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正想殺的人
劉衡的住址是云城一個破舊的老小區(qū)。
潮濕的環(huán)境讓喬灼都有些難以忍受,空氣里還有很多信息素雜糅在一起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適地想要屏住呼吸。
垃圾桶的早就滿了,但還是有很多很多的垃圾堆在旁邊,散發(fā)出腥臭的味道。
老舊的防盜窗已經(jīng)銹跡斑斑,小賣部外面的塑料布牌匾也滿是窟窿。
這樣的環(huán)境讓人看著就很不舒適。
喬灼不知道為什么虞邀要來這里。
“虞邀?你為什么……”
然而他話沒說完,虞邀就已經(jīng)打開車門,丟下一句:“待在車上別下來!敝缶拖铝塑。
喬灼:“……”
大佬都這么有個性的嗎?
他的確是想下去的,可是那股難聞的味道簡直可以說是沖鼻,讓他渾身難受。
虞邀腦子里面浮現(xiàn)出劉衡住址的門牌號,好在小區(qū)破舊歸破舊,樓棟的單元號還是能看清的。
干凈的鞋子踩在臟兮兮的水洼上,陰暗的巷子里時不時會因為他的腳步聲驚動好幾只老鼠。
好久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覺得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點兒血腥味在普通人聞起來幾乎是微乎其微,但是對虞邀來說就不是了。
他皺了皺眉,終于站在了一個門前。
樓道里堆著自行車,積灰的上世紀笨重電視機,搭著幾件味道刺鼻的內衣。
虞邀毫無反應地站在了綠色的鐵門前。
血腥味也的確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br /> 大中午的,這個小區(qū)卻沒有一個人影,連飯香都沒有一點兒,活像是沒人居住的樣子。
虞邀本來是想敲門的,可是他的曲起來的手剛放到門上,門就開了。
顯然是戶主根本就沒鎖。
虞邀的眸色頓時一沉,可還是站在門口,把手套先戴上。
等他打開門后,里面的血腥場面讓他的臉上毫無波瀾。
他甚至還異常淡定地把門關上,看著坐在客廳中間的男人。
整個房間的窗戶上都貼滿了黑色的絕緣膠帶,除了氣味散不出去之外,光也照不進來。
而剛才虞邀打開的房門,是陽光唯一照進來的地方。
門縫的角度變化使得光照快速地照射了房間的一百八十度左右,地上全是干涸的血,內臟被扔的到處都是。
而房間里又到處都是垃圾,還有摔的四分五裂的家具等。
除了門口,是真的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虞邀看著還躺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對方手里正捏著一個心臟,也不知道維持這個動作多久了。
他的身上也滿是鮮血,要不是因為進門時刺眼的眼光讓對方眼睛瞇了一下,虞邀都要懷疑他已經(jīng)死了。
少年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帶著肯定的口吻。
“人是你殺的。”
劉衡聽見聲音之后終于動了動身子,那雙渾濁的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死死盯著站在門口的虞邀。
見對方不說話,虞邀也不著急,只是按照流程從兜里掏出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照片。
熟練地點進一個頁面,在最新的委托旁邊點了“提交”。
比警察來的快,委托完成。
成功后委托人那里才會顯示出要求。
“無期”不做殺人的事情,委托條件是在對方不死的前提下進行“以暴制暴”。
相對于法律的公正不阿,“以暴制暴”不夠人性,但絕對解氣。
還不等虞邀點進去看看委托人的要求,那邊不死不活的劉衡終于開口了。
按理說,劉衡現(xiàn)在也不過是二十八九的年紀,聲音卻異常沙啞。
“你來的有些晚,我一直在等你!
虞邀挑眉。
“我知道我快死了,聽我……講個故事吧。”
虞邀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表情,那是極度譏諷的冷笑。
“聽聽你作為當年剔骨割肉案件受害人的兒子,多年后卻用同樣的手段殺人?”
虞邀連后面那句“你不覺得可笑嗎?”都沒說出口。
劉衡沒有反駁,自顧自地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心臟的病是在我那個老家伙死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你知道嗎? 就這樣的廢舊小區(qū),每天夜里都是妓女們哭喊的聲音,有的離不開Alpha了,有的還試圖反抗。
高利貸白天會挨家挨戶地上門要錢,我?guī)缀醺羧钗宥紩荒莻老不死的推出去挨一頓揍。
然后再拖著那樣的身子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j,日復一日,看不到頭一樣。
而這樣的生活,我過了十幾年!
