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江湖之行(1)
僧人只是淡然坐著,他靠著窗,身上襤褸,但是氣息不俗,診了蘇晏之的脈像,他看了一眼顧璟旭:“施主,有些話,貧僧想單獨與這位施主說。”
顧璟旭的濃眉星目暗了,他看著蘇晏之,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出了門,將門暗暗關上。
或許是因為這僧人曾經讓蘇晏之絕處逢生一次,所以顧璟旭將那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上面。
顧璟旭離開之后,蘇晏之坐在了僧人的對面,淡然的垂眸,“很久沒見了,悟悔師父。不知,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僧人看著蘇晏之,“施主身子已成久病之態,貧僧救不了,不過施主暫也死不了。”
蘇晏之低眉輕笑,“知道。”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何,藥理罷了,他多少知道一些。
“施主,可信因果?”
蘇晏之一頓,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景色,他沉默了片刻,隨后輕動唇瓣:“不信,但有時,又覺得應該有。”
他從地獄爬上來,看透人世間一切冷暖,何談因果報應。
但善惡到頭終有報,是悲苦之人的念想。
“不信因果,那施主認為,十年壽命可短?”
僧人給蘇晏之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未滿,但是卻透了蘇晏之的面容,水中茶葉沉浮,就如人生。
“終會死的,無悔就好,百歲,十年,不過就是一日一時堆砌罷了。我蘇晏之不會因壽命短暫而抱憾終身。”
但,總歸他想鋪好路,為以后多做一些事情。
僧人卻是笑了,笑聲清爽:“施主半身為苦,半身為民,帝王之事已了,何不出去走走?”
“出去?”
蘇晏之略有一絲猶豫,窗外的風拂過來,吹起他垂落耳側的長發。
他也想出去走走,但是總感覺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若是放下了,那……”
僧人目光看向窗外繁鬧:“世人皆知北國帝王已死,何不放下你的帝王道,順其自然。或許萬事皆有可解之法。”
蘇晏之一驚,詫然回想,的確他對天下之道干涉太多,就算璟旭不說,如今大部分的政策,治理,大多都是他干涉的。
“你的人生無憾無悔,可那一位施主,怕是悔憾之事頗多。不如,放下你想安排的事情,陪他走一走。”
僧人的目光看向了門的那邊,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相信蘇晏之已經明了。
聰明之人,無需多言。
蘇晏之大抵也是明白的,起身行禮之后,走出了房間,開門的一瞬,便看見了顧璟旭站在外側的身影。
他走了過去,站在了顧璟旭的身側,“璟旭,如今天下太平,四國安寧,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沒想好去哪,但我內力已經恢復,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顧璟旭淡漠,他清幽的眼神凝著蘇晏之,“何時走?”
“今日如何?只是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謝家之事,江湖之爭,他不控朝堂之局,但總歸需要有人接替。
隔日清晨,祁容音在蘇晏之的寢宮發現了一封書信,信中內容極為氣人:
“想通了,走了。謝家之事留于你處理,江湖之事風瑜燼接手,朝堂之事,交于北離淵。暫別,勿念。念了你也找不到本君。”
祁容音捏緊了這一封書信,咬緊了牙關:“蘇晏之,你真的夠狠。”
此時,皇城數里之外,蘇晏之吃著糕點,身邊顧璟旭長發束起,干凈的裝扮,他們兩個人騎著馬走在一起。
“真的不帶旭卿他們?”
顧璟旭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本來是想著孩子一起,可蘇晏之回宮寫了一封書信,拉著他便跑了。
還和他說,古代帝王忽然暴斃也是有的。天下太平之時,也不會有帝王權利之爭。
還說若是天下亂了,是朝臣無能,與帝王無關。
蘇晏之隨性,長吸了一口氣,宮外的氣息帶著竹林的清香:“就我們兩個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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