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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以身作餌,幕后者誰?


  “哈——”褚潯陽突然笑了一聲,有種如釋重負(fù)又異常慶幸的情緒在心中激蕩。

  “也是湊巧了!瘪溢鳁鲊@一口氣,從遠(yuǎn)處的天際收回視線,正色道:“對了,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

  提及此事,褚潯陽也只是覺得慶幸而已,道:“只是偶然,說起來也是湊巧,我只記得小王叔起事那日,在火場前似是見過他的臉,說起來也當(dāng)真是運(yùn)氣的很,如果不是這一次偶然遇見,誰會想到后面還會有這么一個人在興風(fēng)作浪呢!

  “是。 彼技按耸,褚琪楓也是欷歔不已,“也是我的疏忽,事后沒有仔細(xì)盤查他后面的勢力,這個奴才,叫做陳四,原是小王叔身邊的人,據(jù)說小王叔在時,十分信任他,所以對他多年經(jīng)營培植起來的所有勢力,這個奴才都了若指掌。只是后來小王叔死后,他凡事都沒有主動出頭,只本本分分的跟在褚昕芮的身邊,緊跟著又隨她去了南華,我就更是沒有多想!

  應(yīng)該是去了南華以后,這陳四才又逐漸從褚昕芮的身邊的陣營里脫離了出來。

  否則——

  如果他手上還掌握著褚易簡培植出來的殘余勢力,又怎么會對褚昕芮全無幫助,眼見著她自取滅亡而完全沒有施以援手?

  褚潯陽的心頭猛地一跳,還是有些意外道:“這樣說來,他后期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放棄褚昕芮了,那么這一次秘密遣返,卷土重來又是沖著什么?”

  “無非還是對小王叔的死耿耿于懷罷了!瘪溢鳁鞯溃浜吡艘宦暎八詺菝玻?guī)缀踉谀先A換了一重身份,又陽奉陰違的認(rèn)了新主子,這一次渾水摸魚的潛回來,就是沖著挑撥兩國關(guān)系的目的!

  褚琪楓說著一頓,目光深沉的看了褚潯陽一眼,雖然心里莫名覺得發(fā)悶,面上還是竭力維持一種平靜如初的表情,淡淡道:“聽說延陵君回來了,他應(yīng)該有跟你說過,這一次南華方面意欲破壞兩國聯(lián)姻的是陳皇后!

  “是她?”褚潯陽倒是頗為意外,為蹙了眉頭道:“這個女人還是很有幾分心機(jī)的,明知道崇明帝都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她這是——”

  總不會是喪心病狂,異想天開的想要孤注一擲,直接推風(fēng)連晟上位吧?

  “陳氏在她那里潛伏,本來就是為了掩藏身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事情的起因他并不知道。”褚琪楓道,眼中有幽冷的光芒一閃,“不過我估計她應(yīng)該只是私心作祟,想著破壞了聯(lián)姻之后再渾水摸魚,畢竟——只有你嫁入皇室,才能確保兩國一定可結(jié)秦晉之好!

  這一點(diǎn)褚潯陽倒是不曾多想,聞言微愣住,隨后就無所謂的輕笑了一聲道:“風(fēng)連晟就由著她胡來,看來他們和那一家子之間還有的糊涂官司打呢!”

  陳皇后急功近利,會一時拿錯了注意,這沒什么奇怪的。

  可是風(fēng)連晟——

  只許是他提前并不知情,否則——

  他就是在眼睜睜的看著陳皇后自己給自己挖坑來跳。

  就說這人的城府很深,果不其然,明明和陳皇后不是一條心,卻能在對方面前完美偽裝著做了十多年的孝順兒子——

  這也是種難得的本事了。

  誠然這些都是別人的家務(wù)事,褚潯陽也懶得多費(fèi)心思,趕緊重新整肅了神情道:“他們的事,還是留著給他們夫妻母子之間去爭論吧,關(guān)于褚易簡的余黨,那陳四是如何交代的?他這樣一人,想要把一切握在手里完全策動,似乎也不太現(xiàn)實(shí),他是另投了新主嗎?不過那人肯定不是褚琪炎,我晚上才剛見過他,看他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也是全不知情的,否則肯定不能讓我這么順利就把人帶回來了。”

  “應(yīng)該是跟他沒有關(guān)系的!瘪溢鳁鞯溃骸皳(jù)那個奴才自己招供,他只是因?yàn)閷π⊥跏宓乃拦⒐⒂趹眩圆旁诎堤幩艡C(jī)而動,尋找可乘之機(jī)來算計生事的,只可惜功敗垂成,只第一次就剛好被你拿回來了!

