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打小就有主張，今生絕不成婚生子，寧愿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以完此生。

后來到了沈綺身邊，她也暗中籌劃，今生若是有福氣，在二奶奶身邊侍候一生，若是那般無福，自己攢了銀子，買個宅院，到哪都能立身，再也不會過白河鎮(zhèn)那樣的日子。

偏偏遇上小五這個冤家。

小五自幼爹爹早逝，他娘性格軟弱，在夫家備受欺凌，護不住孩兒，就連家里的宅子都被伯父家霸占去了，苦熬了大半年，終于把他送到銀獅街謝家，自己聽從娘家父兄的安排，嫁人去了。

小五早就不記得娘的容貌了，只記得她總是委屈，總是一個人哭，總在擦眼淚——喜歡小綾這樣潑辣的姑娘，也是他的命數(shù)。

而今，只靠著他在謝聿鐸身邊的地位，又這么出色的長相，只略張張口，不知道多少姑娘愿意嫁他。

他可偏偏也學(xué)會了二爺?shù)陌V情勁兒，心里早就惦記著小綾這個總是罵他的潑辣姑娘。

……

說罷，見小綾不搭理，小五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語氣誠懇。

“我想娶你做媳婦，你肯不肯？”

小綾面色不改。

“你若是缺媳婦，我知道后院好幾個丫鬟看上你了，一直想當(dāng)你媳婦，去找她們吧。”

“我不，我就要你。”

“你別玩了。”

“我這可不是玩話，都想了好些年了。以前小，如今你我都大了，男婚女嫁，天經(jīng)地義。我要定你了！”

小綾頭都沒抬，自顧自數(shù)錢，依舊面無表情。

“我不要你。”

小五微微瞇起桃花眼，滿臉不信。

“為什么不要？我長得又不丑。你若是成全我，我念你的恩，一輩子待你好，就像二爺對二奶奶一樣。”

小綾默了一默，伸手在錢堆里扒拉半天，找到那枚把那枚金錢，扔到他身上。

“不要就是不要。滾吧，這枚錢我也不要了。”

小五伸手把錢接住，隨手又扔到錢堆里，也不糾纏，下了榻，邊走邊說。

“你放心，我去跟二奶奶說，她一定成全我們。”

小綾踢了他一腳。

“你敢說，仔細(xì)你的皮！”

眼看小五準(zhǔn)備走，小綾回頭把扒拉散的錢，重新攏在一起，誰知那人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一回身，大步上前，把她按在炕桌上，隨即親了下去。

小綾被他按在桌子上，掙扎得身下的散碎金銀掉了一床，要伸手去掐他，反而被制住手，往他懷里塞。

小綾被他親得頭昏腦熱，心中砰砰亂跳，渾身像是火燒似的，漸漸不再掙扎，忍不住抓緊了他的衣襟。

兩人反復(fù)糾纏，一時難舍難分，終于親了個痛快，分開時，都有些氣喘吁吁。

小五垂頭湊到她耳邊，低聲喘息。

“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嫁給我，我一生不負(fù)你。”

小綾聽見前半句還好，后半句像是冷水淋頭一般，她登時清醒了，使勁兒把他從身邊推開。

“別說了，我不愿意，我這輩子誰都不嫁。少來纏我，趁早與我滾！”

眼看他還要欺身過來，小綾隨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錢，扔了他一身。

散金碎銀，叮鈴咣當(dāng)，散落了一地。

小五不再上前，大笑著走了。

沒幾日就到了二月，天氣和暖，柳條吐金，小明兒一日比一日走的穩(wěn)了，暖和的時候，就在院子里采花撲蝶，邁著小胖腿兒跑來跑去。

晚上，小明兒早就睡熟了，沈綺正收拾女兒開春要穿的衣服，跟謝聿鐸商量，自己想帶著女兒回老家看看。

她自前年九月來了省城，至今都沒有回過平山縣，上一次見爹娘還是自家女兒滿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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