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伯復川一瞬之間變得非常嚴肅,連臉色都難看了半分,他低頭呢喃:“為什么?”
老頭子還沒來得及回復,他似乎回想起了安嘉汶同他說過的那些話,心里面添了一些堵,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真是那些土匪的事情?那很正常啊?明明是一件小事,為什么要這樣上綱上線?連我們的情誼都不顧了?我又不是不能保護她!”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不會同意的。”伯復川立馬爬起來,無視了面前的老爺子,準備沖出去。
老爺子不敢招惹伯復川,連忙攔住他,上前冷嘲熱諷,又帶著關心道:“你現在知道著急了?先前那么久的時間,你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啊?你啊,就這么空手過去,什么東西都不帶過去賠罪?”
伯復川看了一眼老頭子,頗有些氣憤:“我不帶,我過去找安嘉汶,又不是找安伯父。”
“找安嘉汶也要帶些東西走啊?人家安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你兩手空空的過去,多讓人看了笑話?”
“不帶,”伯復川收了自己的怒氣,盡力的平靜與老爺子講話,聲音微冷,似乎心情極度不好:
“我是過去問個清楚的,不是去談情說愛的,先不說這類事情根本不可能再次發生,就算再次發生了,難不成我伯復川與她安嘉汶的情誼,就不值得她與我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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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汶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現在是冬天,天氣正陰寒濕冷,搓搓手都搓不熱,只有喝點熱酒才可以熱熱體溫,安父在外面置辦了些小羊肉,約著家里面人一起吃個熱火鍋,順道給祖母暖暖身子送送行。
安嘉汶在房屋里面收拾東西,準備收拾一些日常里面需要用上的東西,跟著祖母一起走,但是也不曉得伯復川那邊怎么搞,其實這段時間,安嘉汶倒是想了一些方法。
伯復川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指不定自己在他面前哭上一番,還能有些成效。
但是這些動作,最多就只是讓伯復川憐惜一下自己,讓伯復川放自己走?這個概率真是微乎其微。
安嘉汶往外頭一望,天氣已經漸漸黯淡下來了,約莫還有些星星零零的星星在天空閃爍,安嘉汶放下手里面的東西,拍一拍衣服,對著外頭說:
“小秋,我們要去主廳了,現在都是晚上了,別讓爹和祖母他們等久了。”
見小秋沒有回音,安嘉汶有些奇怪,打開了房門往外頭一看。
月色下,伯復川身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腰佩一鐵皮皮帶,背靠月色,正懷抱著小秋的身體看著她,安嘉汶心口一嚇,差點尖叫出來。
“你放心,她暈了,我們兩個說話,外人不方便聽。”
伯復川把小秋抱起,走進了房間里面,中途路過了安嘉汶,眼神卻沒有任何躲閃,等到走到桌子一旁的時候,伯復川才把小秋放上,隨手找了件衣服給小秋搭上。
“你怎么進來的?”
“這安府我熟悉的很,我想進來就進來,誰也管不著我。”
伯復川給自己拿了一杯茶,輕輕喝上,隨手找了根凳子坐上,看著安嘉汶,指了門:“把門關上,這天氣冷,凍人手疼。”
安嘉汶沒有動手,抬頭看著伯復川。
伯復川私闖宅院,顯然并沒有按照禮數來,肯定是不想留體面的余地,不過也是,自己本來也沒有給伯復川留臉面,這次過來,確實太出乎安嘉汶的意外了。
他的神情,她猜測不出來他的心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只好站在原地不動,警覺的看著他。
“你不關算了,我自己去。”
伯復川走過了安嘉汶的身邊,輕輕地把門給帶上,輕搓著手,安嘉汶才問道:
“你過來干什么?”
“你說呢?”伯復川說話聲音微冷,聽不真切,只是頗有點陰森。
“我不管你是過來干什么的,把我的簪子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你留下了就該還給我。”安嘉汶轉身看著伯復川,安嘉汶人長得漂亮,一張臉在冰天雪地里面被凍得通紅,看著惹人憐惜。
“而且,強闖民宅是個大罪過,你明知故犯,真是不讓人消停。”
一說到這事兒,伯復川挑了眉,頗有點質問的語氣,一點一點地逼近安嘉汶,他高她一個頭,居高臨下:
“安嘉汶,你還好意思說?說我強闖民宅,那你呢?把我留在冰天雪地里面凍著閉門不見,這就是禮貌嗎?至于簪子,等你進了我伯家的門,我親自給你戴上。”
“我同你說過了,我要退婚,既是退婚,拉拉扯扯藕斷絲連成何體統?”
