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姑侄過招,何人炮灰?
顧媽媽的話音剛落,進(jìn)門已經(jīng)看到里面的情況,頓時就被嚇的面無血色,猛地后退一步,顫聲指著床上橫倒的褚靈韻道:“這——這——郡主她這是——”
鄭氏也是面無人色,兀自怔愣了片刻,這會兒猛地回過神來,卻是突然目光一厲,看向了顧媽媽道:“你說誰來了?”
“是——是潯陽郡主!”顧媽媽道。
話音未落,鄭氏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一樣的卷了出去。
顧媽媽看著這屋子里的情形就只覺瘆的慌,打了個寒戰(zhàn),也忙不迭快步跟上。
鄭氏出了門,也顧不得衣物上沾染的血跡,直接就殺到了大門口。
彼時褚潯陽還正等在那里。
南河王府的管家見鄭氏氣勢洶洶的出現(xiàn),趕忙迎上去,“王妃,您怎么親自來了——”
鄭氏卻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就是越過他直奔門口,聲色俱厲的抬手沖外面一指,“給我圍上,把他們拿下!”
管家嚇了一跳,卻還是本能的遵從她的命令。
一眾的家丁護(hù)院直撲而來,劍拔弩張的涌到大門口,不由分說將兩邊的去路堵死,將褚潯陽這一行給限制住了。
鄭氏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滿面的肅殺之氣,再度命令道:“給我把這個丫頭拿下!”
這一句話出口,當(dāng)真是帶了強(qiáng)烈嗜血的憤恨情緒。
然則褚潯陽的身份畢竟特殊,管家?guī)е鴿M地的家丁面面相覷,卻是遲疑不前。
鄭氏誰也沒看,只是目光陰冷死死的盯著褚潯陽,厲喝道:“本王妃的話,你們都聽不見嗎?給我把這個丫頭拿下!”
“王妃——”顧媽媽隨后趕來,試著勸道:“您先消消氣,這使不得啊!”
“這個丫頭幾次三番登堂入室的對韻兒下手,就算是回頭鬧到了金殿上本王妃也有話說。”鄭氏道,自是聽不進(jìn)去任何一句哈的勸的,再度命令道:“給我把她拿下,你們都聾了嗎?”
管家和侍衛(wèi)們一陣為難。
褚潯陽一直含笑立于她門口的臺階下面,這時候才含笑往前走了一步道:“南河王妃你還是消消氣吧,就算你再重復(fù)個十遍百遍,他們也是沒人敢于動我的!”
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里,這普天之下,除非是皇帝開口,否則——
哪怕是褚易民也都不敢隨便動她。
“你——”鄭氏的整個人都被仇恨的烈火焚燒了起來,咬著牙,腮邊的肌肉不住抽搐隱忍,抬起的手指顫抖,幾度都將要控制不住情緒。
褚潯陽卻不管她,一挑眉對身邊的桔紅使了個眼色。
“是,郡主!”桔紅會意,轉(zhuǎn)身將后面五花大綁的一個婢女提上來,往鄭氏的面前一推。
鄭氏皺眉看過去一眼,眼中瞬間閃過些許迷茫的神色。
顧媽媽卻是咦了一聲,脫口道:“紫維?”
“你這是什么意思?”鄭氏反應(yīng)過來,就是勃然大怒,提著裙子奔下臺階,滿面怒氣的瞪著褚潯陽道:“害了韻兒還不夠,還私自綁了我南河王府的下人到我王府門前來示威挑釁?褚潯陽,你別以為有太子給你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了,你——”
“南河王妃,本宮的世間有限,沒工夫和你在這里逞口舌之快。”褚潯陽道,揚(yáng)聲打斷她的話,“我今天來不為別的,這個丫頭我還給你,你自己最好是想清楚了在說話!”
說話間她就抬手一推。
紫維被推了個踉蹌,被顧媽媽一把扶住。
鄭氏剛剛死了女兒,本來就在急怒攻心的時候,本是怒氣沖沖的不愿意多想,但是目光往紫維身上瞥了一眼,腦中卻是突然浮現(xiàn)出某個朦朧不清的畫面。
她的心口一涼,猛地后退了一步,指著紫維,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昨天是你——”
褚靈韻最后喝過的那碗湯藥是紫維親自交到她手里的。
當(dāng)時褚靈韻回府之后因?yàn)橐恢敝貍杳裕型靖揪筒辉M(jìn)食其他東西,如果一定要說是什么人下手毒害了她,那么——
就只能從那碗湯藥下手了。
所以呢?
