,只不過當初身為英靈殿的傳人,丁綺并未多次參加,葉蘇就更不用說了。
身為周達華的那幾年,如果問他拿個垃圾桶里會有骨頭,他可能會懂。
至于拍賣會,葉蘇完全是個門外漢。
入門,走道,打招呼,給小費,包括拍賣會中的各種條陳,葉蘇可以說是剛剛接觸,不過好在身邊有張嘯云這位老鳥參加。
張嘯云和身邊的三人不一樣,他在外界的閱歷,估計現在的天海人類里,無人可比。
先不說學者給他的幫助,光是這些年他自己在外的游走,就已經超越了所有人。
這些天的靜悟中,丁綺和諸葛鵑以穩定修為為主,而葉蘇在觀小白留給他的冥道三十六法,之前的通天陳險些葬送了自己的小命,這些都是之前不熟悉惹的禍。
葉蘇靜心求穩的深究三十六法的每一個字眼,這短短的幾日,葉蘇覺得靈魂得到了升華。
….
至于張嘯云,他現在處在瓶頸階段,境界于元嬰期漂浮不定,始終沒有突破神境,是因為自身的牽掛太多。
且不談自己五年前留下來的舊傷,就是現在的諸多種種也讓他沒有可以安心閉關的可能,這一次的角逐賽,張嘯云準備利用里面寶貴的資源,將自己的修為突破到神境。
張嘯云這些日子,大多給葉蘇三人,講了基本的桌面禮儀,還有很多黑暗帝國和光明帝國的潛在規則。
在黑暗帝國的拍賣場內,有這樣一挑潛規則,樓下是看客,樓上才是真正的拍賣所。
因為只有樓上的客人,才有叫一口價的權利,當然這一規則只適用于壓軸拍賣前的
拍賣,也就是其余的前菜系列。
而拍賣場的神秘規則下,壓軸拍品沒有菜單,全都是口口相傳的小道消息。
不過,前菜系列的菜單,每一道「菜」會在上一個拍品結束,才會出現。
葉蘇拿著杯子,看著桌上首先列出的菜單詳情,三道「開胃菜」。
古洛山·采陽石
天羽河·不落塵
江濤·無骨殘片
三件寶貝對葉蘇四人的用處都不大,但卻是同等級中火爆的珍品。
采陽石,煉金師渴求的神物,煉金技術的根本,就是將某種強大的精神在某件物體上錘煉。
就像是打鐵,高溫會使鐵塊融化,而液態的金屬可以相互交融。
煉金術類似于最淳樸的打鐵,只不過煉金技術,相對更精細一些。
比如說葉蘇手中的靈武斷陽,它便是煉金兵器的主流,有固定的手柄,而鋒利的刃口是由其中的煉金核心構成的。
煉金術起源于煉器,古往煉器師在不斷追求極限和突破的時候,開發出了這一特殊的領域,由于最初的是金屬,所以經歷久而久之的流傳后,被稱為煉金。
所以一位煉金師可以是一位優秀的煉器師,但煉器師不一定是一位優秀的煉金師。
煉金技術在經過漫長的發展歷程,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織點,分轉為兩大陣營。
煉金師因為各自的信仰不同,效力于神圣和墮落。
神圣煉金師自稱己道為「神圣升華煉金術」
墮落煉金師,對立自稱為「沉淪災厄煉金術」
先前在文軒身上表現神威的煉金術師,便是沉淪之海上尾數不多的沉淪煉金師,那人在黑暗陣營已經是耄耋之年,趁著最后的時機想要利用文軒的肉身轉生,生前的最后一舞,可惜還是失敗了。
沉淪之海本是沉淪煉金術的基地,其中的四座城池也是沉淪煉金術的核心,而黑暗陣營掌握的廢土城被炸毀,一下子就讓大半的煉金師憂心重重,這一刻他們不知道魔帝的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是要排除所有的煉金術士?
還是要占領另外一座煉金城池?
時間如梭,幾月的時間悄然流逝,煉金師從狐疑的態度轉為認命,心中想著如果魔帝真的要對他們有所企圖,恐怕生死早就不是他們自己應該考慮的事了。
….
