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真相
  何雨柱回辦公室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應該找誰幫忙了，既然是公社的社長，這事其實也不麻煩，所以他給比較熟悉的白萬江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白萬江是部委畜牧司的一位副司長，不對，現在已經是司長了，得益于何雨柱做的那些成績，白萬江年后升職了。
  但是，管管這個事情還是沒問題的，這種事情根本不用麻煩他那便宜岳父許正濤。
  殺雞焉用牛刀？！
  雖然何雨柱也認識種植司的司長吳躍林，但是他總感覺沒有跟白萬江那么熟悉。
  白萬江聽了何雨柱的講述之后，笑道：“這事簡單，回頭我安排人下去調查一下就行，要是這人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他肯定是有問題的，根本禁不住核查，有了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放下電話之后，何雨柱就把這個事情拋之腦后了，一個小小的公社社長的事情，并不能讓他時時放在心上，他只需要靜待結果就可以了。
  “三級所有，隊為基礎”的人民公社制度，給前段時間有點混亂的農村地區以秩序，嘈雜的喧鬧平息了下來，社員們云里霧里漫游的頭腦回歸到了現實的土地上面。
  村里的大食堂解散了，各家各戶又開始炊煙裊裊起來。
  與以前的制度相比，新制度的突出特點是：人口被限定在生產隊之中，物資的流動受到了嚴格的限制，尤其是在糧食“三定”（定產、定購、定銷）管理的模式下，國家掌握著稀缺的資源。
  新制度劃地為界，在界限之內，權利、物資都有條條框框的規定，而且都是有限的，社員們也無法到公社之外的地界去獲取資源，所以他們也只能把眼睛轉向內部，為爭取資源而進行各種勞作。
  在這種模式下，公社干部無疑處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有利位置，有時候權利很容易讓極少數人迷失自己，紅星公社的傅興明就是這樣一個人。
  事情進展的比何雨柱預計的都要快，白萬江上午打過電話之后，下午就有工作組以檢查工作的名義入駐了紅星公社。
  傅興明對于工作組的到來是興奮的，因為李進步從城里返回之后，路過公社的時候，告知了他一個好消息，事情辦妥了，最多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而且去年，紅星公社各種任務達成的還算可以，工作上也有一定的亮點——李家莊生產大隊的工分價值創了新高，所以傅興明甚至自我感覺良好，他一度認為自己撞了大運，要好事成雙了。
  工作組這次來了五個人，兩人在公社陪著傅興明，其它人借故離開，暗中開始了走訪和調查。
  村落聚集的生存環境有一種特殊的信息傳遞方式，熟人社會中的人們特別關注身邊人的熟人，尤其是有點權利的“大人物”。
  在田間地頭、在房前屋后、在集體勞作的場地、在納鞋底的閑聊中，甚至在吃飯的飯桌上，干部一直都是人們閑談的重要話題之一，其中通常伴有其以權謀私的傳聞。
  有的傳聞是捕風捉影的，有的傳聞是夸張式的，少數人對此類故事特別的偏愛，甚至添油加醋，但是也有不少傳聞后來也得到了證實，這也印證了一句古老的俗語——無風不起浪。
  工作組的人通過走訪后發現，關于傅興明的傳聞還真不少，真真假假，一時難以分辨，但是他們注意到了一條傳說度很高的傳聞，而且這個事情調查起來也很方便，所以他們把工作的重點放到了這件事情上面。
  事情其實也不復雜。
  去年，有個離紅星公社很近的東方生產隊，隊里面要新修建幾間蠶室。
  傅興明知道這件事之后，他找到了當時的生產隊長，把幾根他們家的私人木頭轉賣給了生產隊，并“請”中間人給估了一個他自認為合理的價格——220元。
  東方生產隊的會計硬著頭皮，把錢給當場結清了，沒辦法，這個事情根本無法拒絕。
  誰都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但是兩個月之后，東方生產隊的蠶室早就建好都使用了一段時間，傅興明再次找了過來。
  傅興明找到生產隊的隊長和會計，直接說明了來意：“當初你們生產隊給的木頭錢太少了，必須補償一筆錢給我，不然的話，伱們要‘原封不動’的把那幾根木頭還給我。”
  生產隊的隊長和會計當場就傻眼了！
  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吧？!
