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站在高處，有很多人都喜歡你，那些人知道怎么讓你開心。”

“我不溫柔、不體貼，不懂得理解你的感受，你覺得我壞透了，你覺得我時常欺負你，”

他緊皺著眉，似是不解，“我就……我就那么讓你討厭嗎？”

“你以為我想厚著臉皮糾纏你嗎？可我他媽就是放不下！我他媽放不下！”

“你教教我？行嗎？你教教我？”

他眼圈發紅，緊盯著她的臉，反復的問，“為什么不能是我呢？為什么不能是我呢？為什么呢？”

喬綰眼睛里積滿了淚水，聽著他一句接著一句，心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震驚的看著他，看著他眼圈發紅，氤氳了一層濕氣時，便再也忍不住。

她伸手捧著他的臉，哽咽的道：“夠了，夠了……”

“對不起，對不起，云深，對不起……”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頸，仰頭貼上他薄削的唇瓣。

想要安慰他，卻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下一下親著他。

男人因為突然貼上來的溫熱愣住，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他的嗓音帶著沙啞的調子，“什么意思？”

她靠近他懷里抱住他，帶著哭腔，“我愛你，江云深，我一直愛你——”

不管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沒辦法看著他這樣，她心臟的位置像是被捏碎一樣難受。

“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別再這樣說了好不好？”

“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從來就是最好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隱忍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我當初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我錯了，對不起，但是我當時真的被逼瘋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所有人都在逼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知道……”

“我害怕，我害怕你坐牢，我害怕我毀了你一輩子。”

“從小我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一樣，誰和我親近誰就會遭受厄運，和我在一起你只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我一次一次不信命，卻又一次一次被現實擊垮，它讓我不得不信命。”

“我不想你吃苦，我不想你因為我吃苦，我會難受，我很難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努力想抓著你，我拼了命的抓著你，可那段時間我常做噩夢，所有人都在告訴我如果我再不放手就會害了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這是保全你最好的方式……”

“我從不想跟你說那些話的，我并不想傷害你，可我只能選一個，我只想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以為……你有了新的生活，身邊有了新的人，有了比我更好的人，就不會再記得我了，我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活在過去，惦記著過去，她生命里那一段唯一的美好。

她哭得停不下來，此時似乎也唯有這種方式可以發泄。

江云深抬手將她抱緊，理智終于被稍稍拉了回來，耳邊是她哭泣、無助、難過的聲音，情緒被感染。

那四年……日日夜夜反復思考的，折磨他腦子的，似乎在這一秒全部煙消云散。

當年的意難平，終于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她哭得太久。

他松開她，將她從懷里拉出來點，微微俯低身子，抬手擦著她的眼淚。

她眼睛哭得通紅，盈盈水光顯得極為委屈，帶著濃稠的歉意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好了。”

他有點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又直接伸手將她扣在懷里，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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