是紫維?
鄭氏的心口一涼,心里頓時激起了滔天的恨意,抬手就甩了紫維一記耳光,“你這賤蹄子,居然包藏禍心,幫著外人來謀害自己的主子!”
她這一巴掌用了幾乎所有的力氣,紫維又被綁著脫不開身,直接就被她一巴掌掀翻在了地上。
她的雙手被縛,根本就爬不起來,嘴角滲出殷紅的血絲來,卻是咬著牙沒吭聲,只就歪在那里,一語不發(fā)的看著鄭氏,神情之間沒有恐懼也沒有心虛。
鄭氏被她這樣鎮(zhèn)定的眼神盯著,就更覺得有火沒處發(fā)。
褚潯陽卻是懶得在介入他們自家人的官司里,只就漠然的一勾唇角道:“王妃你還有家務(wù)事要處理,那本宮就先行告辭,不打擾了!”
說完也不等鄭氏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而這個時候鄭氏也是完全顧不上她的,只就滿目仇恨的死死盯著地上的紫維,盛怒之下,有些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字來,“你說,是誰指使你的?”
畢竟她也不是蠢人,紫維是褚靈韻的貼身丫鬟,之前褚靈韻出事的時候她卻不在身邊。
夜里的時候鄭氏也是一心記掛著褚靈韻的安危才沒去細(xì)想此事,這會兒卻是醍醐灌頂——
只怕褚靈韻出事的始末就都和這個丫頭脫不了干系。
但是紫維一個無憑無靠的丫鬟,她憑什么能對褚靈韻一再下手?
說是她背后沒人指使,沒有高人支招?
誰信!
紫維被她這樣的盯著也不畏懼,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道:“奴婢和郡主無冤無仇何必要害她?既然王妃你一定要問——”
紫維說著,就兀自凄惶的搖了搖頭,“橫豎我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我也不妨實(shí)話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對郡主怎樣,這一切——其實(shí)從一開始就只是有人想要針對世子罷了!只是很不湊巧,世子臨時有事給避了開去,反而叫郡主替他擋了災(zāi)了。”
不是針對褚靈韻?反而是有人想要褚琪炎的命?
鄭氏的腦袋如是被什么重重一擊,面色慘白的后退一步。
雖然都是她的兒女,但若是有人要針對褚琪炎,卻遠(yuǎn)比要找褚靈韻的晦氣更叫她害怕的。
鄭氏六神無主,已經(jīng)全然顧不得已經(jīng)消失在箱子外面的褚潯陽一行。
勉強(qiáng)定了定神,她又上前一步,略帶惶恐的指著紫維道:“你說是有人要對炎兒不利?是什么人?”
“我會和您說這些,看的也是與您府上曾經(jīng)主仆一場的關(guān)系,王妃您也適可而止吧!”紫維冷冷說道,隨后卻是閉了嘴。
鄭氏被她的一番話驚的六神無主——
如果背后有一個人在隨時的盯著要對褚琪炎不利的話,若是不能把那人揪出來,那豈不是就等于時刻在兒子的頭頂懸掛了一柄鋼刀?
“你說是不說?”鄭氏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提了紫維的領(lǐng)口,狠狠的逼視她的眼睛。
紫維看著她,也不過諷刺的勾唇一笑,“王妃不必白費(fèi)力氣了!”
鄭氏面對她這樣強(qiáng)橫的態(tài)度也是沒有辦法,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意難平,就對顧媽媽吩咐道:“把她帶下去,給我言行拷問,一定要讓她開口,你親自去,給我盯著!”