現場的吊鐘第三次敲響,這是即將開始的最后號角,拍賣會馬上就要進入倒計時。
倒計時結束,厚邕城的城防陣法和守軍會包圍這里,就算是大羅神仙,都無法立刻離場。
天空落下身形曼妙的仙子,手中散著清人心肺的花露,二層以上的參會者沒有太大的動靜,尤其是那些戴著面具的女修。
仙子面帶桃花,清純妖艷的俏臉上寫滿了故事,這帶著水霧降落的朦朧感,給人一種別樣的仙境觸覺。
空間微震,周圍暗藏的香氣,此刻彌漫會場。
震耳欲聾的叫喊聲,讓現場成了歌迷粉絲演唱會。
這位女子身份并不高貴,但卻是整個黑暗帝國最高點的翡翠明珠。
艷香樓花魁,三百年前名動整個帝國的青樓歌姬,有人說此女的詩畫天賦可比陸清要高貴很多。
花魁:洛傾荷
生靈往往喜歡一些反差美,比如說天使墮落瞬間的凄涼,還有惡魔洗凈鉛華的飛升剎那。
那一瞬間的感動,與神圣法則的一道教義相近,因此,洛傾荷常常喜歡以天使的美貌表達污言穢語,然后再以邪魅的身材彰顯內心的純潔。
天使外貌,魔鬼身材。
拍賣場是男人的天堂,這種豪
擲千金博得眾人的場合,是無數男人彰顯自身強大的獨特方式。
現場一層傳來驚人的歡呼聲,葉蘇帶著起哄的心思想要起身跟著叫幾句,被丁綺滿是殺意的目光震退了。
老婆在身邊,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很方便。
葉蘇微笑著坐在丁綺的身邊,神情慍怒的丁綺不理會葉蘇的靠近,而目光卻是看著剛剛入場的特邀主持人。
男人都喜歡的女人,這一點丁綺要見見,究竟是不是庸俗的那種喜歡?
現場氣氛融洽,歌舞表演開始,無鼓自鳴的薄霧空間,讓拍賣場變成人間仙境。
葉蘇無聊的端起酒杯,嗅了嗅杯中的干紅葡萄酒,說:「這拍賣會里面的東西,我想著是不是都是用靈石做的?這一杯普普通通的葡萄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靈液調的呢。」
「你喝了嗎?」張嘯云端起杯子,沒有猶豫的將一杯一百中品靈石的紅酒一飲而盡。
「沒有。」葉蘇肉疼的看著酒杯,猶豫片刻還是拮據的放下。
「這個可以續杯的。」張嘯云敲了敲杯口,小聲的說道。
「那倒是可以喝一喝。」葉蘇不由分說的直接灌下,這一口的清涼透徹心扉。
「感覺怎么樣?」張嘯云問道。
「提神醒腦。」葉蘇簡單的回答,其實是因為喝得太快,沒有品嘗到什么味道。
不過,葉蘇覺著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可以續杯的。
「這當然提神醒腦了,這里面有精靈猴血,滋補養神。」張嘯云在葉蘇準備叫酒的時候,說道。
「猴血?!」三人驚嘆的看著張嘯云,似乎在確認這杯中紅橙橙的玩意,是否真的是所謂的猴血?
….
張嘯云看著詫異的目光,看著葉蘇驚恐的眼神,于是平靜的說:「別這么震驚,別的包廂里面肯定還有人血的,各有所愛吧!」
「你喜歡喝猴血?我光是想著都覺得吃不下飯…」葉蘇有干嘔的沖動。
「來這里的人都要點一杯這個東西,我只是選了其中血腥味最淺的,這樣的葡萄酒就是光明帝國的圣女喝了也無礙。」張嘯云簡單的說著這里的規則,而這里喝酒的意思,就是加入接下來的拍賣。
這一點,葉蘇并不知道。
「光明圣女尊崇的不是神圣道法嗎?」葉蘇驚恐的尋找圣女的蹤跡,但是二樓看了一圈都沒有見著曼妙的影子。
張嘯云平靜的說:「神圣道法又不會庇護猴子,沒有多少是站在生靈這一邊的,甚至有些古老的法則道力是以生靈之血為行為的動力。」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葉蘇評價道,不過并沒有表達清楚自己說的是誰?
