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這天，蘇云一大早從床上起來，從玻璃罐中抓了幾顆大白兔塞在校服兜里，熱了兩瓶旺仔牛奶，帶上。到公交車站給了許鹿一瓶，給許鹿帶上耳機，看見許鹿在公交車上看書，“在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蘇云說。

        許鹿看著書：我不經常看，第一場語文，我就想看看古詩詞。

        蘇云想了想，如果直接把書哪過來會顯得很沒禮貌，便接著碩到：你已經夠好的了，沒必要在這點時間里爭分奪秒。再說了，對眼睛真的不好。

        許鹿側頭笑了笑：那不看了。說著便把書本合上。

        蘇云靠在公交車座位上，開始假寐，嘴上還說著：我考試前從來不看書，越看越忘。

        許鹿笑了笑，看著窗外，早上的路燈把地面照的鵝黃，天上的月亮還沒完全逃走，興許是想著太陽暫時不會來追趕他。

        他們考試按第一次月考成績排，只不過第一次月考是在班里考的，蘇云成績在這個學校，中等偏上，蘇云在三班考試，許鹿在一班。

        蘇云進一班前，把大白兔奶糖給了許鹿對著許鹿說了一句：考試加油。

        許鹿：你也一樣。

        蘇云進了三班，找到了位置，看著窗外，直到監考老師到來，蘇云才視線移回教室，蘇云進門就發現考試前復習的數不勝數，他卻像一個局外人，仿佛這場考試跟他沒有關系。

        蘇云本就不是愛學習的人，在一中的這段時間里，蘇云每天笑著進班，笑著回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天對著那些枯燥乏味的題目，是怎樣過來的。

        蘇云本就基礎不好，他也不聰明，初三那年，讓他去補初中三年的知識點，其實根本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他要考的卻是全市最好的一中，沒那么多時間給他打基礎，他也等不起。

        蘇云那套學習方法，蘇云自己學著，脾氣暴躁一點，就開始想輟學，想遠離那種抬頭黑板，低頭課本的生活。他想逃離這種生活，可是他不能，他想留著許鹿身邊，他想做能配得上許鹿的人，要站在許鹿身邊，他就需要過這種生活，這對他來說無非不是一種枷鎖，卻又是一種自由，讓他可以在許鹿身邊進進出出，不用在意一些外在因素。但是卻因為他的那種高于朋友之間的愛意，讓他的一舉一動不能過界。

        等到監考老師發卷子，蘇云把今天給許鹿的糖，留了一顆，剝開吃了以后，才開始拿筆。

        考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對于他們這些沉浸于寫題的人中。

        中午蘇云和許鹿在食堂吃的飯。原因是下午考試，許鹿不想在路上來回折騰，蘇云其實很挑食，只不過他不說。

        晚上回家，倆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走路回去。

        蘇云看著地面，她和許鹿的影子因路燈的緣故顯現出來的細長，乍眼一看蘇云比許鹿高的不止一點。

        “考的怎么樣？”蘇云聽見身邊的人問。

        蘇云扭頭看見一片銀杏樹樹葉緩緩下墜，最后落到了許鹿的衛衣帽子上。

        興許是因為沒聽課蘇云回答的緣故，許鹿抬頭看了看蘇云。

        下一秒，就看到蘇云貼近的臉，許鹿幾乎可以看到蘇云眼里的自己，下意識屏住呼吸，接著就看見蘇云的眼神往后飄，蘇云把落在許鹿衛衣帽子上的銀杏樹葉拿起來，又看著許鹿的臉“沒有人和你說過，考完試不能文成績的嗎？嗯”。說完便直起腰來，把銀杏樹葉拿到許鹿面前。“落你帽子上了。”

        許鹿看了看銀杏樹葉，又看了看蘇云，“現在知道了”。

        蘇云邊走邊說：知道什么？

        許鹿：知道考完試不能問考的怎么樣。

        蘇云無奈的笑了笑。

        蘇云回到家，想起剛才那一幕，想著許鹿屏住呼吸的樣子，“想親他”蘇云腦海里就這一個想法。

        蘇云想親許鹿，很早就想了，但是蘇云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越界，在不確定許鹿是否喜歡他的情況下，他不能做越界的事情。

        蘇云是真沒有考試前看書的習慣，于是洗完澡，用兩個號分別發著晚安，不管能不能睡著，都開始閉眼睡覺。

        他們學校出成績特別快，周六中午考完，周六下午就能出來，最遲也到不了星期一。

        蘇云對著考試的試卷，試卷扎亂的筆記，蘇云看不懂那些答案為什么要那樣寫，蘇云把那些答案寫在題目下面，閑著沒事就看，也不管能不能看懂，他只要去自己能記住，不要求自己懂什么意思。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學習方法很笨，但是沒辦法，他落下的知識點，不多不少，但一些難度較為深得題目，他甚至看不懂題目的意思，他每天回家對著答案套著像類似的題目，多套幾遍多看幾遍，也就記住了，他想。

        等到蘇云聽見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蘇云透過窗戶看著雨水掉落在房子上，樓下停的車上，地上，樹上，興許是季節的原因，樹葉已經看不出原有的綠色，而成一中金黃色，大概是因為雨聲敲打在樹葉上，讓那些銀杏樹的葉子搖搖欲墜。

