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起了涼風。
  京海中心醫院門口，行人匆匆。
  不時傳來救護車抵達的聲音，醫生、護士們步履匆匆，隨時在和死神搶奪生命。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了下來。
  韋摩詰從后排下車，楊忠臣便開車去停車。
  韋摩詰獨自前往，與他迎面而來兩個貌美的女孩，在看到韋摩詰后，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她們擦肩而過后，其中高個子女孩道：
  “天啊，你看到了嗎，現實中竟然有這么帥氣的男生！”
  另一個女孩回應：
  “是啊，這也太帥了。”
  說著，兩人還不時回轉身，依依不舍地目送韋摩詰遠去。
  “我要是有這么帥的男朋友，哪怕只活一天，我都覺得很幸福。”
  “是啊。太養眼啦。”
  ……
  韋摩詰對女孩們的驚呼早已習以為常、視而不見了，盡管他戴著口罩，可帥氣的臉龐難以被口罩遮蓋住。
  韋摩詰熟練地乘坐電梯，來到住院部的最高層，這一層都是給有錢人的病房，奢侈、豪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五星級賓館呢。
  還未走到22號病房，韋摩詰就聽到里面傳來奶奶發脾氣的動靜。
  一陣摔碎碗碟的聲音。
  接著是奶奶鏗鏘有力的聲音：
  “去，告訴薛醫生，我老太婆要出院！”
  薛醫生是韋奶奶的私人醫生，女性，四十多歲，是韋摩詰花重金照顧韋奶奶的飲食起居。
  護士們嚇得不敢出聲。
  這時，韋摩詰邁著大步伐走進病房，他一進來，整個病房的氛圍愈發緊張了。
  他掃視一眼三位護士，冷冷地說：“出去。”
  三位護士嚇得大氣不敢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出了病房走出好遠，才敢呼吸。
  不由得小聲吐槽起來：
  “媽呀，嚇死我了。”
  “是啊，這份工作，雖說工資高，可真不好拿啊。”
  “嗯嗯。精神高度緊張，太嚇人了。”
  “有錢人不好伺候啊。”
  ……
  22病房內，韋摩詰見到奶奶，收斂起全身的“殺氣”，努力擠出笑容，可這對長期毫無表情的他，著實太困難了。
  “奶奶。我保證，明天、明天您就可以出院。”
  韋奶奶瞥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
  “你老人家就再忍受一天吧。”
  “讓你辦的事不順利吧？”韋奶奶道。
  “順利。誰說不順利的。奶奶你還不了解我嘛！明天一出院，保證讓您住進鄉下大別墅里去。”
  韋奶奶這才有了一絲絲笑容。“這還差不多。”
  韋奶奶是一刻鐘也不想住院了。
  她一刻鐘也不想和眼前這個孫子住在一起了。
  這才要求韋摩詰在鄉下給自己買套房子養老。
  韋摩詰扶著奶奶坐在沙發上，討好道：
  “奶奶，我今天來特意陪您吃飯。”
  “怎么樣，孫子對您好吧？”
  韋摩詰努力擠出諂媚的笑容。
  公司大大小小的事讓給韋摩詰很難放輕松，他也不會討好誰。韋奶奶除外。
  “小寶最近乖吧？沒給你惹事吧？”韋奶奶關切地問。
  “小寶很乖，奶奶放心吧。”
  韋摩詰違心地說。
  “哼，你呀，什么都騙不了我，還騙！”韋奶奶笑道，她雖這樣說，倒也不生氣。
  “呀，奶奶，你是一點不老糊涂啊。”
  “我真是什么都瞞不住您。”
  “不過，您放心，我能管得住他。”
  韋奶奶搖搖頭，道：“你呀——小寶什么都不缺，就缺媽媽。”
  “這事不解決，他就難以消停。”
  韋摩詰何嘗不知道，不過他給小寶找了多少個“媽媽”了，無一不被他趕出去了。還口口聲聲說他要自己找媽媽，找真正的媽媽。
  “奶奶，這事您就別管了。我心里有數。”韋摩詰寬解道。
  韋奶奶笑了笑，慈祥道：“好。我懂。”
  兩人又說說笑笑，聊了其它家常話，沒到十分鐘，就有專門人員送來了飯菜。
  韋摩詰就陪著韋奶奶吃飯。
  雖說在醫院里，但飯菜卻是營養師根據韋家人的健康專門搭配過的，色香味俱全。
  相比較正在享受美食的韋摩詰和韋奶奶，顧白云的肚子卻咕咕叫起來。
  王柏松遲遲才來了，來了也是一身疲倦，客套性道聲謝。
  “王爺爺沒事就好。”
  顧白云累得也不想說話了。
  “不過，還是請你多關注王爺爺，為了他老人家的安全著想。”
  顧白云又補充道。
  “謝謝你，顧小姐。改天一定登門道謝。”
  顧白云擺擺手，表示：“那就不必了。你照顧王爺爺就好。”
  “我就先走了。”
