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云桑修行·1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陸景首先打破僵局,“要不要吃烤雞?很香的。”
他拿荷葉一把扯下一個大雞腿遞給景離。
“我不吃,謝謝。”回音剛落,聞著眼前雞腿的香氣,破天荒地肚子里傳來一陣咕嚕聲。
景離怔住,她本來辟谷好久了,但因靈力全失,現(xiàn)在竟也像一個凡人一樣有了五感。
陸景放到她手里,默默走到一旁收拾殘局,打掃庭院。
不一會兒,蒙滅鳥回來了,看到了整潔一新的庭院,滿意的點點頭,捋著小胡子向景離他們走去。
“都收拾好了。”這小子倒有幾分審美,“勉勉強強合格吧。”
“多謝前輩夸獎,對了,還不知前輩名諱?”陸景倒了一杯茶給蒙滅鳥,得到了他‘孺子可教’的眼神。
“名字?我忘記了,”蒙滅鳥撓了撓頭,轉(zhuǎn)頭看見屋子上一個大寫的云苑牌匾,“你們就叫我云叔吧!”
景離在一旁嘗試運轉(zhuǎn)靈力,突然猛地噴出一口血。
“你怎么樣!”陸景扶起她,景離體溫變高,且經(jīng)脈極其紊亂,這里也沒有寒冰窟可以供她調(diào)息,轉(zhuǎn)頭求助云叔。
蒙滅鳥見狀,施法向景離輸送靈力治療。
這女娃娃資質(zhì)倒是很好,可身體為何卻也像那小子一樣如此殘破不堪。
他若有所思,突然震驚地看了一眼景離。
無情道!
陸景見云叔表情愈發(fā)嚴肅,擔憂地問,“她怎么了?”
“你要是想活著,只能棄了無情道。而且這靈力,短時間不要再試圖使用了,否則后果只會比今天更嚴重。”云叔對著景離說。
“無情道是什么?”陸景不由得發(fā)問,愣愣地看著眼前人,究竟是什么種術(shù)法可以危及姓命,如果不能再用靈力,那她豈不是成為一個廢人了,這樣驕傲的人,若失去了靈力,他不敢想。
“無情道,意味著棄情絕愛,摒棄所有人世間的情感,一心只為道生,是最快提升修為的道門,修此道者,極易走火入魔,據(jù)我所知,這世上只有三位此道大成者,但皆未得善終。”
蒼鏡從一旁樹林里走出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這老鳥的地方真難找。
蒼鏡和蒙滅鳥剛打一個照面,兩個人血脈里的好斗因子就被召喚出來。四目相對,仿佛有電光火石在相互摩擦作響。
蒙滅鳥渾身皮膚繃緊,警惕地盯著外來入侵的這只魘,時刻準備護衛(wèi)領(lǐng)土。
“你是誰?怎么找過來的?”
蒼鏡一臉懵,“才幾百年不見,你這老鳥怎么就忘了我了,就上次,我差不點就救出你了。”
蒙滅鳥意有所思,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松懈下來,“哈哈,老弟,別介意,我這剛出來,記差了。”
景離扶著胸口,抬起頭,目光微微一沉,“一百年前結(jié)界是你破的?是你造成了獸潮,是你害死了師娘嗎?”
她費力拿起劍,站起來,眼中含著恨,獸潮來襲,多少無辜生命搭進去了,況且要不是因為封印被破,師娘也不會死得那么早,景姍也不會早早沒了娘親,師父也不會頹廢這些年,這一切的悲劇都源自于蒼鏡,新仇舊恨,她定要一個公道。
“女娃娃,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在報仇。”云叔見景離氣息不穩(wěn),好心勸著她,他才剛出來還想享受生活,可不想這么快就背上殺害靈山首徒的罵名。
“雖然你師娘的死并不是我的目的,但是這也確實是一個意外,我很抱歉,請節(jié)哀。”蒼鏡在一旁搭著話,他在這世間活了太久了,生老病死早就看淡了。
景離握緊劍柄想要沖上去,陸景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攔住她。
“師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要是生氣,先拿我出氣吧!”
景離注視他,是啊,都是因為他,抬起劍朝他胸口抵了過去。
蒼鏡想上去幫忙,云叔拉住了他,沖他搖搖頭。
陸景認命般閉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
景離心中掙扎許久,最后還是丟下劍,“我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這一劍算我還你救命之恩。”
景離審視著當前的狀況,現(xiàn)在在場之人她一個也打不過,硬拼也只是送死,至少要等靈力恢復了,再尋個機會出去,叫來師尊們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接下來的七日,景離一直在房里試圖修復經(jīng)脈,但仍然無所獲,云桑靈力雖不及靈山濃厚,但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修仙圣地,可這些靈力進入景離的身體卻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見。
“女娃娃,我來給你送吃的了。都和你說了,原先的靈力用不了了。”蒙滅鳥咬著蘋果走了進來,經(jīng)過陸景這幾天照顧,他也算有一個人樣了,頭發(fā)擼順了些許,扎了起來,胡子還是一大把蓄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什么時候放我走?”景離冷撇他,這么些天,蒙滅鳥天天過來給她送食物,卻不見別人,他們就只是關(guān)著她,究竟想做什么。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這本法籍你先看著,有什么要的再吱聲,我先走了哈。”這女娃娃的眼神能凍死個人咧。
“等等,我真的用不了靈力了嗎?”雖然她和蒙滅鳥站在對立的一方,但這些天的身體狀況卻也在慢慢證實他的話。她從小再毒的藥都吃過,現(xiàn)在身體不可逆的損傷也絕不是魘妖或者蒙滅鳥造成的。
蒙滅鳥看著她神傷的樣子也不忍太打擊她,無情道本身就是一個死局,因緣造化就靠她自己了,“原先的心法不能再用了,你要是愿意的話試試我這本,雖不能比擬無情道的進階速度,但說不定能呢!”