“是!”顧媽媽答應(yīng)著,招呼了人手過來將紫維拖了進(jìn)去。
鄭氏六神無主的回到后院,也顧不得去處理褚靈韻那里的事,直接就奔了褚易民的書房,剛進(jìn)了院子,恰是迎著褚琪炎從里面出來。
“母妃?”褚琪炎看著鄭氏魂不守舍的模樣,心里警覺,“是不是大姐那里——”
“她那里的事你先別管。”鄭氏道,錯過他往他身后看了眼,確定褚易民沒有跟出來,就將他拽到了院子外面的無人處,這才正色問道:“你跟我說實(shí)話,韻兒這一次出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褚琪炎一怔,還恍然以為鄭氏洞悉了他的心思,不過看到對方眼里完全就只是關(guān)切的表情也就放下心來,平靜道:“我知道大姐遭遇不測母妃你心里難過,不要多想了,這只是個意外!”
“可這根本就不是意外!”鄭氏暴躁的一把甩開他的,走到一邊,神情之間還是難掩慌亂道:“紫維那丫頭我讓顧媽媽帶下去審問了,她被人收買了,而且說是對方這一次真正的目標(biāo)根本就不是韻兒,他們——他們——”
思及此處,她心里就越發(fā)的慌亂起來,回頭又一把握住了褚琪炎的手,道:“有人要害你,炎兒,你的心思一向通透,你跟我,那人是誰?”
紫維?那個丫頭居然回來了?他派出去的人都還沒來得及回來復(fù)命。
褚琪炎的目光一凝,沉思了一瞬,沉吟道:“她說了什么?可能——只是信口胡謅的吧!”
“這么大的事,她瘋了才會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鄭氏道,眼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思忖之下就又神色晦暗的忖度道:“會不會是東宮?他們一直都將你和你父親視為眼中釘。褚潯陽這個死丫頭詭計多端,雖然人是她送來的,保不準(zhǔn)就是她買通了那賤蹄子來里應(yīng)外合,故意亂我的視聽的。”
鄭氏兀自思量著,卻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此言有理。
褚琪炎本來并沒有太過在意此事,聽到鄭氏驟然提起褚潯陽的名字——
莫名的,他突然便是心弦一緊。
“母妃莫要胡思亂想了!”褚琪炎道,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步,對鄭氏道:“這事和她沒有關(guān)系!”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才恍然察覺自己是說了什么,竟是一時間完完全全的愣在那里。
他這是怎么了?
明知道褚潯陽對他、對他們南河王府也都一直的沒安好心,卻是出于本能的就只想著將她從這件事里撇清了出去?
想著當(dāng)時褚靈韻指責(zé)挖苦他的那些話,褚琪炎的很少會有所波動的情緒就在那一瞬間糟糕到了極致。
他有些煩躁的皺了眉頭。
鄭氏瞧見他這鮮有的表情,心里卻是更加篤定了這重猜測,怒聲道:“就是他們做的是不是?那些人也當(dāng)真是膽大包天,在這京城之地天子腳下就敢公然對咱們王府的人下手,他們簡直就是——”
鄭氏想著,就越發(fā)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捏了帕子扭頭就走。
彼時褚琪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等到反應(yīng)過來,鄭氏已經(jīng)走出去老遠(yuǎn)。
無奈,他也只能快步去追。
鄭氏帶著滿腔的怒火走的很快。
母子兩個一前一后進(jìn)了關(guān)押紫維的那間偏僻的院子的時候,剛要應(yīng)著顧媽媽滿頭大汗的從里面出來。
鄭氏一看她那一臉的急色就的心一沉,問道:“怎樣了?”
“死了!”顧媽媽道:“這賤蹄子倒是硬氣的很,愣是一個字的口風(fēng)也不肯露。”
鄭氏聞言,立刻就是面色一沉,回頭剛要對褚琪炎說什么,卻見褚琪炎身邊的一個長隨行色匆匆的找了來,“世子——”
他的表情迫切,似是想說什么的樣子,但是一眼瞥見同在院子里的鄭氏,就又趕忙垂下頭去。
褚琪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來,才要打發(fā)他——
鄭氏卻已經(jīng)一步搶先走過來,問道:“什么事?”
那長隨卻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眼角的余光朝褚琪炎投去詢問的一瞥。
“母妃——”褚琪炎才要打圓場,鄭氏卻是不肯的,只就怒聲叱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話就直說!”