借著月色,安嘉汶已經感受到了伯復川的怒氣,平日里面伯復川永遠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總是不把表情露出來,如今把臉色掛在臉上,確實是實在藏不住了。
“安嘉汶,我不知道你是說的氣話還是說真話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是要找我退婚?我們在一起了那么久,我才風雨兼程剛回來就聽見你這個消息,你讓我怎么想?我賠禮也賠了,該做的事情也做了,你要怎樣?”
他從小高高在上,家庭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受萬千寵愛在一身,而后跟著三皇子殿下辦事,人一走到哪兒,無論是任何人都會給他一個面子,對于自己來說,自己就算是得罪了人,別人也上趕著來賠禮道歉。
怎么到安嘉汶這里,自己什么討好的事情都做了,卻得不到一個好臉色?
“我一直都說得很清楚,我要退婚,你卻一直說我是擺臉色,在和你鬧脾氣,退婚退婚退婚,這兩個字得意思就很難明白嗎?”
安嘉汶脾氣也不好,從小連老爹也敢甩臉色,更被說是伯復川。
現在她算是越來越確定了,他們兩個就是不適合,原本以為大小姐和大少爺在一起,就是強強聯合,誰知道兩個人的脾氣都不好,誰也不愿意為了誰而退讓。
自己雖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憑著老爹的關系找戶好人家嫁了,一輩子順遂不好嗎?非要跟一個脾氣大性格又偏執的人在一起?安嘉汶又不是傻。
“給我個理由。說不出來我就不同意,你別惹我。”
“我理由不是給了嗎?”安嘉汶反問,正對上伯復川那陰鷙逼人的眼神,她不怕,翻了個白眼。
“那不能算,那不是個什么理由,我不認可。”
“伯復川,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兩個在一起完全就是在彼此的選擇上選個最次,你何必呢?我脾氣不好,出生也不算是顯貴,我既不能幫助你平步青云,又還要你分神照顧著,又不溫柔通情達理,你娶我回去的目的在哪兒?”
安嘉汶有些不能理解,直感覺心煩氣躁,干脆找根凳子坐下,伯復川看她:
“那是我的選擇,我喜歡你就娶你,有何不妥?”
“但是你會害了我啊?我跟你說過了,我爹根本不能讓我們家有力氣自保。你若是招惹了什么事情,別人不敢報復你伯家,指著我安家下手怎么辦?你又喜歡我,那我就可以威脅到你,我不是就成了外人眼頭一個活脫脫的活靶子嗎?你也太不責任了吧?”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也無法和一個不懂得體諒他人的人好好說話,伯復川的偏執固執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和他想法不同,他高傲慣了,被人跪著追捧慣了,早就習慣了榮光。
他肯定聽不得這些逆耳之言。
但她安嘉汶又不靠他,干嘛跪著湊上去?
不過,這些話,安嘉汶只能在心里面想著,明面上也不能說,安嘉汶見伯復川沉默著不動,自己把手掌烤暖和了過后,淡淡說著:
“你沒什么事兒的話就走吧。我在這兒也耽誤些時間了,爹讓我去吃羊肉火鍋,我人要是還不去,爹肯定要派人來催了。”
安嘉汶起了身子,收拾了自己的衣衫,自己跑到衣柜處去拿了一件雪白的披風,給自己罩上,正準備離開,伯復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今晚別去吃了,我帶你去酒樓吃。”
他的手摸上肩膀,給安嘉汶小心翼翼地把扣子給系好,嘴里面強行壓抑住憤怒:“我過來除了找你問個清楚,還有事情找你,你不是說我不能給你安全嗎?我現在帶你去看,我能干什么。”
“我不去。”
“不,你要去。”
伯復川打開了門,一股風雪順著門飄進來,伯復川瞇了瞇眼,風霜有些打眼睛,他回身一把撈起安嘉汶,把她打橫抱起,往外頭觀望了一會,確定沒人后,直接輕功翻了出去。
他的懷抱很溫暖,雖然有刺人的鐵片,但至少胸膛的溫度是炙熱的,安嘉汶依附在他的懷里面,覺得很安心,忽地想起了自己和他的那些過去,他們的過去其實沒有多少甜蜜的事情,不過伯復川總是知道惦記著家中的安嘉汶,給她帶有趣的東西回來。
他那時候才習武,經常回來的時候,手上都帶著傷疤,伯復川為了掩蓋這一切,有時候大夏天穿得很厚,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有一次居然還傷到了臉上,他避無可避,安嘉汶質問的時候,他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
不過安嘉汶滿眼的心疼,拿起來手里面的帕子,趴在他本就不高的身子上給他擦拭,在耳旁輕聲問道:“還疼嗎?”
伯復川以前挺仗義挺爽快的,聽了這話直接傻笑了出來:“不疼不疼,你再吹吹就更不疼了。”
細想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而現在,伯復川載著一個人使用輕功都不被人發覺,原來他的武功也已經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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