“為什么幫我?”她也很奇怪,傳聞中蒙滅鳥是魔族的大將,但他身上卻半絲魔氣也沒有,難不成在靈山幾千年凈化了,而且這性子也不似傳聞中乖張暴虐,倒像是一個愛管閑事的老大叔。
“自然是…”蒙滅鳥沉思,明明是那小子拜托他來的,還不讓說。
“你像一個故人。”萬能的傳說中的故人。
景離雖然不信他說的話,但還是拿起了那本書,不練,未來就要當一輩子廢人,練,即使會死,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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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房間,陸景在為接受蒙滅鳥的精血做準備,雖然他是幾千年前的人,但是這個身體實際骨齡還不超過一百歲,無法承受這強大的修為。
所以陸景還在泡藥浴,勁道比景逸的強上了百倍不止,剛泡上水是清澈的,等扔出去,水變成了深紅色。
他的筋骨不斷被沖噬,又不斷被修復,每時每刻都是易髓切膚之痛,也幸虧在靈山筋骨鍛煉的強勁了些許,要不然沒等治病,他就先忍受不住錐心之痛去了。
“你就再忍忍,等晚上你就能接受蒙滅鳥的精血了,以后便不用時常受這種苦了。”饒是看過了世間那么多苦難,瞧著陸景,蒼鏡還是無法釋懷勸他放下,陸景本不用這樣活著,也不知道他當年一念之差是對還是錯。
傍晚,云叔臉色蒼白,將取出的心頭精血交給蒼鏡。
“你沒事吧?”
“沒事,都一把老骨頭了,隨便練練就回來了,去救那小子吧。”
云叔擺擺手,對蒼鏡投過來的視線不以為意。
蒼鏡點點頭,將精血用靈力注入陸景體內(nèi),一瞬間,陸景身體布滿黑絲,如菟絲一般纏繞在他全身,像在等候時機吞噬他。
云叔走過那么多地方,卻也沒看過這種奇怪的毒藥,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
陸景臉漲的通紅,染血的汗珠順著輪廓流下來,黑血絲時進時退,屋里熱的像一個蒸籠一樣。
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他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父皇、母妃,向他招手。
“母妃,晟兒好累,我好想陪你一起。”
畫面一轉(zhuǎn),又來到了陸家村,全村因他被屠,雨下了三天三夜,鮮血混著雨水的腥味在村子里經(jīng)久不散,而他只能帶著圓圓活在幻境里。
“睡吧,夢里這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一個聲音在他內(nèi)心深處不斷誘惑他,他好像就這樣睡過去。
身體的黑線像是沖破束縛慢慢匯集到他心口。
“不好,軒轅晟,你給我醒過來。”蒼鏡不斷地呼喊企圖喚回他的意識,可惜沒有什么用。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師父!”
黑線像感受到什么一樣慢慢退回丹田。
“成功了。”蒼鏡和云叔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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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在房中研究秘籍的景離也感受到了主屋不尋常的靈力波動,知曉是在幫陸景治病,打開自己的房門卻發(fā)現(xiàn)竟沒有結(jié)界,就想去看看情況,剛走到主屋門前,卻發(fā)現(xiàn)師尊景玄居然也來了。
景玄把她拉到一旁,免得打擾里邊的治療。
“師父,你怎么來了,徒兒無能,未能手刃殺害師母的仇人。”景離一臉自責,跪在師父面前。
景玄扶起面前的徒弟,心里亦不是滋味,“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快起來吧。”
“師父,我找到當年的元兇了,就是里邊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景玄摸摸她的頭,“如今小離兒也長這么大了,可有些事,你不需要太逞強,快快樂樂就好。”
景離這才看清,景玄此時收起了平時散漫的姿態(tài),著裝極為正式,拋棄了靈山制服,身著玄青色廣陵勁裝,墨發(fā)高高束起,眼神變得異樣堅定,像是回到她印象中那意氣風發(fā)的仙界第一劍修赤陽劍景玄。
“師父,你怎么突然間這樣。”景離審視著師父的種種不尋常,難道他…。
景玄看著景離的眼神突然變得不舍,不由失笑,“師父可不像你,動不動和別人同歸于盡,你放心,師父是不去尋死,只是去見見兩個老朋友。”
兩個老朋友,蒼鏡和蒙滅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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