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山海影城的酒店房間里，沈安就問過他是誰，但是他當時沒有說。

        傅風寧淡淡一笑：“你還知道我。”

        傅風寧是調查過沈安的，沈安十歲時受了嚴重的精神損傷，記憶缺失，智力也產生了障礙，一年前逐漸見好，半年前還在接受封閉治療，現在也還在開放療愈期，這么早就出來工作其實并不合理。他對于社會外界接觸有限，傅風寧原以為他不知道自己。

        “我……知道……”

        “報紙上？”

        應該不會是電視上，因為如果是電視上，沈安就不會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長相。

        “不是，是聽人說的。”

        傅風寧點了點頭：“都是怎么說我的？”

        沈安抬頭看了傅風寧，眸子水潤潤地像是純凈的黑曜石，傅風寧被他望著，只覺得像是被一只溫順的狗狗盯著。

        傅風寧第一次關心自己的風評，見沈安搖頭，更想探究：“聽到人說我壞話了？”

        就在這時，叩門聲響起，有人推著餐車來送下午茶。

        傅風寧用長方形的瓷盤挑了一些精致的水果點心，又放了塊巧克力慕斯在上邊，示意工作人員把瓷盤放到沈安面前。

        沈安望著巧克力慕斯，沒忍住舔了舔嘴。

        就在這時，傅風寧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會兒，不動聲色地說了句：“王氏包裝公司？……見我？他們還不配……那就叫保安出面，讓他們滾……對了，送‘王總’一句話，告訴他，后悔沒用，以后還想做人，就別在京城出現。”

        沈安偷偷打量傅風寧，屋子里房間很安靜，他隱約能聽見電話里傳出“能不能不要撤資”、“求見”等字眼，又聽不真切。

        但是傅風寧說話時眸子里的冷意，卻讓沈安心悸。

        他目送工作人員把食物全放下后，推著餐桌出門關門，屋子里又剩下他和傅風寧。他伸手動了動刀叉，又在偷看他一眼后放下。

        傅風寧掛了電話，問沈安：“不喜歡吃？”

        沈安連忙低下頭，叉起一小塊慕斯上的黑加侖放在嘴里：“喜歡……”

        傅風寧：“你聽到有人說我壞話了？”

        沈安沒想到傅風寧接了個電話還沒忘記這一茬，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板板正正坐好，輕輕點了點頭。

        “怎么說的？”

        沈安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點點乳白色的奶油漬，他似乎察覺到了，舔了舔嘴角。

        傅風寧眼神一黯。

        沈安像一個被審訊的煩人，不敢撒謊，又怕說實話會挨揍，支支吾吾：“他們說……你讓司機開車撞人……還，還想殺掉追求你的s級omgea……”

        傅風寧：“然后你就信了？”

        他面不改色地反問，他很擅長玩弄心理，雖然沈安聽到的都是事實，但他這么義正辭嚴的反問，成功讓沈安懷疑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傅風寧笑了笑：“吃點心吧。”

        傅風寧開會的時候，讓司機把沈安送走了。

        這一天還剩下小半天的時間，沈安想就附近看看有沒有哪里在招工，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竟然是他的爸爸沈瑜。

        沈安有些驚訝，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沈瑜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沈安，你在哪？”

        沈安緊張地手一抖：“在家……”

        “混賬東西，你那破地方也叫家？別管你現在正在做什么，立刻回家一趟，我有要緊的事告訴你。”

        沈安平時不受父母重視，這些年生病更是遭到他們的厭嫌，他有一次聽到爸爸媽媽關了臥室的門說悄悄話，說他是個累贅，給他看病不過是因為他到底生得漂亮，而一個漂亮的omgea是能“賣”出價錢的，給他治病就當投資了，不然他也是一個生命，總不能以后就爛在他們手里做一輩子寄生蟲。

        沈安遲疑了下：“什么要緊的事情……”

        “好事！沈安啊，快收拾收拾回來，以后啊，你就有的福氣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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