「別那么震驚,人吃人的場面,你又不是沒見過。」張嘯云哈哈笑道。
「總歸還是排斥的。」葉蘇感嘆著說。
「排斥是對的。」張嘯云冷漠的回答,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會在對血氣嘔吐,少了最原始的純粹,多了最原始的狠毒。
侍女很快便察覺到這個隔斷中的酒水空缺,帶著一瓶冰鎮的猴血葡萄酒進門,葉蘇舉手詢問:「美女,有沒有涼白開?」
侍女疑惑,而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驚呼:「涼白開?」
葉蘇和張嘯云臉色微綠的看著簡練的狐面,心中滿是不詳的預感。
「你也來啊?」葉蘇不知所云的打招呼道。
陸清還是尋常的打扮,只是頭發上的造型變了很多,估計是家族的規矩,她拗不過。
陸清是書香門第,殺伐之氣要比其他世家宗門小很多,這也是為什么葉蘇看著她比較舒心的原因。
「你們坐在二樓?」陸清走
到侍女的身邊,問道。
「對啊,我們的身份并不顯赫,再往上去可都是家族了。」張嘯云說道。
「哦,家族那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發現我不在……」陸清仿佛想通了什么,于是旋即指著葉蘇身邊的空位,問:「你身邊有人嗎?」
葉蘇快速的看向一邊的丁綺,丁綺卻直接說:「這個位子是空的。」
「那我留下來看。」陸清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一點都不給葉蘇辯駁的機會,這讓葉蘇不知如何是好。
張嘯云見著葉蘇窘迫的樣子,問:「你們的家族應該給你留了位置吧?」
「這里近,我更能清晰的感受到臺上的氣息。」陸清貌似是沖著臺中的洛傾荷而來,那張臉她早就見過,但這是陸清第一次在臺下看洛傾荷表演。
陸清見到洛傾荷的表演,方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前一直一位青樓女子并不會表現出脫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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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陸清便被世俗的流言誤導了,這位洛傾荷絕不簡單,以至于陸清都有些著迷她那搔首弄姿的舞蹈。
「你這個理由是不是有些太敷衍了?」葉蘇氣的牙關發癢,可又不好明說的問道。
「你這個位子多少錢?」陸清玉手從袖子里摸出鑲著鉆石的玉牌,意思很明確。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葉蘇很不爽陸清視錢財如糞土的模樣,這樣的豪邁為啥會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在做?
張嘯云沒有拒絕的將玉牌收了,仔細看了下后,放到中央的圓盤內,說:「既然想留下來看,那就留下來看唄,反正這個位子多出來也是浪費。」
「就是……小氣鬼!」陸清很女孩子的評價了葉蘇的吝嗇。
葉蘇無語的瞪了二哥一眼,然后轉首看向丁綺的方向,而耳中忽然聽到張嘯云的話語:「點菜……五福全盤、雙龍戲水、猴子上山、天海云煙、粉蒸鵝羽……」
「這個……」侍女看向張嘯云,貌似是在等待他會向陸清確認。
「加一盤彼岸花見淚。」陸清將一邊的玉牌甩到侍女的懷里,侍女領了牌子,正要離開又問:「要什么喝的呢?」
「白開水。」陸清平靜的回答。
「小店有各種味道的飲料。」侍女回答。
「不用,我就喜歡喝白開水。」陸清很意外的強調道,像是在為葉蘇點的一樣。
「是!」侍女欠身離開了這個古怪的隔斷。
狐面陸清點完了菜,身子靠在欄桿上,像是猥瑣大叔觀察小姑娘一般,眼中散發的綠光,仿佛豺狼惡豹盯上了上好的獵物。
「你只喝白開水?」葉蘇問道。
「滾滾滾,別妨礙我看美女。」陸清不理的甩甩手。
張嘯云看著葉蘇大囧的表情,不由得微笑,說道:「這位洛傾荷可是已經名花有主了,您就別再心存僥幸了。」
「名花有主?」陸清瞪著張嘯云,張嘯云的話刺激到了陸清。
張嘯云沒有繼續揭曉下面的故事,而是說:「今天前期的場面,其實是她的秀場,有人想要正大光明的向所有人宣布此女的歸屬。」
