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個寶箱一起來
難得下山一趟, 蘇子期自然要將一路的趣聞講給這些還苦哈哈呆在山上的同門聽一聽。
越講越激動,就差口吐唾沫了。
一群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難怪師門前輩都說,修士僅是在山上苦修是不行的,得身入紅塵, 洗禮道心, 境界才漲得快。
趙褚哼了一聲:“你該不是在哪個茶樓聽說書先生講的吧?我以前聽師兄們說, 凡人最喜歡編排我們修士, 將天馬行空的東西全都安在我們修士身上,還寫成書到處賣到處講。”
“那個紅塵寶鏡當真這么有用?”
他們才不信蘇子期這個嘴上不把門的,不由得看向了王簪花。
王簪花聳聳肩:“我是回來領卡箱的。”
眾人一愣, 然后立馬反應了過來:“王簪花,你……你突破了?”
離劍天的規矩, 只有突破到六妄境才會賜予卡箱。
當然在五毒境你也可以自己買一個卡箱背, 但多少是要被人嘲笑的。
從五毒境突破到六妄境, 這可是大境界的突破,大境界突破是最難的。
就算王簪花天賦不錯,但才入紅塵練心多久, 竟然這么快就有了質的變化。
他們可以不在意蘇子期劍法長進了, 但實在無法忽視王簪花的破境。
趙褚眼睛都瞪大了,正要詢問點什么,王簪花道:“我還要去領卡箱, 暫不奉陪。”
只剩下蘇子期非得拉著一群平時不怎么待見的人講他歷練事跡。
“知不知道,那么多人想去大羅天聽學,也就我蘇子期天賦異稟……”
說得口干舌燥。
他沒發現,他吹法螺的時候, 趙褚的眼睛滴溜溜直轉。
也沒講多久, 莫扶舟帶著王簪花回來了。
蘇子期的父母自然是相信莫扶舟的眼光的, 再則,他們兒子什么德行什么情況他們能不清楚,一天惹是生非不務正業,打罵都無用,更別說什么教育了,若真有一個出路,他們自然要試一試。
所謂死馬當成活馬醫。
身為修士,自然一切以修行為重,既然有此機緣,其他的只能暫且放一邊。
王簪花背著一個卡箱,劍衣束袍,頗有一番干勁利落的仙門劍修姿勢。
手一招,一柄仙劍從卡箱飛出落入手中。
蘇子期不說話了,他吹那么久,也沒有別人揮手之間來得英氣。
這個王簪花,不聲不響地就搶走了他的風頭。
蘇子期道:“等等我,我去取一點東西就來。”
他得回家拿點禮物,自從他搶了陳云豹的狗子,那小孩對他的成見賊大,他得疏通疏通。
蘇子期撒腿跑回家,跟一陣風一般,翻箱倒柜。
他父母多日不見,正要說點什么。
蘇子期就道:“我知道你們要說什么。”
不就是從小翻來覆去訓斥人的那些話嘛,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完全沒什么新意,真的,他都能背下來了。
“我趕時間。”
兩人看著又風風火火跑出去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個孽……孽障。”
蘇子期從門外伸出個腦袋:“聽到了聽到了,這下訓完了?那我走了,舅還等著我呢,等我從大羅天學藝歸來,再來給你們爭光。”
兩人手都在哆,一定是前世欠下的債,心里默念,道心不墜,心魔不生,孽債終有還清的一天。
本來還有點不舍,現在巴不得這孽障趕緊滾,眼不見心不煩,這小祖宗一走,他們日子都能過得舒坦一點。
蘇子期抱著東西,邊跑邊嘀咕:“肯定又在念叨兒子是前世的債。”
哼,他爹
娘嘴皮子那么厲害,還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只是一走到廣場,蘇子期就愣住了。
只見趙褚背著個包裹,正抱著他舅的大腿在地上打滾,一把鼻涕一把淚。
哎喲,這娃小時候的習慣保持得可真好。
但情況有些不對勁啊,怎么回事?