  當初來上門推銷木頭的是他，請中間人估價的還是他，就這樣還不行，現在竟然反悔了。
  那幾根木頭早已經被做了房梁，根本不可能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他這番話明顯就是故意“敲竹杠”。
  但是迫于傅興明的權威，生產隊的隊長和會計，最后只能忍氣吞聲的吃了這個悶虧，再次給他“補償”了一大筆錢。
  傅興明也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獅子大開口的又要了生產隊120塊錢，這個事情才最終得以了結。
  讓傅興明沒有想到的是，生產隊的會計心里很生氣，所以他把兩次買木頭的支出，原原本本、明明白白的寫到了生產隊的支出賬本上面。

  一次醉酒之后，這位會計借故把這個事情捅了出去，事情越傳越廣，最后鬧得人盡皆知。
  傅興明知道之后，氣急敗壞的找到了那個會計，之后有人再問起這個事情，會計就說是喝多了說的胡話。
  原本事情可能也就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那個會計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上面的領導下來調查這個事情。
  面對工作組的詢問，這個會計倒豆子一般把積攢在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們生產隊由于自己的那次醉酒吐露的真言，沒少被傅興明變著花樣的折磨，各種刁鉆的要求和任務讓他們苦不堪言。
  最后，這個會計甚至還把當初記錄的賬本也找了出來。
  得到實錘的資料之后，工作組的人對于傅興明這種以權謀私的行為是不齒的，臉上都帶著屬于這個時代的怒氣，而且通過交談也了解到了傅興明更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熱情的送走了工作組的人員之后，傅興明哼著小曲，心里美滋滋的，殊不知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兩天之后，傅興明被抓了，剛開始他還負隅頑抗，矢口否認那些指控，但是等他看到了一些他無法辯解的證據之后，只能老老實實把這幾年自己犯下的錯誤交代了出來。
  李進步得知了傅興明被抓的的消息之后，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這幾年其實他們生產大隊其實過的也并不好，要不是因為去年罐頭作坊賺了點錢，他們的生活依然貧困。
  要不，也不至于出現李向陽那樣上完小學，就輟學回家下地干活的事情，還不是貧窮惹的禍，因為上初中就要到鎮上，要學費不說，還要按時給學校交糧食，不然飯都吃不上。
  其實何雨柱得到消息的時間比李進步還要早，他也沒想到傅興明這家伙能夠做出那么多的壞事，只不過最后的結局是好的，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下午上班之后，楊廠長讓陳秘書把一摞個人信息表給何雨柱送了過來。
  何雨柱送出的三十個名額，廠里的大小領導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經過一段時間開會協商，最后終于塵埃落定，確定了一個最終的名單。
  表達了感謝之情，送走陳秘書之后，何雨柱開始認真的翻看送來的個人信息表，一看不要緊，好家伙，這次好像賺大了。
  這次雖然不都是城里人，其中夾雜著九個農村戶口的，一看這就是有親戚在下面的公社里面，但是這次招聘的人員的文化水平，那真是沒得說，質量杠杠的。
  得益于大、中專院校的停學，這三十人里面，大專肄業的有五人，中專肄業的有十三人，高中畢業的有三人，剩下的都是初中畢業的水平。
  而且非常有意思的是，九個農村戶口的人，都是男生，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農村地區依然存在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
  哪怕是剩下的二十一個城里戶口的人，這里面男生也足足有十四人之多，這只能說是時代的特色，畢竟此時誰家里還沒有三四個孩子。
  要是按照以往，何雨柱這個小廟怎么可能招聘的到這么多的大、中專學生，哪怕他們沒有完成學業，那也證明這些人的學習能力是不差的，非常契合有一定技術要求的造紙廠工作。
  妥妥的意外之喜！
  只是這里面到底誰是張大全的那個老相好的孩子，何雨柱是分辨不出來的，估計他去問的話，張大全也不會跟他說的。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來，張大全還是很雞賊的，竟然故意把人給混到了一起，應該就是害怕自己多嘴，何雨柱只能拿著手里的信息表苦笑了一下，他一度感覺蠻有意思的。
  還好的是，這次送來的不是三十三張個人信息表，不然的話，還真無法分辨誰是張大全介紹過來的，畢竟張大全手里還有上次他送出去的三個名額。
  自從許大茂得罪了他們科長馬國力，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那真是光明正大的整他，哪里偏僻讓他去哪里。
  馬國力的這個操作倒是滿足了一些偏遠地區的看電影的需求，他們對許大茂的到來還是非常的熱情的，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他。
  因為是寒冷的冬季，所以許大茂送溫暖的活動也停止了，每到一個地方都安心“貓冬”，大冬天的到處漏風，也凍屁股不是？！
  哪怕是放電影的時候選擇的都是學校之類能夠遮擋一部分寒風的地方，冬天的夜晚依然有點冷，但是這絲毫不能阻擋廣大老百姓看電影的熱情，甚至十里八鄉的都頂著寒風前來觀看。
  因為秦淮茹懷孕，還有這段時間的休養生息和路途遙遠的鍛煉，再加上他經常能混到一頓不錯的飯菜，一個冬天過去之后，許大茂感覺體內充滿了元氣，頗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
  隨著氣溫逐漸回升，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脫掉冬衣之后，看著自己健壯的肌肉，許大茂感覺自己又行了，而且這段時間他藏在辦公室的小金庫里面也積攢了不少的錢，他心中又開始變得蠢蠢欲動。

  而且許大茂對于他們科長的小手段已經適應了，不就是下鄉去的地方有點遠嗎，這個根本難不倒他，而且他感覺馬國力已經黔驢技窮了，也沒別的好辦法。
  許大茂不知道的，馬國力這是在麻痹他的神經，能坐到科長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一個小小的陰謀正在醞釀之中。
  何雨柱下班回家的時候，在廠門口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雖然猛的一下子想不起來叫什么名字了，但是他十分肯定以前肯定是見過他的。
  根本不用何雨柱苦思冥想，來人坦言道：“何科長，我是婁叔派來的，咱們很久之前見過的。”
  何雨柱這才對上號，原來是婁振華以前來給他通風報信的人。
  “那個，婁叔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嗎？”
  來人笑著說道：“有個大喜事，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姨給他生一個大胖小子，他現在脫不開身，特意讓我來通知你一下，這會他們應該回家了，到時候你去他們家就行�！�
  何雨柱笑著摸出一盒煙塞給了他，笑道：“這確實是個大喜事，這東西就當你報信的彩頭吧！”
  看著離開的背影，何雨柱心想這段時間光顧著人員招聘的事情了，都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算算日期的話，正好是這個月。
  何雨柱沒有急著趕過去，按照剛才那人的說法，婁振華夫婦現在應該是回家了，他打算回家吃過飯之后再去。
  吃飯的時候，何雨柱跟許曉楠說了一下這個事情，她原本想飯后跟著一起去的，但是身體確實很不方便，最后還是無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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