「大言不慚,洛傾荷的要求很高的好嘛?當初七皇子向她求-愛,都被拒絕了,現在怎么可能會有人在這種場合博得她的歡心?」陸清不相信的嗤之以鼻,同為競爭對手的陸清,自然知道洛傾荷的很多流言故事。
其中最令人驚奇的不過是,十八乘瓊柳黑馬被拒桃花巷。
瓊柳七皇子,僅次于六皇子的皇子,竟然會被一介花魁擋住了索取的步伐。
那天,徒楊城外,黑焰三萬里,七皇子率領本部一萬鐵騎親臨徒楊城,為的就是把這位當紅女子拿下。
七皇子瓊柳和六皇子玄彰不同,玄彰做事喜歡籌謀下暗手,而瓊柳怎么樣張揚,他就怎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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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事情,瓊柳都希望自己可以壓別人一頭,不為別的,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天下最狂妄的人,就是他這位七皇子。
黑焰鐵騎全副武裝出發,卻灰溜溜的回了去,這是最荒誕的一次鬧劇。
不過,這其中的別樣原因,卻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
能夠鎮得住七皇子的,同輩中只有六皇子,六皇子玄彰親書一封,便退了黑焰鐵騎。
瓊柳硬吃的啞巴虧在六皇子那里留了人情,之后的諸多丑事,只要不過分,六皇子都給掩蓋了過去。
這位瓊柳的面子都不給的花魁,會在這個場合讓別人奪了去?除非這一次求-愛的人,還是瓊柳。
陸清的思考很快速,場下的白霧也從無色變為淺粉,這種詭譎的氣團讓陸清面色愕然。
「真的有人?」陸清驚奇的看向張嘯云。
「我可從來不說胡話。」張嘯云指了指上頭,最頂端的豪華包間盡數敞開門戶,其中一間落下紅毯,所有人為之一振。
「十八皇子?」陸清驚呼道,「洪剎·鬣沁?」
「這個氣息貌似很熟悉。」葉蘇摸著下巴說道。
張嘯云頷首:「當初黑暗入侵為主導的人就是他,他手下的兵種,正是黑暗收割。」
「黑暗收割面對上黑焰鐵騎,哪個厲害?」葉蘇問道。
「各有所長吧,三千米之外,黑焰鐵騎沒有辦法對黑暗收割造成威懾最用,所以三千米是一個臨界點。」張嘯云回答。
「真的要求婚?」陸清不敢相信的叫著。
張嘯云平淡的看著這紅到天幕的大喜事,洪剎·鬣沁從紅毯滑到臺內,天落玫瑰的盛景,讓所有癡情人動容,這個場面浪漫到家了。
洪剎·鬣沁,十八皇子
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相比七皇子,他的名聲上不了臺面,因為江湖中流傳的故事,大多都是祠堂訓子的場景。
如果現在將鬣沁的衣服褪下來,說不定也能找到被娘娘責罰的鞭痕。
內宮娘娘無法完全管束這個無法無天的兒子,有些時候也只能氣的牙癢癢。
「這樣的場面,恐怕很少有女孩子可以拒絕吧?」丁綺說道。
葉蘇聽到后,虎軀不由得一震,這一刻他仿佛知道了求-愛的秘訣。
「只不過太奢侈了,我還是喜歡小而高端的,低調的奢華會好一點。」陸清接著丁綺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原來這位姐妹喜歡這種論調。」丁綺問道。
「誰不喜歡?」陸清反問,然后又伸手指了指葉蘇說:「不過你就別指望了,我覺著這個家伙,撐死會在一堆盛開的花園里,借著滿園的春色,向你求婚的。」
「那也挺好的。」丁綺掩嘴笑道,這要是有損葉蘇的場面,她還是比較樂意看到的。
葉蘇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宣泄,最終只能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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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中的求婚并沒有拒絕,不過礙于拍賣會,洪剎·鬣沁又回到了頂層的包廂,現場的主持正式開始。
「大家好,歡迎來到求婚現場,我是這次的被求婚者兼本次拍賣大會的主持人,洛傾荷!感謝大家的到來!」洛傾荷落落大方的沖著臺下鞠躬,笑容甜美并不焦躁的洛傾荷言畢,并沒有收到所謂的歡呼聲,反倒是竊竊私語彌漫整個會場。