  褚潯陽聽了這話,才稍微放心了些,又再想了想道:“那他供認(rèn)的——”

  “小王叔逼宮事敗之后,褚沛就了勒令褚琪炎將其余黨搜羅打壓了一遍,當(dāng)時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落網(wǎng),還有幾個隱藏較深的,沒有揪出來,我現(xiàn)在馬上要親自去一趟城外的虎威大營。”褚琪楓道,對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又拍了下她的肩膀道:“父親才剛回來,這兩天都徹夜在御書房處理奏章,時候也很晚了,你干脆也別回去了,過去多陪陪他吧。”

  “嗯!”褚潯陽點(diǎn)頭,不是很放心的叮囑道:“雪天路不好走,而且軍營那邊可能比較容易生亂,哥哥你多帶些人手,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褚琪楓頷首,“事不宜遲,那我就先走了!

  言罷就匆匆下了臺階。

  雪勢一直沒有緩和下來的趨勢,只兩人說話這么一個來回的好功夫,地面上才被宮人清掃不久的路面上就又變成了花白一片。

  褚潯陽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面目送褚琪楓,看著他匆匆而行的背影,突然心下一動,就又叫住了他,“哥哥!”

  褚琪楓止步,回頭,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褚潯陽快步追過去,解下身上大氅給他披在肩上,重又囑咐了一遍,“萬事的當(dāng)心!”

  褚琪楓垂眸,看著她手指翩飛在眼前穿梭,將那大氅的帶子系好,眼中情緒突然莫名一閃。

  唯恐褚潯陽發(fā)現(xiàn),他卻又緊跟著往旁側(cè)移開了視線。

  褚潯陽抬頭的時候,恰是捕捉到他眼底似是愧疚又似是心虛的一點(diǎn)復(fù)雜情緒,心下就跟著好奇了一瞬,可是待要仔細(xì)回味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了哥哥——”暫時把這一點(diǎn)不切實(shí)際的錯覺拋開,褚潯陽突然又再正色說道:“羅煒的事情也拖的很久了,既然這次要將小王叔的余黨一網(wǎng)成擒的話,他那里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要不——我抽空去見羅世子一面吧!”

  羅騰和羅思禹這雙兄妹,全都有勇有謀,倒是一對兒那得的明白人。

  羅煒是其罪當(dāng)誅,但是對那雙兄妹——

  怎么說呢,褚潯陽大約是覺得有點(diǎn)惺惺相惜吧!

  “不用了。”不想褚琪楓卻是想也不想的直言拒絕。

  自從掌權(quán)以來,褚琪楓在處理政事上都以手腕狠辣果決著稱,但是褚潯陽卻了解他,他并不是晚安泯滅人情,對羅家——

  其實(shí)是真的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

  “怎么?”褚潯陽詫異的看著他。

  “這件事你別管了,稍后我會自行處理妥當(dāng)?shù)!瘪溢鳁鞯溃骸拔亿s時間,先行一步,回頭再和您細(xì)說!

