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靈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并不是奴婢自己想劃的，是二姑娘，是二姑娘劃逼著奴婢劃的……”

兩年前，她開始慢慢爛臉。

這期間，二姑娘心情不好，也總是打罵她。

二姑娘從小就不把身邊伺候的丫鬟當人看。

心情不好時就會責罰丫鬟們。

也會動手。

她挨打是最多的。

她也不知二姑娘為何總喜歡打她。

直到兩年前，姑娘賞給她一碗燕窩，一個月后，她開始爛臉。

這期間，姑娘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以為是自己爛臉污了二姑娘的眼，所以二姑娘越發不喜她。

她雖是二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

但因為這張爛臉，都會盡量避開二姑娘，不去二姑娘跟前伺候，怕污了二姑娘的眼。

冬靈慢慢說著，“大概是大半年前，二姑娘從定國公府赴宴回來，喊了奴婢進屋伺候，看見奴婢這張臉，二姑娘又很生氣。”

那一晚，二姑娘將她狠狠打罵了一頓。

不止如此。

二姑娘還問她是不是想勾引侯爺。

她慌忙跪下，說自己從不曾勾引過侯爺。

她的臉都爛成這樣，如何會勾引侯爺。

但是二姑娘還是很生氣，說要把她勾引侯爺要把她賣去青樓，她哭著不愿。

二姑娘就說，除非她把自己的臉劃了，就饒她一次，不把她賣去青樓里。

那一刻，二姑娘的眼神陰狠可怕。

冬靈知道，如果她不劃了自己的臉，二姑娘一定會說到做到，把她賣去青樓。

所以她取了刀，當著二姑娘的面，劃了自己的臉。

二姑娘見她破了相，才輕笑道：“真乖，那你繼續留在本郡主身邊好好伺候吧。”

自從她毀了容貌后，就越發不敢在二姑娘跟前伺候。

但每次二姑娘生氣時，就會喊她過去，拿鞭子抽打她一頓發泄，打的比以前狠多了，還不許她叫出聲。

說完這些，冬靈渾身發抖，眼淚洶涌而出，眼中也有無法遮掩的恨意。

珍珠都給氣的渾身發抖。

雖然做奴才就是要伺候主子，可也不能這樣折磨啊，不把奴才當人看。

江窈聽的卻有些發愣。

所以兩年前，冬靈開始爛臉，是因為下毒原因。

后來沈元蕪提起冬靈勾引武安侯的事情。

大概就是兩年前，武安侯看上冬靈，這是極有可能，因為武安侯府有好幾個美貌妾侍，且看他面相，也是重欲貪欲且自私的人，所以冬靈被武安侯看上，還沒等武安侯做些什么，冬靈卻遭沈元蕪還是楊氏下毒，讓她開始爛臉。

武安侯這才歇了心思吧。

但冬靈臉被劃傷是在半年多前，沈元蕪從定國公府回去后。

定國侯府那一次，江窈跟裴沐爭想要毀她名譽。

她剛重生回來，讓里面的人成了沈元蕪身邊的丫鬟紅袖。

沈元蕪在定國公府丟盡臉面，怒氣無法發泄，回府后，找了冬靈去發泄？借口她勾引武安侯，讓冬靈毀去自己的容貌嗎？

說起來，算是她連累冬靈。

只讓江窈認識這母女二人的心狠手辣。

這二人當真是蛇蝎心腸。

冬靈還在哭著，這些年，她太害怕了。

特別是這兩年，她都擔心自己遲早有一日，被二姑娘給活活打死。

江窈看了冬靈的面相一眼，她有橫死之相，估計就是被沈元蕪活生生給打死的。

江窈嘆息聲，道：“別怕，她以后再也不會打你了，你留在我這邊就好。”

冬靈望向江窈，大姑奶奶，當人會善待奴才們嗎？

看著旁邊哭得傷心的珍珠，冬靈忽然覺得，大姑奶奶就是和二姑娘不一樣。

因為在二姑娘身邊，每個丫鬟都如臨大敵，精神緊繃，從不會有丫鬟敢在二姑娘面前這樣隨意為其他人傷心哭泣。

若是有人敢在二姑娘身邊這樣哭。

二姑娘只會罵她們是不是哭喪，還會責罰她們。

江窈道：“珍珠，這幾日，冬靈先同你睡一塊，今兒先讓她緩緩，明日你陪她一塊去收拾她的東西，過不了幾日，我們應該就能回去了。”

然后又對冬靈說，“你中毒爛臉的事情，莫要說給任何人聽，否則我也保不住你的。”

這種毒陰損的很，不會讓人丟了性命，卻讓人痛苦絕望，以為自己是生了重病。

冬靈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大姑奶奶放心，奴婢不會亂說的。”

雖然心里頭知道，應該就是那碗燕窩有問題。

可她卻什么都做不得。

無法為自己報仇。

因為她只是個賤婢罷了。

江窈覺得沈元蕪突然的親近，加上昨兒帶著冬靈來給她送珍珠粉霜，有些不懷好意。

再加上知道冬靈的爛臉是因為中毒。

江窈就格外小心。

雖然就算中了這毒，對她也無傷大雅。

不過解毒還是有些麻煩就是，要不少奇怪的藥材。

看樣子，她得抽空備些草藥，經常泡泡藥浴，給自己弄個百毒不侵的身體。

免得被人惦記，自己也會一不留神就被毒了。

所以晌午過去用膳時也格外小心。

但晌午的膳食沒有任何問題。

江窈有些意外。

膳食沒問題，昨兒下午沈元蕪送的珍珠粉霜也沒任何問題。

這就有些奇怪了。

用過午膳，她回了盛安院歇息。

沈元蕪那邊。

用過午膳，母親二人把丫鬟都叫了出去，只余下母女二人在屋里說著悄悄話。

沈元蕪問道：“母親，你把那東西下在何處了？江窈會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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