見蘇子期前來,趙褚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傲嬌地哼了一聲,一副剛才撒潑打滾的人絕對不是他的樣子。
蘇子期:“……”
這個倒霉催的,裝得能再像一點?他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莫扶舟說道:“走了。”
仙劍飛出。
蘇子期看著趕緊踏上飛劍的趙褚,嘴巴都張圓了:“趙哭包他……他雜回事?”
莫扶舟瞪了一眼:“問你自己。”
蘇子期正要捋一捋,嘴巴就吃了一嘴的風,飛劍騰空化劍虹而去。
幾日后,等到了登仙城,蘇子期這才開口問道:“你什么情況?”
當初不是聽說自己要去登仙城,這討厭鬼還傲嬌地跑到他面前,酸他幾句,說什么他蘇子期去的地方他肯定是不會去的。
現在卻干巴巴地跟來。
打不打臉?
趙褚哼了一聲,不理人,眼睛看向四周,這就是師兄們說的紅塵啊。
這還是他第一次下山,感覺紅塵也沒什么不同,也不知道如何磨礪道心。
蘇子期心道,你有本事一直不理我。
幾日沒回,蘇子期趕緊跑進院子里面,將他的小柯基抱了出來。
趙褚眼珠子看得都差點掉下來了:“這……這又是什么?”
毛絨絨的腦袋還……還一個勁往人脖子上面蹭,還……還親人的臉,嘴里嗚嗚的哼唧。
蘇子期臉都笑爛了,繼續傲嬌啊,看你能忍到何時,他就喜歡看趙褚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說道:“這是我的靈獸。”
趙褚這才想起,蘇子期說過他得了一只靈獸來著,只是靈獸嘛,又兇又不聽話,還難養得很,完全沒放在心上。
但要是眼前這樣的靈獸,他……他也可以啊。
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謝楨送你的那只靈獸?”
話才落下,旁邊一群迎過來的弟子就道:“什么謝楨?要叫表舅知道不?”
“沒大沒小。”
趙褚被圍在中間訓斥,都給訓懵了。
啥情況?
他們這些小弟子對扶舟劍仙和謝楨之間的事情參與得很少,但有時候也會聽到師門長輩提到謝楨,師門長輩對謝楨多少是有點意見的。
潛意識地就會影響到他們。
但什么時候,這群同門這么維護謝楨了?和他在宗門時候其他人的態度完全不同啊。
看看,他不過是喊了對方的名字,就被圍起來訓。
蘇子期還在那得瑟:“知道我這靈獸在登仙城多有名嗎?天天跟著巡邏隊追蹤邪祟。”
“它現在可是名士,茶樓的講書先生都寫了話本傳頌。”
趙褚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
“讓……讓我摸一下。”
蘇子期:“沒門。”
平時那么會酸人,可曾想過也有今日。
此時,謝楨正在開直播。
直播平臺的彈幕全是:“投機取巧的播主爛弟弟。”
“播主的男朋友在外面偷偷做0。”
“注孤身。”
謝楨心里也是一嘆,孽力反噬啊。
但他還是要解釋一番的。
“你們說,陳玄真人是不是天下第一的帥哥?按概率來說,那他兒子是不是也得是絕世大帥哥?”
“他是不是在院子中間,全方位無死角洗澡了?”
彈幕:“說這些都晚了,除非你直播陳玄洗澡,莫扶舟玩槍法。”
“讓東方欲曉加入直播間也行。”
謝楨差點沒站穩,膽兒也太肥了。
謝楨想了想,道:“作為補償,我給你們播一個好玩的。”
謝楨走到窗臺旁,開始整理窗臺上花盆里面的碎石小路。
這幾天,他都在布置花盆,如今已經有點世外桃源之感。
太白仙人正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靠在一塊石頭上,吹著風曬著太陽,悠閑逍遙,將天地不羈,表現得淋漓盡致,融入在了一舉一動生活中的每一個小細節中。
還拿起放在旁邊的酒葫蘆喝了一口。
謝楨:“……”
又開始了,據他觀察,太白仙人一喝酒,就會舞劍,恣意灑脫得很。
彈幕:“不就是特效嘛。”
“不過現在技術都這么好了,直播都能放這樣的特效?”