  肚子早就唱起了歡樂頌，且越唱越歡。
  王柏松也沒什么心情挽留，在李總公司樓下等了他一下午，不見合約如期取消了，與買房的人爽約了，還錯過了救治自己的父親。
  真是該死。
  中年人的生活沒有“容易”二字。

  “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
  “改天、改天一定請您吃飯。”
  顧白云本想說救王爺爺不止她一個人，但看到王柏松的狀態就放棄了。
  王柏松的腦門上就寫著幾個字：
  別來煩我。什么話也不想聽，不想說。
  一言以蔽之：生無可戀。
  兩人道別后，顧白云走出病房，繞著長長的走廊，來到醫院大廳，馬上就要出去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進她的視野：
  那個外星球人！
  顧白云立馬跟上去。
  向日葵小苗的丑得找他報。
  又見他走路躲躲閃閃的，一看就沒好事的樣子。顧白云決定不急著找他算賬，先跟著他看看。
  楊忠臣之所以這么躲躲閃閃，是因為他去醫院的地下車庫停車時，看見了一個時髦的身影，這個身影，楊忠臣很怕看見。
  他是怕被她撞見，或者不如說，猜測她就是跟蹤他們而來的。
  當然，他壓根沒有留意到顧白云。
  兩個女人跟著楊忠臣一路來到住院部，等電梯時候，那個時髦的身影也不裝了，在電梯打開的一瞬間事先閃進去了。
  顧白云看得呆住了。
  這個女人穿的可是恨天高，動作這么迅猛的嗎？
  她上輩子是一只猴子吧？
  顧白云用長發遮住自己的臉龐，也跟著進了電梯。她留意到自外星球人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
  那時髦女人攤牌了：
  “楊秘書，別裝了。韋總是不是在這里？”
  楊忠臣自然裝瘋賣傻：“啊？小姐，你想多了。是我自己不舒服，來看醫生的。和韋總半毛錢關系沒有。”
  “撲哧——”顧白云實在沒忍住。
  這個外星球人叫女人都這么稱呼嗎？
  奇怪的是，這位時髦的小姐卻沒有生氣。
  電梯里只有他們三個人，楊忠臣這下注意到了顧白云，但沒有認出來。
  楊忠臣這個男人有點臉盲，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他總是記不住臉。
  尤其是女人的臉。
  畢竟韋總身邊的女人實在太多，又跟走馬燈似的，他想記住——
  難于上青天的好不好！
  “楊秘書，你不會說謊啊。反正我今天就跟著你，我有的是時間。”
  要是韋總知道，楊忠臣被女人跟蹤，還把這個女人帶到韋總面前，那他楊忠臣就會死得很難看。
  楊忠臣抓耳撓腮的，那樣子可把顧白云逗樂了。一時間竟忘了肚子餓這回事了。
  顧白云出于惡作劇+好玩的心理，插話道：
  “這位美女，楊秘書說得沒錯。我可以作證，他的確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們韋總特意給了他三天病假，讓他看好病再回去的。”
  時髦美女看了一眼顧白云，好奇道：
  “你誰呀？”
  “我呀——”顧白云還沒編好借口，那楊忠臣就替她回答：
  “她是我同事。陪我一起看病的。這也是韋總叮囑的。”
  顧白云看到楊忠臣漲得通紅的臉，想笑，又拼命忍住，點頭道：
  “是啊。我是他同事。”
  豈料那時髦美女看了顧白云一眼，不屑一顧道：
  “你？！還他同事？！”
  聽到這種語氣，顧白云很不爽：“我怎么啦？我怎么就不能是他同事嘛。”
  切，一個外星球人，她還不稀罕做他的同事呢。
  誰知時髦美女出口成臟：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嗎！哦，對了，中年大媽，你是負責保潔的阿姨吧？嗯，如此說來，你也勉強算是楊秘書的同事哦！哈哈。”
  顧白云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今天要是不撕爛這個小妮子的爛嘴，她就不叫
  顧
  白
  云
  顧白云伸伸食指，故作微微一笑，語氣謙和道：
  “這位小姐，你眼力真好啊。我就是保潔阿姨。”
  “你不就是想知道韋總嗎？”
  “你走近些，我告訴你。”
  時髦美女也不傻，哼了一聲：“我才不上當呢。你一個保潔阿姨，能和韋總有什么關系。”
  “是嗎？那如果我說，我在韋總家做保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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