「廢話不多說,我們進入第一件拍品!」洛傾荷沒有讓冷場持續下去,第一件拍品將正事寫入正題。
葉蘇看著再度火熱的現場,略顯掃興的說:「我還以為直接領走
呢,這個時候來這么一處,豈不是沒有什么意義?」
「不好說喲……」張嘯云忽然詭譎的微笑。
葉蘇正要詢問,聽到輕微敲門聲:「咚咚咚……」
「進!」
張嘯云給了準確的指示,門外的侍女才讓端著美味佳肴的小廝們上前,桌布鋪上,一共十八味山珍海味被端上桌案。
「陸大家,這是您的玉牌,一共消費1499中品靈石,折扣已經抹除,請您查看余額。」侍女恭敬的說道。
「你的賞錢呢?」陸清問道。
「這個不可以的,我們都是無理由為各位貴賓服務的,不敢收賞錢。」侍女婉言拒絕道。
葉蘇看著彬彬有禮的侍女,不由得心中起疑,不在這個時候撈小費的侍女,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去吧。」陸清將一邊的白開水給自己倒滿,看著清澈見底的茶杯,陸清放心的一口飲完。
「這里的菜不錯,放心都沒有問題,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張嘯云這個時候起身指著隔斷外說道。
「好。」諸葛鵑簡單的應著,然后又聚精會神的打坐,不看任何方向,不發一句一言。
葉蘇伸手捏了下丁綺的玉手,丁綺甜甜的的說:「去吧去吧。」
葉蘇頷首,親了下丁綺的額頭方才離開,陸清看著兩對秀恩愛的夫妻,滿腹不爽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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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第二層的走廊,葉蘇跟著張嘯云來到升降梯口,張嘯云摸出手中的綠卡,打開直升頂樓包廂的程序。
「我們這是去上面?你定了桌子?」葉蘇問道。
「有些事情總歸不能提前告訴你的。」張嘯云和葉蘇說道,然后兩人站了片刻,進入偌大的包廂層,也被稱做皇家樓層。
皇家樓層由六皇子的親衛擔任守護職責,親衛們見到張嘯云手中亮出來的綠卡,紛紛恭敬的昂首挺胸。
綠卡之下,葉蘇和張嘯云胸有成竹的到了天字三號包廂。
綠卡開門,屋內是祥和安寧的氣氛。
玄彰也在其中,邊上坐著的是光明帝國的圣女,萬物皇朝的王子,神族的神子。
四大帝國最尊貴的四人匯聚在此,而張嘯云進門的那一刻,三號包廂內出現了第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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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就是天海人類聯盟的代表,也是學者力薦的合作伙伴。」玄彰為其他三方勢力介紹眼前進門的兩位少年郎,舊世界的人類后裔,沉淪之海以西文明的代表。
「人類孺子而已,也需要我們特意見面?」神子不屑的閉目養神,從修為上來看,不管是葉蘇還是張嘯云,神子身邊的車夫都能碾壓他們。
神子看不上人類,王子也沒有異議的直白坦言:「今后說不定會上桌的主菜,這個時候見面,倒是有些奇怪。」
萬物皇朝的王子,吃盡天下奇珍,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吃人。
吃人對于王子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他說眼前的兩個人類是主食,周圍的人并沒有奇異的目光。
「在下英靈殿鬼谷傳承者張嘯云,這位是英靈殿首座,周達華。」張嘯云自我介紹道,其中介紹葉蘇的部分倒是很給葉蘇面子。
「周達華?這個名字很接地氣,很霸道。」圣女美眸看著張嘯云,簡單的評價道。
「黑暗帝國六皇子,漣泉·玄彰。」玄彰拱手先一步領頭自我介紹。
「光明帝國圣女,天水月。」圣女簡單的介紹自己。
「萬物皇朝王子。」
「神族神子!」
后面的兩位很不屑的坐在位子上拱
拱手,一點都不給人類面子的說道。
玄彰示意兩位入座,葉蘇內心一百頭神獸在草原奔跑的看著張嘯云,心說這次二哥不會是想把他賣了吧?
在敵人的老巢里,參加別人主辦的大會,這是不是瘋了?