“咦?這裝扮……”
“播主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用謫仙大人的形象。”
“但是這個小光人看上去好可愛啊。”
謝楨現在有時候會和觀眾互動,哪怕上次為了箱子投機取巧,關注的人也有增無減,畢竟去了一趟首頁推薦。
比如彈幕上鬧得最兇的,就是取關后又回來的。
難怪有些人為了流量,自黑都愿意。
謝楨正準備給花盆里面做一個涼亭,這時莫扶舟帶著一群大侄子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蘇子期和王簪花。
謝楨讓一群大侄子進紅塵寶鏡試煉。
現在他們正準備度化無臉女鬼小唯,但無論如何也度化不了,得知需帶著女鬼去尋找隱世道人一起對付陰陽法王,消滅陰陽法王才能解除女鬼小唯的執念,最終完成度化,這是畫皮世界的最終任務。
陰陽法王為了阻止一群人去尋找隱世道人,一路上派遣邪祟阻攔截殺。
這一路上也異常精彩。
等安排這些大侄子的時候,莫扶舟帶著蘇子期在旁邊等著,大概說了一下蘇子期前來聽學的事情。
謝楨心里高興壞了,成了。
有莫扶舟的親侄子在大羅天,就算以后太白仙人暴露了,至少也能讓人忌憚一些,不敢輕易心生搶奪的貪戀。
謝楨裝著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蘇子期在一旁臉都笑成了一團:“教主,你看看我們離劍天一個叫趙褚的弟子在紅塵寶鏡里面怎么樣了。”
謝楨朝紅塵寶鏡揮了揮手,畫面呈現。
只見一個嘴巴都能塞進雞蛋的弟子,正滿臉震驚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蘇子期笑得捂住了肚子:“他第一次下山,沒見過世面,是這樣的。”
謝楨也是一笑,這個趙褚在紅塵寶鏡中的身份有些復雜,原本是世家公子,但家道中落,成了奴仆,但又滿臉傲嬌,桀驁得很。
應該是無法保持心態,波動極大。
這不,正在被人收拾。
著實有點慘,直接被一群下人按在地上,亂棍打死了。
趙褚是第一個靈識破滅,退出紅塵寶鏡的,畢竟其他人已經輕車熟路了,呆的世間能更久。
出來的時候都還滿臉不可置信,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的傲慢,他的驕傲,居然被一群下人踐踏。
莫扶舟看了一眼趙褚,若趙褚破不了此心境,找不到修士的平常心,將被困在此境界數年之久。
若沒有紅塵寶鏡,根本看不到趙褚的問題所在,所以這也是趙褚的機緣。
說了一句:“道心蒙塵,入紅塵之時便
會化作紅塵之劫,這是你的劫也是你的機緣,你只需認真體悟,等你回歸本心之時,就是你破境之時,指日可待。”
謝楨也說了一句:“明日再來,再接再厲。”
趙褚這才回過神,原來這是他的心魔化劫,劫破則破境,他也能像王簪花一樣進入六妄境,雖然他這劫比其他人來得早了一些。
一般修士,很少在低境界的時候遇到紅塵劫的。
不由得看向了紅塵寶鏡,當真神奇,也幸虧發現得早,能將劫難化作機緣,若是晚了,心魔深種,怕是難渡,境界永遠無法提升。
蘇子期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趙褚的肩膀:“讓你看看我斬妖除祟的英姿。”
蘇子期將靈識投入紅塵寶鏡,跑去一起護送女鬼小唯。
結果,這次來攔截的是陰陽法王本人。
一個照面,一群人全死出來了。
蘇子期:“……”
丟死人了,都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一群人:“我就說不應該走那一條路,看吧,直接被找到了。”