可能是一次性說這么多話讓他本來就已經(jīng)透支的身體有些受不住。
所以他停頓了很久才繼續(xù)說。
“我每天都被揍的鼻青臉腫,甚至連家門都進不來。
好不容易等我考上了大學,擺脫了這個地方,沒多久,那個老家伙就因為心臟衰竭,把我叫了回來。
我以為是真的。
但是……等我回來的時候,有一群人按著我,說是那個老家伙把我的心臟押出去了。
哈哈哈哈……咳咳咳!”
沙啞的笑聲仿佛下一秒就會咳死。
虞邀的眼睛透亮干凈,也同樣毫無波瀾,在他看來,已經(jīng)不算是什么值得他產(chǎn)生什么情緒波瀾的故事。
劉衡卻還要講。
“那是我第一次犯病,那種疼痛我現(xiàn)在還記得,但是我看見那個老家伙瞬間蒼白的臉色,又覺得莫名爽快。
你說,對方想要我的心臟,但是我的心臟有毛病,他們會生氣嗎?”
虞邀不會回答他,劉衡也沒有讓他回答的打算。
“當然會生氣,所以我就眼睜睜看著那群憤怒的人,把他一刀刀捅死,他們還用刀割下了那個老家伙的肉。
暢快!哈哈哈哈,太暢快了!”
瘋瘋癲癲的聲音讓虞邀一時間沒了想要繼續(xù)待下去的準備。
他有些不耐煩地點開那位死者丈夫的委托要求。
很簡單的要求,就是很單純地想要知道為什么自己的愛人會慘死。
明明他們都不過是希望在惡劣環(huán)境下艱難生存下去的普通人,從來都沒有招惹過誰。
但是當虞邀把這個問題扔給劉衡的時候,剛才還瘋瘋癲癲的男人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
臟兮兮,滿是鮮血的身體正發(fā)著難聞的腥臭,他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心臟,似乎是在思考。
虞邀把錄音打開,對方卻忽然朝他咧嘴笑了笑。
他的牙齒上全是血,在這個灰暗的房間里,眼睛也充著血,像是一個怪物。
陰森森的笑容帶著病態(tài),他的話卻異常平靜。
“沒什么,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心臟可以和我匹配。
那個毀了我一生,一直在從我身上獲得利益的男人已經(jīng)死了。
我高興的同時又覺得可惜,畢竟這個世界上,可就徹底沒人記得我了。
那怎么行……我倒是希望他的家人能知道他的心臟在我這里,就算是恨,也要記我一輩子。
明明那個心臟和我的心臟一模一樣,為什么他就活的比我輕松?
他的老公還挺愛他的,支持他做蛋糕的理想……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用他的心臟繼續(xù)活著,他的家人會把對他的關愛放在我的身上。
我當時真的就只是想拿走他的心臟來著……
但是我看見他笑得那么幸福,忽然就不僅僅只是想拿走他的心臟了!
頓了頓,他看著手里的心臟,語氣更加輕松了。
“所以我改主意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做法,更能讓他的家人記住我,不是嗎?”
神經(jīng)病。
報復性以及反社會性的犯罪,殺人動機已經(jīng)扭曲了。
他恨的不是死者,是他的父親。
虞邀把錄音停下,繼續(xù)上傳給那邊的委托人。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劉衡又說了一句話,讓虞邀的眼底徹底出現(xiàn)了波瀾。
“還有就是,我恨死那個當時抓獲兇手的警察了,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個老家伙會得到更適合他的下場,僅僅只是剔骨割肉,才哪兒到哪兒啊……”
輕飄飄的話,要不是因為周圍都過分安靜,虞邀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劉衡看著虞邀,那眼神病態(tài)又陰森,半晌后僵硬地笑了笑。
“你認識他嗎?你幫我?guī)Ь湓挕易K蝗缢,最好也是比剔骨割肉還要慘的下場……”
虞邀覺得自己剛才有一個觀點錯了,這個人恨的,不是那個無辜的死者,也不是他的父親,而是折判。
他真正想剔骨割肉的對象,是折判。
…………………………
毫無虐點的講述,這章最關鍵的就是最后一句話。
“他真正想剔骨割肉的對象,是折判。”
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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