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必死的心遞出了那份離婚協議書，最后他卻沒有死。

如果當時他能再拖久一點……

如果那份解藥能夠早一點出現……

霍司塵咬了咬齒間的煙，夾在指間，淡聲道：“是啊，所以現在一切都如你所想的那樣，”

“如果你真的死了，她放下了你，對關于你的消息能做到無動于衷，晚幾年得知你已經身故的消息也沒有那么難過，說不定那時身邊也有了另外陪伴她愛她的男人，然后又可以因為當初簽的協議繼承你所有的財產……”

“那時她榮耀加身，追求者無數，有了新的生活，而你為她做的一切她全然不清楚，或許你在她心里不過就是生命里很短暫的一個過客，等時間久了或許她連你的樣子都不會再記得。”

“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墨遲硯有些頭疼，聽著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鉆進耳朵里，那疼順著每根神經蔓延四肢百骸。

他抬手扶著額頭，將手指插進發絲里，無數個深呼吸都不能緩解那種不適。

另外陪伴她愛她的男人？

不，他不想看到。

作為兄弟，霍司塵當然了解他的想法，也理解他的做法。

如果同樣是他面臨這樣的選擇，他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和他做一樣的選擇。

畢竟面臨的并非是困境，而是直面死亡。

沒有必要拉一個人進來和他一起承受痛苦。

可現在他活著。

“你看上的這個女人，比你想象中要聰明，她不是簡簡單單的理由可以打發得了的。”

“要么你現在跟她解釋清楚，要么你就滾回蒼境洲算了，反正天底下女人多的是，也不一定非要江楚宜一個。”

墨遲硯掀眸，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有病吃藥。”

霍司塵扯了扯唇：“我看你這個樣兒我就知道你不想跟她說當時你要跟她離婚的真相，不然你早就跟她說清楚了。”

男人皺緊了眉，閉了閉眼睛，腦子里的兩種想法撕扯著，快要把他的腦袋撕碎。

“我不想讓她陷入我每天會被誰害死的恐慌里。”

雖然他每天面對的就是或許不知道哪天會被誰害死的結局里。

“怎么，你還有別的辦法？”

霍司塵挑了下眉梢，笑著道：“強制愛？囚禁？催眠術給她把這段記憶強制刪除？”

墨遲硯越聽越離譜，用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有點‘你真是病得不輕’的意思。

霍司塵倒也沒惱，反而道：“要不然父憑子貴？”

墨遲硯：“……”

他輕輕扯了扯唇角，“我怕她去父留子。”

霍司塵想了想以江楚宜的性格倒真的有可能：“……”

“雖然你這年紀比起她身邊那些小鮮肉來說是有點大，但是你這張臉色誘起來多少還是有點優勢的。”

墨遲硯抿唇：“也沒大多少。”

霍司塵笑了笑：“你比顧野大了近十歲。”

“……”

酒勁兒上來，墨遲硯有些微微發暈，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手機在一旁震動。

他拿過來看了一眼備注，是易川，按了接聽。

易川簡單匯報了一下今天送江楚宜去公司路上發生的事。

男人的眼睛瞬間浮出一層陰戾，嗓音更是冰的沒有溫度：“我知道了。”

易川沒有掛斷。

“還有事？”

易川糾結了幾秒，把在車上時聽到的猜測敘述了一遍。

墨遲硯眉間瞬間皺緊，指尖捏緊。

手機承受了此生從未承受過的重力。

兩個字緩緩從男人的薄唇間擠出來：“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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