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這是你出生就注定的，聽從安排，下個月去瓦底，四天。”

        話音落，慕辭之就聽到了男人皮鞋踩地的聲音，越來越遠，而聲音消失后，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哭泣的聲音。

        “瑤瑤？”慕辭之探出頭，看到了正蹲在地上哭泣的秦瑤。

        一襲黑色深V燕尾拖地長裙，由于秦瑤的坐姿，則讓后裙的燕尾部分顯得更加綿長，長長的鋪在地面上，由秦瑤的身前傾瀉而下。

        像是傾瀉出了她現在的悲慟，黑色散發滑落在她的胸前，讓深V下的溝痕若隱若現。

        裙身上點綴的紗制深紅色玫瑰花，顯得秦瑤更加的脆弱，像是一朵讓人把玩過后的玫瑰花，失去了生氣，但卻依然堅強。

        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秦瑤微微抬起頭，朦朧的淚眼擦了幾遍眼淚后，才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盡管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昂上固的幾句話以及秦瑤現在的模樣，他就可以推斷出，有些什么事情，是昂山固逼著秦瑤做的。

        而她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昂山固對她母親的治療。

        不知道是太過傷心，還是看到了慕辭之的原因，在秦瑤看清他的一瞬間，哭的更大聲了。

        慕辭之并不想詢問什么，只是坐到了秦瑤的身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將秦瑤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中。

        秦瑤足足在慕辭之的懷里哭了五分鐘的時間，直到流干了眼淚，直到嗓子沙啞，喉嚨發干。

        聽到她沒了聲音，慕辭之站起身，將自己剛才那些酒里，度數最低的一瓶遞給了秦瑤。

        這個時候，總不能回到酒會場去討要一杯喝的，就只能用這酒湊合了。

        不過秦瑤抬起頭時，慕辭之倒是樂了，“你這臉，都哭成小花貓了。”

        秦瑤的妝都已經哭花了，眼睛周圍黑黢黢一片，慕辭之想找東西給她擦擦，但是摸了摸兜什么都沒有。

        最后便拿起披在她身上的西服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擦了擦花掉的妝。

        至少比剛才好一些了。

        “很丑嗎？”秦瑤羞赧的問了一句，雖然昂山固沒有在這里，但是他只是回到了酒會場，而秦瑤接下來還要回去酒會繼續站在昂山固的身邊。

        陪著他出戲這樣的酒會。

        她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出席了多少次這樣的場景，她只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來做什么的，每次昂山固也不會跟人聊起她，更不會把她介紹給任何人認識。

        甚至有時候，昂山固全程都不會和她說一句話，就是單純的讓她站在身邊。

        “不丑，妝花了，你還回去嗎？回去的話我喊人過來幫你補妝。”慕辭之說完，便準備掏出手機來給慕氏集團的造型團隊打電話。

        雖說他自己用不上什么造型團隊，但是慕氏集團是有固定的團隊的，畢竟慕半雪和慕半煙經常要參加應酬。

        以及一些高級酒會和各種剪彩禮頒獎禮等等等等。

        可是他說完這句話，直到拿出手機來，才又覺得有些不妥。

        秦瑤就是因為覺得她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才選擇了分手，現在他竟然還在秦瑤面前炫耀自己有妝造團隊嗎？

        “抱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剛好……”慕辭之開始慌亂的解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么，但是他真的害怕秦瑤誤會他的行為。

        “嗯，那就拜托你了。”對于自己需要幫助這件事，如果真的有人好心幫助，秦瑤自然是不會推辭，畢竟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喊來專業的妝造團隊。

        而她現在的技術，更不可能化出來一個匹配這身衣服的妝容。

        她這身衣服和妝容，是每次見昂山固的必要流程。

        每次見昂山固和昂山敏之前，都會有人來接她去到一個工作室里，給她挑衣服，再進化妝做發型，直到帶她去的人表示滿意后，她才可以離開。

        才可以去見那些人，而這些衣服，大部分也會在第二天有專人收回去，根本不會留在秦瑤的手里，只有個別一兩件量身定做的會送給她。

        次次如此，她已經麻木了。

        啟初她還會詢問周圍的人，為什么這樣做，她要不要做別的事情。

        然而那些人就像是啞巴一樣，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就仿佛她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聽到秦瑤同意，慕辭之的臉上才緩和很多，便趕忙拿起手機給自己二姐打了個電話。

        “嗯，你稍等會，我二姐說團隊就等在對面的賓館里，一會兒就來。”

        慕半雪似乎早就知道慕辭之會需要妝造團隊一樣，但其實每次慕家人參加活動，她都會囑咐妝造團隊等候在附近。

        這點和厲云州有異曲同工之妙。

        似乎兩個人都覺得，在這樣的酒會上，會遇到一些“意外”，讓他們沒辦法風光的參與完全程。

        “謝謝你。”秦瑤不知道該對慕辭之說些什么，只能簡單的用這三個字表達自己現在的感情。

        “你都聽到了對吧？”

        這個問題問的慕辭之不知道自己說對好，還是說沒聽到比較好。

        “很好笑對不對，我曾經以為是我自己學業有成，學會了護理將我母親的身體調理好，沒想到他突然出現，讓我去瓦底見我的父親。”

        秦瑤靠在墻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憂傷，現在的眼神中，更多的則是坦然，坦然面對現實。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有一個父親，還是親生父親。后來我才知道，我母親的病好起來，是因為他們給我母親吃了一種很貴的藥。”

        “我咨詢過醫生，如果停掉這個藥，她的病就會加速惡化，長則三年，短則一兩年，可是如果可以穩定的長期服用這個藥物，保守估計還可以再有十年。”

        “我想過自己購買這種藥，可是這藥不僅貴，還沒有任何購買途徑，它真的好貴，我買不起……真的買不起……”秦瑤邊說，眼角邊滑落一滴淚。

        她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墻邊，任由這滴淚，滴落在地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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