這長隨畢竟不是李林,面對鄭氏這個當(dāng)家主母,應(yīng)變能力還是欠缺一點(diǎn)。
褚琪炎被鄭氏堵了口,沒能給他明確的示意,他便就只能硬著頭皮道:“屬下剛剛得了消息,霍夫人帶著霍小姐要回老家省親,在他們的仆從里有兩個新近買進(jìn)去的,好像——是郡主身邊那丫頭紫維的一雙弟妹!”
褚琪炎的眉心隱約一跳——
牽扯到霍家,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褚潯陽。
難道是他之前的估算有誤?這件事和褚易簡沒有關(guān)系,從頭到尾還是都出自褚潯陽的手筆?
*
睿親王府。
褚昕芮拿了把剪刀站在暖閣里的炕桌前面修剪一株盆栽,儀態(tài)從容,唇角不濃不淡掛著一彎得體的笑容。
輕歌端著一盆瓜果從外面進(jìn)來,將托盤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才走上前來,對她屈膝一福,正色道:“郡主,您吩咐的事情都辦妥了!”
“嗯!”褚昕芮淡淡的應(yīng)了聲,面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情緒。
輕歌看了她一眼,方才又說道:“郡主,明知道東宮和南河王府現(xiàn)在都盯上了您和小王爺,紫維這個暗樁埋了這么久,您怎么反而用在這里,若是能借以挑起東宮和南河王府之間的內(nèi)斗,咱們這邊的壓力反而會相對的小一點(diǎn)。”
在輕歌看來,橫豎紫維是要送出去犧牲掉的,那么還不如讓她直接一口咬死了,就說是受了東宮的指使去害褚琪炎的。
眼下這個非常時期,如果能讓南河王府和東宮杠上,褚易簡這里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褚昕芮側(cè)目看她一眼,唇角彎了彎,卻是遺憾的搖頭道:“縱使我能這么做,也得要他們雙方都肯上當(dāng)才行啊!”
輕歌更加困惑,“就算南河王世子精明,可您不是說那南河王妃她——”
“她能頂什么用?”褚昕芮道,打斷她的話,“她就是再怒再恨又如何?今天的情形你又不是沒看到,她敢動褚潯陽一個指頭嗎?而且你當(dāng)褚潯陽又為什么完全不加潤色,拿住了紫維就直接將她送去了南河王府?”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這些問題自然都不是輕歌能回答的。
她卻也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對方回答,盆栽修剪好了,她就放下了剪刀,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取了一粒紫紅色的葡萄慢慢的剝皮,一邊才又閑適說道:“南河王府現(xiàn)在連南河王都只是個明面上的擺設(shè),真正能做主的就只是褚琪炎而已,潯陽那丫頭何等精明?她是算準(zhǔn)了褚琪炎心里對一切都有數(shù),所以才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人綁了送回去,這樣一來,誰都不會覺得紫維會和她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褚昕芮也算是處心積慮了,一定要把紫維送回去。
可是這樣鬧了一場之后,卻好像是對東宮和南河王府兩方面都沒有任何的損傷。
輕歌面上的神情越發(fā)困惑了起來。
褚昕芮將滿含汁水的瑩潤葡萄放入口中,拿帕子擦了擦手,目光落在對面的窗口,這才微微的笑了,喃喃道:“還是那個丫頭懂我,她這就是知道我一定會借霍罡來轉(zhuǎn)移褚琪炎的注意力,所以才順?biāo)浦鄣挠炙土艘话眩热淮蠹沂切挠徐`犀了——本宮就是送她這個人情又何妨?”
睿親王府還有褚易簡在,再得到合適的契機(jī)之前,其實(shí)誰也不敢驟然對他們出手。
但是因?yàn)檠恿昃氖拢纛该黠@已經(jīng)徹底將褚潯陽激怒,她要對霍罡出手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
這個時候,在還沒有完全的把握扳倒他們睿親王府之前,褚潯陽要下手的對象就只會是霍罡。
而她幫著做了這么一個局,剛好也是暫時將褚琪炎的視線從自家人身上挪開。
算起來——
大家互相成全,誰都不吃虧!
褚潯陽?褚潯陽呵!
要和她比算計人心?這場戲倒真是叫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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