  說完就匆忙的轉(zhuǎn)身離開。

  他深夜出行,褚潯陽也是不能放心,就還是站在雪地里,久久未動。

  “公主,這外面天寒地凍的,還是先走吧!”青蘿解下自己的大氅給她披在肩上,桔紅也撐了把傘過來。

  “嗯!”褚潯陽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聲,卻是直接轉(zhuǎn)身朝身后慎刑司的大門方向行去。

  “殿下不去御書房伴駕嗎?”桔紅追上去一步。

  “我晚點(diǎn)再過去。”褚潯陽也不多說,直接快步走了進(jìn)去。

  慎刑司這里總管兩種職能,一種是專門監(jiān)管反了錯的宮人服役受刑的,而另外,右邊的幾間石室則是對方滿了刑具,也有審訊逼宮的一套體系。

  褚潯陽進(jìn)門就直接右轉(zhuǎn),進(jìn)了里面相連的石室。

  那些屋子因?yàn)槭褂玫牟皇翘貏e頻繁,里面到處散發(fā)著一股陳腐之氣,亂七八糟沾滿血跡和穢物的刑具擺放再靠墻一側(cè)的角落里,尤其是晚上,看上去更是分外駭人。

  褚潯陽彎身走過第二道門的時候,里面剛好有幾個侍衛(wèi)拖著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疤面人陳四從最里面的石室里出里。

  “公主殿下怎么來了?”侍衛(wèi)們大為意外,連忙往旁邊讓路。

  “我就過來看看,你們不用管我!”褚潯陽道。

  陳四顯然是受了重刑了,頭發(fā)蓬亂,滿面血污,沒有疤痕的一半臉上這會兒也完全分辨不出皮膚的本色來。身上衣物破爛不堪,碎裂處清晰可見皮膚上的鞭痕和深淺不一的傷口,顯然是受過多重刑具的摧殘了。

  彼時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昏迷中連呼吸聲都變得虛弱異常,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中斷一樣。

  “這奴才是個硬骨頭,太子殿下是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叫他吐了口的,這里污穢不堪,公主還是回去吧,免得污了您的眼!币粋侍衛(wèi)恭敬的說道。

  他們都是褚琪楓的心腹,所以對褚潯陽的態(tài)度并不見諂媚,而是打從心底里的尊重。

  褚潯陽盯著那陳四看了好一會兒,剛好里面又有兩名侍衛(wèi)捧著筆墨紙硯,并一疊用過的宣紙走出來。

  “見過公主殿下!”兩人也是沒想到褚潯陽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本來正在談笑,這便離開閉了嘴。

  “先把他帶下去吧!”褚潯陽又看了陳四一眼就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是!”前面的幾個侍衛(wèi)得令,趕緊將人拖著走了。

  褚潯陽抿抿唇,走過去,漫不經(jīng)心的取過那幾張宣紙查看上面書寫的內(nèi)容,一共只有一頁多一點(diǎn)的字跡,清楚明了,羅列的都是一些人名。

  “這就是那奴才供認(rèn)出來的?”褚潯陽隨口問道,一面飛快的將紙張上的人名瀏覽了一遍。

  “正是!”那侍衛(wèi)回道。

  褚琪楓在她面前沒有秘密,是以也沒人覺得她這舉動有任何的不妥。

  褚潯陽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過去,一共十四個人,其中職位最高的就是戶部尚書孔方,而最具威脅性的則是虎威大營的一個副參將,顯然——

  褚琪楓深夜離宮,就是沖著這人去的。

  如果陳四的供認(rèn)屬實(shí),一旦被這人察覺了消息,會不會狗急跳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那就不好說了。

  而除了這兩人之外,其它的都算不得什么太惹眼的人物。

  之前褚琪炎出面的議論清洗,想來能留下這些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褚潯陽倒也覺得合情合理,遂就將那兩張名單塞回侍衛(wèi)手里,道:“仔細(xì)收好了吧!”

  她拍了拍裙子,轉(zhuǎn)身往外走,突然就又隨口問了一句,“哥哥親自去了虎威大營,那孔方呢?他那里派了誰過去?”

  其他人都還可以暫緩處置,卻唯獨(dú)孔尚書,占據(jù)了這樣位置的人,一定不能馬虎。

  “沒有!”不想,身后那侍衛(wèi)卻是如是回道。

  褚潯陽還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驟然止步,擰眉回望過來。

  “殿下沒說是要將孔尚書怎樣,只說他要急著出宮一趟,讓屬下等人將這些供詞先送回暢鳴軒他那里存放!蹦鞘绦l(wèi)老實(shí)回道。

  褚潯陽的心跳一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臉色不覺的陰沉下來。

  兩個侍衛(wèi)略有所查,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的確是什么也沒說的!