“根本打不過啊,那個隱士道人到底在哪里?線索只有一點點,也太難找了。”
“下次和上央宮的人一起,不然也太危險了,每一步感覺都要被擊殺的感覺,太驚險刺激了。”
一邊討論一邊分析著。
離劍天的弟子每天其實也只是來謝楨這一會兒,紅塵寶鏡里面的時間和外面不同。
他們還要每天堅持不懈的刻苦修行練劍。
莫扶舟將人帶走,留下了蘇子期。
蘇子期的突然到來,謝楨也沒有準備,先安排他和東方鹿聞住一個房間。
兩聽學弟子住一個房間,也合理,不過得將床換成上下鋪,這樣要是還有聽學弟子前來,這房間還能住更多人。
得找個木匠做上下鋪的床,這東西就不是謝楨的手藝能做出來的了。
而謝楨現在手上沒錢,他多余的麥子都給東方欲曉了,東方欲曉也沒有白要,每次都會送一些攜帶浩然之氣的書籍過來。
這些書是花錢都買不到的,都是上央學宮歷代弟子手抄,長時間供奉在學堂的書籍,屬于非賣品。
謝楨準備專門整理一個房間存放這些書籍,以供自己消遣,平時也讓門人看一看,修養生性。
至于從來沒有和人合住過的蘇子期,完全沒有當成一回事,正在院子中間往大白鹿背上爬。
笑得整個院子都是他的聲音。
從未見過能將笑弄得這么猖狂的小胖子。
大白鹿散發著青草香,蘇子期抱著大白鹿的脖子:“我現在像不像古修士。”
哈哈,他也是大羅天半個弟子了,大白鹿天天騎。
當然,在謝楨這,所有的時間也并非完全都這么悠閑。
一大早起床,需要在花圃里面打坐修行。
打坐完,得跟著小紙片這個教導主任練習大羅天的基礎劍法,鍛煉身體。
然后還得幫著打理院子。
原來這個院子常年沒有修葺,看上去亂糟糟的,十分破舊。
如今在謝楨的帶領下,除雜草,擴建花圃,稍微在向精致的方向發展了。
若是再鋪上石徑,自有一番古樸幽靜之感,在這吵鬧的登仙城,也能是一方修行凈土。
除此之外,謝楨依舊每天用麥稈燃燒后做的墨練習制卡,他的基礎太差,只有堅持不墜的練習,在制卡方面才能有所精進。
還有就是……太白仙人動不動就要舞劍。
“子期,太白仙尊讓你練劍了。”小紙片叉著腰站到汗流浹背倒在地上的蘇子期面前。
蘇子期像狗一樣吐著舌頭,手指頭都動不了:“不行
了不行了,我站不起來了。”
太白仙尊也太能舞了。
別人家的靈仙十年八年未必舞一次,他們家太白仙尊一天舞八次,還是不定時的,有時候上次才舞完,他都還沒來得及休息,下一次就無間隙地開始了。
謝楨覺得機會難得,還不得讓這些弟子認真觀摩。
他自然也是要學習的。
蘇子期雖然平時不著調,但也知道輕重,太白仙尊的劍道,或許是唯一適合他的法門,錯過了,他這一生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再說,他本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來大羅天聽學,那些曾經的遭遇何嘗不沉積在他內心。
所以太白仙尊一舞劍,他也渾身都是勁,關鍵是舞得是真的好看,超脫天地間,逍遙一神仙,世上灑脫的劍仙,無外如是。
他也想成為這樣的劍仙。
有目標,有偶像,有時候就會化作無法想象的動力。
正想著,這時小紙片正帶著陳云豹,提著一個水桶,一瓢水澆在了躺在地上的蘇子期腦門上。
好像,不想練估計也不行。
別看小紙片自己是個紈绔,但是教育起人來是一套一套的,估計是以前謝楨被教育的時候,它都學會了。
陳云豹還太小,所以舞累了也沒有強迫他繼續,于是就跟著小紙片后邊,當了個小跟班,潑水潑得賊開心,誰敢偷懶他潑誰。
特別是這小胖子,一倒地他就潑。
有時候離劍天的大侄子和上央宮的師侄來的時候,太白仙尊正好開始舞劍了。
陳云豹就甩著個小短腿,將窗戶關上,幾個弟子在房間內練劍。
凌冽劍氣透過窗戶傳出,引得人不斷側目。
日子平淡,但也緊湊充實。