這樣給自己上點手段,之后的比賽還有個什么參加的必要?直接棄賽得了……
張嘯云沒有給葉蘇任何回答,葉蘇只好忍著內心的疑問,帶著滿心的疑惑等待解釋。
「這次是我們五方第一次會議,召開這次年輕一代會議的主要目的,還是因為之后即將開始的角逐賽。」玄彰給了個簡單的開場白,然后他便打開了房間的投影系統。
眼前出現了一座漂浮的島嶼,無限縮放下的島嶼確實不大,但它的面積超過了沉淪之海以西。
葉蘇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名堂,只能等待解釋。
「這是曾經天海大陸核心地域,現在是一座飄零在虛空中的孤島,我們暫且命名為「失落大陸」。」玄彰說道。
神子聽到這里,不由得冷笑:「人類的地盤?難怪會讓人類參加這次大賽,黑暗帝國真的是好盤算啊!」
「天海人類在這里自然占著本土的優勢,不過我可不相信他們能翻起什么大浪!」王子依舊不以為然的看向葉蘇,像是野獸在打量快要入口的吃食。
葉蘇懶得理這頭白癡,就像人不會去和狗計較沖自己狂吠的事。
圣女看向玄彰,凝重的說:「我記得這座失落大陸,開啟是需要代價的。」
「這一趟開啟陣法,需要本土的活人獻祭。」玄彰頷首回答。
….
「正好!」王子拍案起身,而玄彰和圣女兩聲怒斥將他怔住:「放肆!」
玄彰已經忍了萬物皇朝王子很久,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主家面子的,玄彰不會一直容忍。
王子看著兩邊忽然出現的執法親衛,這種威嚴的壓迫感壓頂,王子瞪著玄彰說:「你們以為這種場面就會吼得住我萬物皇朝?!」
「你若是求死,我可以滿足你。」玄彰將手中的準備的文案撤掉,原本中央的桌案也被憑空拿掉,葉蘇一個踉蹌,險些滑倒。
玄彰肅穆的盯著王子殿下,在這莊嚴的場合,他本不想鬧這么大,但是王子狂到讓他無法容忍。
萬物皇朝這個沒有禮數的帝國,曾經也被各方公然詬病他們的這一缺陷。
「怕你不成?」王子絲毫不懼,而目光下一刻看向神子:「神子大哥,這個場面你會支持誰?」
「誰厲害,我支持誰,而在我看來快要邁入假道境的王子賢弟,更勝一籌。」神子站在最后方,平靜的評價道。
「假道境?」葉蘇內心咯噔一跳,這可是距離得道真人只有半步之遙的強者,如此這般……元嬰實力的己方,可能無法抗衡。
張嘯云看著將自己實力報出的神子和王子,兩位假道境,的確令人吃驚,但張嘯云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既然張嘯云會只身帶著葉蘇來到這里,自然是做了一些準備。
「我知道你們想要干掉的人是我們,因為玄彰殿下和圣女大人必然保不下實力尚弱的人類,可是你們太天真了。」張嘯云打了個響指,包廂內忽然浮現出無數投影畫面,是實況直播。
無數戰艦停泊在虛空之中,漆黑的鐵索相互勾連,王旗上萬物圖騰格外顯目。
「是皇朝的虛空戰斗群?」玄彰看向張嘯云,張嘯云也是平淡的說:「王子的依仗就是這些吧?這樣的暗手留在厚邕城周圍的虛空夾縫中,蠢的不能再蠢了,你以為黑暗帝國都是吃素的?」
「本王不相信你可以威脅到我國的虛空戰斗群,就算是得道境強者
也不敢完全打包票……」王子就算是這樣的場面,也依舊不肯示弱的說道。
「黑暗帝國……」玄彰正要說話,而張嘯云提供的實況畫面里,傳出了震撼畫面的爆炸聲:「轟~」
光芒耀目,且帶有雷聲。
畫面的另一端,傳來聲音:「少主,這落日扇的威力沒有我想象中的強大,扇中藏著的落日神雷,并不能一擊摧毀虛空戰艦,請求再次打擊。」
「允許!」張嘯云說著,而偌大的蒲扇從畫面上飛過,羽衣飄然的逍遙男子,凌空揮刀一般的狂舞落日扇。
落日神雷如大雨狂落虛空,這一刻,虛空戰艦內慘叫聲不斷!
「混賬!」王子正要瞬間拿下眼前的人類,但是威壓被圣光阻擋,雪白的袍子落在葉蘇二人的眼前。
….