        蘇云去樓下接了杯水，大概到了樓下，因為門窗緊閉著的原因，反而顯得雨要停了似的，蘇云喝著水，聽著外面的雨聲，瞇了瞇眼睛。

        蘇云拿了門口鞋柜旁邊的雨傘，出了門，雨并沒有蘇云想象中的大，蘇云沒打車，走路去了冷易家，到了冷易家敲門，冷易顯然沒想到敲門的會是蘇云便問了一句：下著雨，你來干嘛。

        蘇云把傘撐放在門口：來蹭飯，不讓我進去嗎？

        冷易笑了一下，冷不丁的說：也許做的飯不夠吃呢。

        蘇云：沒事。

        蘇云進去才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不認識的面孔，那個人并沒有看蘇云，卻一直盯著冷易，不能用盯，那個人的眼神很怪，蘇云又說不上來的怪。

        那個人眼睛生的好看，但是顏色卻感覺像那種渾濁的玻璃一樣，給人一種厭世的感覺。

        冷易走了過來，：你別盯著別人看。

        蘇云把頭扭過來看冷易：哦！接著變進了廚房，許鹿還在做飯，蘇云就倚在廚房門口看。

        許鹿在做飯的空隙中看了眼蘇云，笑了笑“來了就來端菜”。

        蘇云進了廚房，開始往每個碗里盛米飯，不經意的問：門口那個人是？

        許鹿把炒好的菜，盛到盤子里：叫沈陌。

        蘇云嘴角抽了抽：什么怪名字。說完還重復一遍“什么”。

        許鹿無奈到：沈陌，尋常巷陌的陌。

        蘇云：哦。

        許鹿：他看不清。

        蘇云盛飯的手停了下來，看著許鹿：嗯？

        許鹿：看不清，眼睛有點問題，看東西大部分都是黑的，看東西忽明忽暗的，他能看見你，但是要看情況，大部分是看不見的。

        蘇云：那他為什么能看見冷易？

        許鹿：不知道，端飯，哪來那么多為什么。

        蘇云把飯往客廳桌子上端，便喊冷易吃飯，他不知道該不該喊沈陌，但是出于禮貌還是說了一句：沈陌吃飯。

        蘇云看見沈陌看了他，對他點了點頭。

        一頓飯吃下了，可以說前所未有的冷漠，許鹿不愛說話，蘇云又不知道說什么，沈陌更是不說話，冷易也不知道為什么不說話。

        其實蘇云用余光觀察了沈陌，沈陌的行為舉止。讓蘇云看不出來沈陌是個眼睛有問題的人。

        除了冷易給他夾菜，蘇云看不出來沈陌有什么問題。

        吃完飯，蘇云看著班級群里發來的成績單。

        楚非給蘇云發來條消息：還是第一。

        蘇云：哈哈哈，我就知道。

        楚非：又不是你，你高興什么？

        蘇云：不是我我也高興。

        楚非：

        蘇云本就沒有看成績的習慣，他不關心自己考多少分，但是直覺告訴他不會太高，但是成績不會影響蘇云的心情，他不會讓一些事情去影響自己的心情。

        臨走前，許鹿問冷易“沈陌怎么回去”。

        冷易：他啊，他不回去。

        許鹿點了點頭，“下雨了有傘嗎？

        冷易：沒有。

        許鹿：沒傘？那你下雨天怎么辦？

        冷易：我才住這個地方多久，再說了下雨天我又不出去。

        許鹿：

        蘇云：我有傘，傘大，我們兩個打剛剛好。

        許鹿：行吧。

        蘇云想叫車，因為雨越下越大。許鹿卻不想。

        蘇云和許鹿打著一把傘，那個傘確實很大，大到三個人都不會淋到雨，蘇云看著他和許鹿直接的一拳距離，皺了皺眉。默不作聲的往許鹿旁邊移了一點。

        蘇云打著傘，看著前面被雨打出來的水波：為什么喜歡雨？

        許鹿想了想：洗禮。

        蘇云沒弄懂：嗯？

        許鹿解釋道：雨落在任何地方如同洗禮一般，從那些地方劃過，我喜歡聽雨的聲音，聽見雨的聲音會讓我很舒服。

        蘇云看著雨落在地上，其實這個季節下雨，按理說蘇云穿了外套，里面也就一件短袖，應該就覺得冷，但是沒有，蘇云不覺得冷，他很喜歡這種天氣，喜歡那種風吹拂在臉上的感覺。

        蘇云：你冷嗎？

        許鹿：不冷。

        蘇云點了點頭，蘇云先給許鹿送回家，才回的家。

        蘇云洗完澡看了眼天氣預報，接著三天的大雨，而星期三剛好是許鹿去參加物理競賽的日子，蘇云算著時間，走到了窗戶前，觀察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鬼死神差的把窗戶打開了。看著雨水滑落的樣子，“洗禮確實是洗禮”蘇云心想。

        許鹿洗完澡，喝了林倩送來的熱牛奶，本來是在書桌旁邊，想看物理書的，畢竟還有三天物理競賽。

        許鹿現在卻看不進去書，把物理資料合上，把牛奶喝完，走到了窗前，看著窗戶上被雨打出來的水痕，勾了勾嘴角，漏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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