比如晚上,老是能聽到東方鹿聞的驚叫聲。
每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拱他。
掀開被子一看,就看到毛茸茸的小家伙,正在被子里面找最舒適的位置睡覺。
“蘇子期,你的狗子又上床了。”
蘇子期縮著脖子:“它就晚上喜歡爬床這一個缺點。”
趕緊將狗子抱下床,明明給它在床邊做了一個窩,但每天睡醒,狗子都在床上,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在說它也不知道為什么它就在這。
謝楨依舊每天直播。
投機取巧怕是行不通了,他在湊直播時長,他這樣不停的播,總能等到領寶箱那天。
不過,意外之喜突然降臨。
小賢君東方欲曉讓人來傳信,他將帶上央天弟子除祟,按照約定前來邀大羅天一起。
謝楨整個人都精神了。
寶箱,是寶箱在朝他招手。
趕緊帶著大羅天的幾門人前往約定地點。
原來是登仙城中發生了一起大案,一條不算偏僻的胡同,胡同里面的所有住戶全部慘死,作案手段之兇殘,實為罕見。
謝楨帶著人趕到的時候,臉色都不由得發白。
一胡同的死尸,全部用黑布遮擋著,位置還沒有挪動,等著仙盟前來探查。
哪怕用黑布遮著,也能看出死前驚恐逃跑的模樣,可以想象得恐慌成什么樣,才會在他們熟悉的小胡同里面逃跑得到慌不擇路。
胡同非常的陰涼,似乎能聽到怨鬼的不甘和嘶吼,陰森得很。
這里以后恐怕都無法住人了,更可怕的是,一但發生灰霧畸變,必定產生怨氣橫生的陰鬼。
所以需要上央宮修士前來凈化。
小胡同口圍著很多人,估計是來看熱鬧的,不得不說登仙城的百姓膽子是真的大。
比如,其中一個婦人,腳上都只穿了一只繡花鞋,忙著來看熱
鬧,鞋子都沒穿明白。
東方欲曉正在一座能俯瞰整條小胡同的茶樓上。
謝楨走了上去,也來不及喝東方欲曉遞過來的茶,直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為何這么多人在晚上打開房門走出來?”
對于普通人來說,房子的門是守衛他們的最好的利器。
仙盟隔三岔五就在宣傳灰霧中的邪祟的詐騙行為,按理百姓都有深刻地認識,在晚上的時候,無論發生任何情況,無論看到任何情況,都不能開門。
東方欲曉搖了搖頭:“案發時間是白天,過去才不到一個時辰。”
他來的時候已經探查了一番。
謝楨都愣住了:“這么猖狂嗎?”
東方欲曉看了一眼謝楨。
大羅天覆滅直指灰霧中的絕世兇祟,那才叫猖狂,這么一個小胡同慘案相對來說算得了什么。
不過,像這種青天白日作案的情況,以前的確沒有這么頻繁就是了。
東方欲曉在給一群弟子講一些經驗,謝楨也讓門人多聽。
東方欲曉在等離劍天的人,等人來了再仔細進行探查。
莫扶舟帶著人來的時候,就看到正靠欄坐在窗邊的謝楨和東方欲曉。
他還不知道謝楨也會帶人來。
不由得有些愣神。
一群大侄子表情也十分微妙。
看上去好和諧啊。
有門人突然嘀咕了一句:“不該是扶舟劍仙和小賢君坐在一起喝茶嗎?”
這樣的畫面才是他們熟悉的畫面。
“再不濟,扶舟劍仙和謝楨坐一起喝茶也成,畢竟有同修之誓。”
但現在怎么錯位了。
感覺……怪怪的。
莫扶舟瞥了一眼說話的門人。
有……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喝個茶。
只是……東方欲曉和謝楨最近走得是有點出乎意料的近,聽那些大侄子說,經常一起喝茶來著。
他記得不錯的話,東方欲曉和謝楨以前多少是有些矛盾的,現在怎么反倒有一種清風明月之景。
正想著,身后一群大侄子沖了過去:“表舅,我們在這,我們在這。”
莫扶舟看了看自己周圍,空蕩蕩的,還剩下幾個使喚的門人。
幾個門人也看向莫扶舟,怎么感覺有那么一點點尷尬?