  雖說接觸到兵權(quán)的人更可怕,但孔方是一部尚書,位高權(quán)重,這些年經(jīng)由他手提拔認(rèn)命的官員不在少數(shù),雖然不見得人人都是他的門生,但他在官員中間的威信不低,絕對是占有不小的影響力的。

  褚琪楓會親自去虎威大營,這不足為奇,卻怎么可能對孔方完全放任,官也不管?

  這——

  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

  褚潯陽的心里云遮霧繞,慢慢浮現(xiàn)了一個謎團(tuán)盤桓不去,想了想,就又折回去,再次一把奪過那侍衛(wèi)手里的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查看。

  侍衛(wèi)們和她的侍婢們?nèi)疾幻魉浴?br />
  “公主,怎么了?難道是這份名單有問題?”桔紅走上前來問道。

  彼時褚潯陽一心沉浸在那份名單里,無暇顧及,從頭到尾將那名單又看了兩遍,又再問道:“這些——都是那個奴才招認(rèn)的?順序——就是這樣的?”

  “是!”兩個侍衛(wèi)互相對望一眼,還是沒能明白她到底何出此問。

  褚潯陽緊抿著唇角,一張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陰郁到了極致,眼睛里有怒意翻滾沸騰,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將那兩張名單狠狠一甩,轉(zhuǎn)身就飛奔往外跑去,一面冷聲的吩咐道:“快去備馬,叫朱遠(yuǎn)山來!

  她走的很快,一陣風(fēng)一樣直接卷出門去,看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幾個丫頭的反應(yīng)還算迅速,拔腿就追,也遵從她的吩咐趕緊下去安排。

  褚潯陽騎著過來這里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被褚琪楓帶走了,這會兒她也等不得轎子或是步輦代步,直接就徒步直奔了南宮門的方向。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青蘿已經(jīng)抄近路把朱遠(yuǎn)山找了來。

  “公主——”朱遠(yuǎn)山氣喘吁吁的就要行禮。

  “行了!”褚潯陽卻是直接一把將他攔下,不由分說的直接問道:“今夜父親御書房外的守衛(wèi)是何人負(fù)責(zé)?”

  “啊?”朱遠(yuǎn)山?jīng)]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一時半刻的竟然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公主您問這個做什么?”

  “是什么人?”褚潯陽也沒耐性解釋,直接音量拔高,幾乎是吼了出來。

  朱遠(yuǎn)山還是頭次看她這樣失態(tài),冷不丁打了個寒戰(zhàn),連忙道:“屬下剛從侍衛(wèi)值班房過來,今夜本來是校尉林武木當(dāng)值的,可是就在剛剛,有太子殿下身邊的親信過去叫走了陸元,說今晚叫陸元過去。”

  陸元是褚易安老部將的兒子,從十多歲就開始跟在他身邊歷練,忠心耿耿,主仆間的情分也十分深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的。

  “果然如此,哥哥他早有安排了!”褚潯陽喃喃低語,說完也不管其他人聽得懂聽不懂,立刻就又抬眸看向了朱遠(yuǎn)山道:“你現(xiàn)在也馬上過去,調(diào)派心腹的侍衛(wèi),把御書房外面的守衛(wèi)再加固一重,在本宮和哥哥回宮之前,都不要擅離職守,知道了嗎?”

  “我也去?”朱遠(yuǎn)山不解的指指自己的鼻尖。

  “是!你親自去!”褚潯陽點(diǎn)頭,又強(qiáng)調(diào),“事情你先和曾奇打個咋呼,如果可以,暫時就先不要驚動父親了,現(xiàn)在馬上去!”

  她的語氣焦躁,神色之間又明顯透著怒氣和慌張。

  朱遠(yuǎn)山想也知道這必定是要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再不敢怠慢,趕忙答應(yīng)著,就一溜煙的跑了。

  褚潯陽也不遲疑,緊跟著又往宮門口的方向狂奔。

  幾個丫頭俱都緊張不已,一句也不敢多言的咬牙追隨。

  宮門那里她今夜為了秘密拿人而帶出來的兩百侍衛(wèi)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褚潯陽直接翻身上馬,振臂一呼,“走!”

