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回國(一)
謝東詭沒再讓虞邀接委托,這段時間的虞小祖宗閑得很。
日常就是使喚完折判,再被折判抱著啃幾口。
主打就是“正當交易”。
這天虞邀趴在折判腿上看這一期M國大型的珠寶拍賣展品,時不時探過去半個身子,伸著白凈蔥瑩的手指指著上面的拍賣品。
“這個……”
折判每當這個時候就給他拍拍后背,視線從辦公用的平板上挪到虞邀手指的方向,認真看了幾秒,順順虞邀的頭發,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這邊悠閑著,那邊拍賣會上的盛年晨簡直要忙死了。
一直在舉牌。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折判把虞邀往上提了提,讓他把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直接雙腿勾著他腰,掛在他身上。
那邊是盛臣樓的聲音。
“先生,虞何邀請先生去虞家的大宴。
大概是打算趁著這次把繼承權的事情說開。
繼承人應該是虞延。”
電話那頭的聲音直接傳入虞邀的耳朵。
折判本來輕輕拍著虞邀后背的手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反倒是虞邀,若無其事地趴起來,又翻了一頁拍賣品的單子,伸手給他指著一個珠寶成品。
折判和他對視上,似乎是想從虞邀漂亮的眼睛里看出幾分情緒的波瀾。
但是什么都沒有。
虞邀見他不輕輕拍自己后背表示“買買買”,頓時不開心地皺了皺眉。
把爪子往他胸膛上拍了拍,又指了指書頁上的那個珠寶。
折判看都沒看,按著語音就和拍賣會那邊的盛臣樓發了一個消息。
“后面競拍的,都要了。”
虞邀:“?”
下一秒,折判的拇指在他的嘴角壓了壓,就有些兇地親上去。
離開時還又是啃又是啄的。
把小漂亮的嘴唇都親腫了。
折判漆黑的眸底深處翻涌著滔天的暗流,像是一個兇猛威武的大型貓科動物,下一秒就要把他吞進肚里。
他伸手在虞邀嘴唇上輕輕蹭了蹭。
有些癢,虞邀舔了舔。
“說話。”
折判親昵地上前和虞邀鼻尖蹭了蹭。
虞邀不大高興。
“說什么?
你這個敗家子,竟然全買了!”
折判簡直都要被這小祖宗倒打一耙的本事逗笑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問的是虞邀對盛臣樓剛才那一席話的看法。
虞何是虞邀的生父。
如今冒出來一個虞延。
然而虞邀又趴回去,顯然對這個話題沒什么興趣。
“沒什么想說的。
他死前的所有事都和我沒關系。
等他死了我可以考慮往虞家送幾車煙火。”
這說法把折判逗笑了。
也是,父子關系如果很好的話,虞邀怎么會在謝家長大。
“所以你要回去嗎?”
折判捏著他的頭發往他鼻子上撓了撓。
“可以不去。”
盛臣樓:不是啊先生,你不來……這虞家的繼承權就不被認可了。
虞邀瞇了瞇自己圓溜溜的眼睛,顯然是知道折判在騙他。
“我們回國吧。”
折判沒說什么,只是那雙眼睛里的溫柔和寵溺,讓虞邀無比堅定地感受到折判對他的縱容。
他又懶趴趴地躺回去。
“我們在客廳擺一盆很大的天堂鳥,然后再買一架大提琴和一架小提琴。
再多買幾盆茉莉……”
他聲音不大,情緒波動也不大,就這么平平淡淡地說著。
“還想買什么?”
虞邀認真地想了想,發出一個很長很長的“嗯”,然后繼續說。
“你七樓那套不是被砸了嗎?
黑白灰三色不好看,你把墻刷成淡奶油色……家具,多買些木質的……”
折判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虞邀順著頭發,聽他家親愛的跟他說著喜歡什么,想要什么。
作為一個有著很嚴重“屯漂亮東西”習慣的虞邀,他一向知道自己有一個小毛病。
他喜歡在新來的東西上,把原來的東西都帶過去。
這樣他就擁有了兩個喜歡的東西。
所以他有些舍不得商世白幾人裝修的那套房。
“我們可以把三層都打通……”
他在很認真地跟折判講著自己的規劃。
折判也很認真地在聽。
時不時犯賤幾句,氣得虞邀爬起來打他,打完又被按著一頓親。
鬧起來時間過得非常快。
折判把回國的事情和謝東詭說了。
“儀器什么的我來解決,二哥你……”
謝東詭正彈著針管要給折判抽信息素,聽見這聲“二哥”,差點兒沒把針全扎進去。
折判:“……嘶。”
“亂喊什么。”
如果按照京城輩分,折判都得是他老老爺爺。
折判聽著,頓時知道虞邀那股傲嬌死了的脾氣從誰那兒學的了。
就這個“亂喊什么”,簡直不要太像。
“總不能讓糖糖跟著你們喊我老老爺爺,那我豈不是真成混賬一個,禽獸不如了。”
謝東詭沒好氣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難道你不是嗎?
“當年明家和虞家聯姻的時候,我年紀尚小。
后來接手的時候,明離也死了很多年。
當年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能讓明楠不惜和嬴梟炔結婚都要得到那份明離的手寫論文報告,說是查明明離的死因。
若是明離真的那么善良那么好,為什么虞邀后來一直在謝家養大,從未踏入過虞家一步,更別說明家了。
謝東詭把針管抽出來,一向冷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裂縫一般。
那份往事他甚至都不曾和謝西道說過,但是憋在心里太久,久到積病成疾。
他在成為謝家養子的時候就清楚,京城最需要的是制約和平衡。
這是上位者定下的規矩。
誰都無法打破。
謝家永遠不可能和虞家撕破臉,虞邀所謂的“仇”永遠都沒有得報的一天。
但是折判不一樣。
折判就是那個“上位者”,他掌握著修改規則的權利。
于是那份塵封了很久的記憶,如今無比清晰地,說給了折判。
甚至包括虞邀當時握著玻璃刺進明離心臟時,因為明離緊緊握住,而深深刺骨的傷疤。
“足足四厘米的口子,往上澆碘伏的時候,我都看得見里面的骨頭。
他臉上一個表情都沒有。
所以糖糖手一好我就讓他學小提琴。
因為小提琴的第一課,就是告訴他們,手非常重要,不可以受傷。”
這也就是那雙手套的來歷。
虞邀真的鮮少再讓手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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