見到離劍天的人前來,東方欲曉和謝楨帶著人下了茶樓。
莫扶舟瞟了一眼走在一起的兩人,沒說什么,只道:“我們進去吧。”
走進小胡同,更能感受到那種陰冷的感覺。
莫扶舟正對一群小弟子道:“不要被落下,多看多學。”
揭開黑布,死人的面相不知道有多猙獰。
謝楨的直播平臺也精彩得很。
“大場面啊。”
“播主真有錢,光是布這么一個場子,都得花費不少吧?”
“可不是有錢,播主從來不問我們要打賞,想播什么播什么,想播多久播多久。”
“大氣。”
“大氣個屁,我們最想看的從來不播。”
與此同時,蘇子期和王簪花懷里抱著的狗子也發出嗚嗚的聲音。
自從進了這個小胡同,兩只小狗就躁動得厲害。
蘇子期和王簪花看向莫扶舟。
莫扶舟點點頭,兩人這才將小狗放地上。
兩小狗身子都是匍匐在地,似乎隨時都會攻擊。
搖著尾巴匍匐前進。
莫扶舟說道:“這兩只靈獸在巡邏邪祟的時候頗有建樹,我們不妨多注意一下它們是否有異動。”
然后道:“各自搜索,不要分開,若有發
現,及時匯報,注意不要破壞現場。”
在一胡同的尸體堆里面搜索,說實話,哪怕是這些仙盟小修士,臉色多少也有點不自然。
仙盟弟子敬畏生命,守正辟邪,如此場景,并非他們愿意看見,又不得不看。
謝楨也在探查,但要尋找到線索恐怕也不容易。
這時兩只小狗突然嗚鳴了起來。
放眼看去,正對著不起眼角落的一只繡花鞋嘶吼吠叫,似要撲上去撕咬。
若不是這兩小狗,還以為這樣的繡花鞋是死去的人驚恐逃串時遺落的。
東方欲曉上前,背上卡箱飛出一道光涌向那繡花鞋。
只見那繡花鞋黑煙直冒。
“是邪祟之氣。”
“一件物什怎會有這么重的邪祟之氣?”
“除非,它長時間接觸過兇祟。”
謝楨也是一愣,這繡花鞋不是……
才想著,莫扶舟背上的卡箱金光一道道飛出,化作飛劍朝小胡同口的人群飛去:“邪祟在人群中,護住百姓。”
其實在兩只小狗發現繡花鞋時,那只穿了一只鞋子的婦人就表情變了,再看到莫扶舟的飛劍,直接就想逃跑。
所以其他人都不用莫扶舟告知哪一個是邪祟,已經能夠分別誰有問題。
謝楨也是驚訝,這邪祟好大的膽子,明知道仙盟修士會來探查,居然混在人群中看熱鬧。
難道還懂什么是燈下黑?
更讓謝楨驚訝的是,那個婦人逃跑的時候,一群百姓中有幾個人也同時往四周逃跑。
明明一副老實百姓的模樣,卻在飛檐走壁。
居然……嚇出來這么多邪祟。
謝楨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登仙城內到底藏了多少這樣的邪祟。
他們平時就隱藏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實在太可怕了。
劍仙當前,邪祟伏誅。
若不是要保護百姓,時間應該會更快。
只是,其中一個邪祟突然突破了莫扶舟的劍圈,向謝楨他們這邊逃來。
這不可能。
莫扶舟是當世劍仙,已經是仙盟少有的宗師,怎么可能讓普通邪祟逃離劍圈。
看看劍圈里面的其他邪祟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若不是得分辨是人是祟,估計死得更快。
謝楨眼睛一動,喊道:“布劍陣。”
跑出來的邪祟可不就是莫扶舟用來試煉這些大侄子的嘛。
定是衡量過實力之后,故意放出來,故意驅趕向他們這個方向。
一群大侄子還在發愣,但在紅塵寶鏡試煉時的習慣讓他們立馬有了反應。
“起陣。”
腳踩天罡,劍走無極,劍陣起。
一上手就發現這個邪祟不強,比他們在紅塵寶鏡遇到的邪祟還弱。
他們對付得來。
心中一喜,口號就不由自主地喊了起來。
“仙盟正宗,斬妖除魔!”