是圣女天水月的披風斗篷。
「天水!」王子裹挾威壓的一掌被圣女的法袍擋下,霎時間怒斥咆哮道。
「這里不是法外之地,你們萬物皇朝應該知曉些禮數,你說是不是?神子殿下?」圣女目光從王子的身上游離到神子的身邊,神子看不出畫面中的破綻,邪魅陰翳的咧嘴輕笑:「圣女是天,您要保的人,就算是在法外之地,我們也要給面子。」
神子先一步示弱,王子見狀,收了威壓,說:「毀艦之仇,不共戴天!」
「不好意思,這只不過是萬花鏡的幻象,對于剛剛王子的反應,我給滿分。」張嘯云手掌輕揮,無數畫面在房間內合一,最終虛幻的景象整合為一面銅鏡。
王子怒視張嘯云:「你一只螻蟻,竟然敢耍我!」
「不敢,不過您想用整個艦隊和我賭嗎?萬花鏡可以制造幻境,也可以折射遙遠虛空外的場景,您認為我是不是在耍您?!」張嘯云忽然開始吊胃口。
「螻蟻…爬蟲…」王子想接通通訊,但是通訊的另一邊滿是雜音,這讓他拿不準張嘯云所說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人類好客不喜惹是生非,我可以向王子殿下保證,只要您安安心心的開完會,我可以給你一個交代。」張嘯云說道。
「交代?我要你死!」王子咬牙切齒的怒斥道,這一刻他的心思只想讓張嘯云死!
神子拍了拍王子,以浩然無邊的威壓止住了王子的怒意,說:「王子脾氣直率,他其實很喜歡兩位人類朋友,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內心的喜歡,所以失了方寸,還請各位海涵。」
神子的道歉給了張嘯云臺階,而張嘯云不卑不亢的說:「沒事,我也不是經常和直率的朋友打交道,做事總喜歡留一手是我的陋習,還請王子大人不要和小子一般見識。」
「學者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吧?」神子摁著王子的肩膀,沖著張嘯云笑道。
「學者的道法無處不在,以學為道者,可臻無敵,可知天理,亦可明曉是非對錯……」張嘯云答非所問的笑道。
「老不死的。」王子輕聲咒罵道。
「貴國黃龍老狗還好吧?」張嘯云聽到王子的謾罵,輕聲反問道。
「黃龍老狗?是誰?」眾人奇怪的看著張嘯云,像是聽到了一個貌似不好笑的冷笑話。
而在所有人見不到的角落,幽幽的感慨聲傳來:「黃龍老狗,是萬物皇朝當今太上皇的昵稱。」
「太上皇?」眾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什么人!竟然敢侮辱我皇爺爺!」王子一把掀開神子的壓制,怒聲呵斥黑暗中的影子。
嗖~
一道黑色的洪流迅疾的閃過眾人的視線,王子在這一刻倒射而出,身影狼狽的叩擊在原位十米后的位置。
「噗~」王子無法言語,身軀被威壓摁在地上,而他的手臂可見是被蠻
力生生撕下,淋漓血水的傷口里,是森然白骨和健碩的肉塊。
空空空……
黑色的沖擊波不斷擴散,神子連忙跪地叩首:「見過魔帝尊上!」
沉重的踏步聲落在每人的心坎上,一道沖擊代表一道威壓,而魔帝站到張嘯云身邊時,問:「神子?怎么還沒有突破假道境,我記得你已經五千歲了,還這么孩子氣喜歡參加這種比賽,真是馬不知臉長。」
葉蘇和張嘯云見著魔帝,忽然安心下來,不知道為什么?
魔帝就像是自己的長輩,在保護著他們。
「懇請魔帝尊上繞過我二人。」神子緊張到四肢抽搐,而魔帝回答:「三十八艘虛空戰艦,百座天神戰島,說實話這樣的力量,本座可以視為宣戰,而在正面挑釁本座的人或者勢力……結果都很慘烈……」
「懇請魔帝……」
魔帝站到張嘯云和葉蘇的身后,同時拍了拍張嘯云和葉蘇的肩膀,問:「如何?」
「比賽為重。」張嘯云回答。
「我聽二哥的。」葉蘇回答。
魔帝遺憾的搖搖頭,感慨的說:「年輕人一點狂氣都沒有,你們要是說都殺了,角逐賽豈不是輕松不少?」
張嘯云和葉蘇不以為然的攤手,都沒有說話。
「沒意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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