  然后就匆匆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南城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雪紛揚(yáng),天地間蒼茫一片,鵝毛大雪落在臉頰上,瞬間就融化成一片冰冷的水珠,水珠越融越多,最后匯聚成股,沿著下巴低落在領(lǐng)口里,凍的人一個激靈。

  “公主,到底怎么了?是那疤面人的供詞有問題嗎?”青蘿緊追著褚潯陽,忍不住問道。

  “豈止是那份供詞有問題,根本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褚潯陽道,神情惱怒,語氣憤恨,“是我們都被那個叫做陳四的奴才耍了,他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從我發(fā)現(xiàn)他,將他連夜送進(jìn)宮去拷問,這些——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

  “?”幾個丫頭大為震驚,“怎么會?那他為什么又要這樣做?”

  褚潯陽心里又氣又悔,就沒有再做聲。

  映紫擰眉想了想,忽而腦中靈光一閃,沉吟道:“是為了誘使太子殿下連夜出城,恐怕——他們在沿路會有埋伏!”

  一語中的。

  褚潯陽的眼中更添幾分怒意,卻是無心再多說什么了。

  一切破綻都在陳四的那份供詞上,這個人,為了掩藏身份司伺機(jī)而動,不惜自毀容貌又吞咽火炭將喉嚨灼傷來改變聲音,只為了掩飾身份他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足見這人是骨頭能有多硬了。

  就這么一個對自己都能無限制下狠手的人——

  就算褚琪楓嚴(yán)刑逼供,恐怕能撬開他嘴巴的可能性也不大,他應(yīng)該是寧死也要抗住的。

  誠然為了力求逼真,那一場受刑的戲碼他也是忍耐到了極致,直至體無完膚才“無奈”招認(rèn),而他給出的那份名單——

  第一個給出的名字卻是吏部尚書孔方。

  中間再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像是到了最后,才不得已的供出了虎威大營里的內(nèi)應(yīng)。

  這份名單,驟然一眼看去,似乎也沒什么,但如果假設(shè)之后再回頭去想,就大有問題了。

  他會一直壓著虎威大營離的內(nèi)應(yīng)不提,這很正常,畢竟這人非同尋常,能保住就最好了,可是他卻從一開始就迫不及待的供出了孔方。如若孔方會被認(rèn)為的亂黨被處置,絕對是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屆時官場上勢必卷起一場風(fēng)暴,人人自危,可想而知,對朝廷會造成怎樣的沖擊。

  如果孔方真有問題也還罷了,如果沒有——

  那對朝廷來說就是莫大的損失。

  這樣想來,這份供詞就真的是大有問題了。

  而就褚琪楓的作為來看,他分明是從一開始就洞穿了這陳四的詭計,卻還是將計就計,順著對方提前安排好的戲本子在走,直接出宮,奔了虎威大營了。

  “如果他是有意為之,那就是故意要引太子殿下出宮的?太子殿下豈不是很危險?”青蘿憂慮說道。

  “可是怎么會呢?會不會是我們多想了,那人——”桔紅還是覺得那以置信。

  怪只怪那陳四的布局太過周密,凡事欲拒還迎,都做的步步到位。從意圖拒捕逃命,到褚潯陽認(rèn)出他時候的那種震驚無比的神色,都做的惟妙惟肖,完全不留破綻,誰又會想到他根本就是故意落網(wǎng),以身作餌來成了這一計呢?

  那么他現(xiàn)在誘使褚琪楓出宮又是意欲何為?沿路伏擊,想要對褚琪楓不利?或者同時還會孤注一擲對宮里的褚易安也下手?

  而更明顯的是,褚琪楓這是將計就計,要將他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引誘現(xiàn)身,反戈一擊的。

  只是對方分明是事事都經(jīng)過最精確的估算和布局,他這一趟,注定是走的兇險異常。

  主要——

  背后那人,實(shí)在是難纏的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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