“護我正道,守衛蒼生!”
連陳云豹都在謝楨身邊喊得握著小拳拳,腦袋直搖。
前來探查的,其實除了謝楨他們,還有勾陳天的人。
陳玄真人正帶著一群也來登仙城進行紅塵歷練的弟子,一到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那些勾陳天的弟子眼睛都瞪大了。
“離……離劍天的弟子都能獨自除祟了?”
揉了揉眼睛,沒有看錯啊,都是和他們一樣,第一次入紅塵練心,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子啊。
但那劍陣有條不絮地將邪祟圍在中間,一點一點的準備擊殺。
都……都是才入世的小弟子,怎么差距這么大
?
要是讓他們上,他們肯定做不到這么不慌不亂。
還有那喊聲,聽著好熱血啊,讓人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如同能驅散一切恐懼,心懷正義,衛道除魔。
陳玄也有些愣神,十二圣天的弟子,其實都差不多。
但他怎么覺得,離劍天的弟子比他們勾陳天的弟子經驗豐富了不少,看這架勢,就像不止除祟一兩次的樣子。
但這怎么可能?這些弟子的修為他一眼就能看透,離劍天怎么可能讓這些小弟子去一次次的冒險積累經驗,就不怕折損嗎?
可事實就擺在面前。
謝楨現在也激動得很,大侄子們的劍陣挫傷這邪祟還需要一點點時間,但莫扶舟那里的邪祟怕是要被捅死完了。
這還得了,不然他這次就白來了。
趕緊跑了過去:“留一口氣,留一口氣。”
在謝楨奔跑的時候,劍圈中的邪祟已經被莫扶舟斬了好幾個了,看得謝楨心都在滴血。
都是寶箱啊,沒了沒了。
知道寶貝兒從眼前消失是一種什么感覺嗎?
痛徹心扉,知道他為了得到一個寶箱有多困難嗎?
還好的是,莫扶舟皺著眉,留下了最后三個,只是將它們捅得真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躺那里蠕動。
莫扶舟疑惑地看向謝楨。
甚至站在謝楨前擋住了視線。
謝楨一愣,干嘛,莫要耽擱他開寶箱,那三個眼看也要斷氣了,耽擱不得。
莫扶舟:“邪祟借死尸行走在陽光下,剛才打斗,邪氣沖破骨肉。”
現在已經是一堆腐肉,面目全非。
謝楨心道,什么意思?
只見,站在謝楨肩膀的小紙片,歪歪扭扭地飄落,像一片樹葉,暈在了地上。
莫扶舟心道,這么膽小,看上一眼還不得暈過去。
他可不想抗著人回去。
謝楨:“……”
這就尷尬了。
趕緊道:“正因為如此,我此次前來正是想要練膽,所以才讓扶舟劍仙留下它們最后一口氣。”
他是不是得演戲了,膽小,害怕,哆嗦,但又不得不,被迫地去殺死毫無反抗之力的邪祟。
莫扶舟都愣了一下。
這倒不為是一個解決恐懼的辦法。
謝楨直接繞過莫扶舟,因為那三只邪祟都不怎么動彈了。
搬起一塊石頭,“臉色蒼白”,“哆嗦著”,“閉上眼睛”,舉過頭頂,砸了下去。
心里都興奮得直抖,砸它個稀巴爛。
莫扶舟眉頭皺得死緊。
是害怕嗎?
害怕得身體不自然的顫抖,的確符合恐懼之人的表現,但他怎么從中又看到了一點點興奮?
謝楨的身體的確在抖,因為直播平臺同時亮起了三個寶箱圖標。
史無前例,一共得了三。
發財了發財了。
開寶箱要開到手軟。
等等,還有一個寶箱在等著他。
謝楨趕緊向大侄子那邊跑去。
莫扶舟看著舉著石頭,頭都不回地從他身邊跑過的謝楨。
練膽子這么積極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而謝楨整個臉色都不好了,他的一群大侄子太兇殘了,邪祟直接被捅成了漏子。
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小少年,生性怎么就這么兇殘呢,至少也留一口氣啊,這種兇殘的事情留給他啊。
錯失一個寶箱,謝楨氣得眼睛直瞪。
看著直播平臺上的三個寶箱圖標,心里這才舒坦了一點。
直播平臺上,彈幕也吵翻了天。
“我草,剛才那個少年拿著劍在空中旋轉得跟個陀螺一樣,也沒看到他掛威亞啊。”
“這是直播吧,什么技術能這么快的消除威亞的痕跡。”
“關鍵是那些動作,武打演員能做得出來嗎?”
“要是電影放映也就罷了,但這是直播啊。”
“拳拳到肉,打擊感十足。”
“播主,你是怎么做到的?”
謝楨現在肯定不能和他們互動,就算實話實說,他們也未必相信,就讓他們慢慢發現吧。
謝楨想要隱藏其實都沒有辦法,因為直播除祟是得寶箱最快的途徑。
收拾現場,上央宮的弟子開始度化靈魂,消弭邪氣。
謝楨倒是想直接回去開箱子,但別人在忙碌,他又是來蹭經驗的,就這么走了十分不合適。
安排門人在一旁觀摩學習。
期間,莫扶舟的目光時不時瞟一眼謝楨,看得謝楨是心驚膽戰,生怕被發現了什么。
謝楨干脆緊跟在東方欲曉身邊,時不時憋氣,讓臉色慘白一點。
當個演員……也忒不容易了。
但想到今天的收獲,心里美滋滋。
大神帶飛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要是莫扶舟將另外那些邪祟也給他留一口氣,他簡直能賺得盆滿缽滿。
瞬間發家致富不是夢。
不由得偷偷看了看莫扶舟。
可惜了可惜了,這么好的大腿以前得罪死了,還是無法饒恕的方式得罪死的。
結果莫扶舟一回頭,將謝楨的目光抓了個現行。
謝楨:“嘶,太可怕了,我這手都顫抖個不停,邪祟竟沒一個長得順心的。”
莫扶舟哼了一聲,好歹也是一教的教主,怎的這般矯揉造作。
況且盯著他看干什么,陳玄真人不就在一旁。
陳玄真人現在心里也頗多心思,離劍天的弟子怎么就這么厲害了?
活生生將他們勾陳天的弟子比了下去。
他好不容易帶一次弟子進行紅塵練心來著。
陳玄是不敢靠近謝楨的,生怕謝楨哪根經沒有搭對,又大廳廣眾的胡言亂語,為他這不堪的聲譽雪上加霜。
讓門人將陳云豹牽了過來。
陳玄問道:“最近吃苦沒有?”
陳云豹小嘴一翹:“離劍天的蘇子期來我們大羅天聽學了,天天給我梳朝天辮。”
陳玄明顯愣了一下,蘇子期?莫扶舟的那個侄子去大羅天聽學了?
這怎么可能?
謝楨用承諾搶了他兒子也就罷了,但離劍天可沒有對大羅天有什么承諾,怎么可能將這么重要的宗室子弟送去大羅天聽學?
陳玄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去大羅天聽學能學什么,這不是胡鬧嗎?”
陳云豹道:“跟著太白仙尊學青蓮劍歌,還有大河劍意。”
“離劍天的弟子可想來大羅天聽學了,可惜只有一個名額。”
“離劍天的弟子,還每天來我們大羅天,進紅塵寶鏡進行紅塵練心,上央宮的弟子也每天來。”
陳玄:“……”
一頭的問號。
都往謝楨那跑,不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謝楨的人緣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和他以為的有些出入。
陳云豹:“大羅天的弟子每天在紅塵寶鏡中布劍陣殺邪祟。”
這些事情謝楨本也沒交代需要保密,也無法保密,就在登仙城中,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陳玄眼睛都瞇了起來。
而此時,謝楨正讓人來接陳云豹,他心里火熱的準備回去開寶箱,一刻都不想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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